第一章 重生
南方大學法學院畢業生楊天樂,剛剛參加完人生中的一場僅次於高考的重要考試-國家司法考試,便背上行囊乘車來到了華山腳下。
楊天樂喜歡用腳步丈量大山,爬山時從不乘坐纜車。他從清晨出發,足足爬了八個小時,才登上華山山頂。飽覽華山巔峰奇景后,已是夕陽西下,楊天樂知道,今天得在華山上過夜了。
八個小時的快步登山,饒是以楊天樂的體力,也已經雙腿酸軟。他慢慢走下山頂,找到半路上一個涼亭,從背包里掏出礦泉水和麵包,準備進食。
「救......」
忽然一聲求救在遠處響起,救命兩個字還未曾喊完就戛然而止。楊天樂警覺起來,將礦泉水和麵包放回背包,悄悄向剛剛聲音來處尋去。
沿著一條人跡罕見的小道走了一百來米,出現了一片二三十平米的灌木叢,楊天樂發現了求救聲的來源。一個身著灰色運動服的壯漢,手持一把匕首,在一個女子面前比劃著,低吼著威脅著她主動脫去僅剩的內衣。
無需多言,楊天樂已經明白髮生了什麼。他脫掉背包,彎下腰來撿了一塊石頭,躡手躡腳的靠近正在施暴的壯漢,準備從後方突襲。
這名女子本已絕望,在貞潔與性命之間,她最終還是選擇了保命。雖然她也不知道,此人施暴之後,會不會遵守諾言放她下山。
她伸手到後背,準備解下僅剩的內衣。
一個年輕的面孔在施暴男子後方出現,讓這名女子欣喜不已,解下內衣的手也停了下來。
施暴男子察覺到女子的變化,猛然一回頭。
隨著施暴男子的回頭,楊天樂的腳步停住了,他訕訕的說道:「不好意思,我迷路了,打擾了,打擾了。」
若是他手中沒有舉著一塊石頭,這句話可能還有幾分可信度,但是......
施暴男子低吼一聲,抄起匕首就疾沖了過來。
楊天樂避無可避,猛然將手中石塊擲出,擊中了這男子的額頭。
施暴男子遭遇重擊,鮮血從額頭淌下,卻沒有絲毫怯意,反而眼中凶光更盛。
兩個普通人搏鬥,一人空手,一人持刀,結局幾乎已經註定。
十秒鐘之後,楊天樂已經被刺中三下,而那名女子還癱在地上瑟瑟發抖。
隨著鮮血的大量流出,楊天樂知道今日必無生機,他心中一狠,忽然抱住這名男子,費盡全身力氣沖向山崖。
在空中墜落時,楊天樂心中湧起強烈的不甘:賊老天,我還沒活夠呢!
......
一陣陣刺痛讓楊天樂蘇醒。
我還活著嗎?
不會到陰曹地府了吧。楊天樂腦中浮現出這樣的想法。
慢慢睜開雙眼,楊天樂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大床上,床邊懸著極其精緻的床帳,帳上遍綉牡丹花,珍珠簾幕,床柱有鎏金花紋,從未見過如此奢華,讓人疑似夢中。楊天樂伸出雙手,發現眼前居然是一雙白白嫩嫩的兒童小手。
我的天,難道趕上穿越了,不會是幻覺吧。楊天樂伸手到嘴裡,狠狠的咬了一口,痛痛痛!
看來是真穿越了。也不知道是何朝代,好在看這架勢應該是投身於富貴人家,只要不是啥即將被抄家滅族的就好了,老天難得眷顧一次,應該不會這麼玩我吧。楊天樂打了個滾,發現床上青玉枕頭配著鴛鴦蠶絲被,均是精巧至極。
聽到床上響聲,外面兩個女子撥開簾幕。看到楊天樂已經轉醒,其中一個女子高興跳起來的大喊:「小王爺醒了,小王爺醒了。」
另一個女子立馬拍了她一下,說道:「在這叫這麼大聲,嚇著小王爺可就吃罪不起,趕緊出去報喜吧。」
楊天樂打量了下,兩名女子年紀都不大,約莫十二三歲,穿著白色繡花小褂子,一副丫鬟打扮。大喊大叫的那個圓臉大眼,長的一副討喜的模樣,眼邊還掛著淚痕。后說話的那個鵝蛋臉,柳葉眉丹鳳眼,比較古典端莊的樣子,看神情也老練的多。
此時圓臉女子風風火火的衝出房間報喜去了,鵝蛋臉女子坐到床沿,怯生生的問道:「小王爺,您現在有哪不舒服嗎?頭還痛不痛?」
楊天樂摸了摸還纏著布包的頭,覺著還有些刺痛感,看女子一副焦急的樣子,寬慰道:「就有點痛,應該不妨事了,姑娘你不要擔心。」
那女子一副驚愕:「小王爺,你連奴婢的名字都不記得了,可別是摔壞了腦子不記事了,這可怎麼得了。」說完嗚嗚的哭了起來。
楊天樂一想,真是下雨就有人送傘,這女子一提醒,正好裝失憶。連忙接著話茬:「就是頭痛的厲害,想東西有些想不起來,你叫什麼名字來著。」
「奴婢叫秋菊,剛剛出去那個是冬雪,您可想起來一點了?」
「你再跟我說說其他事,我是在哪摔著的啊。」楊天樂也不敢問的太直接,打算慢慢套話出來。這時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人當先推門而入,幾步跨到床前,伸手撫摸這楊天樂的小臉:「康兒你終於醒了,真是謝天謝地。」
楊天樂定睛一看,這男子大概二十來歲年紀,生的眉清目秀,相貌俊美,鼻樑高聳,雙目微陷,疑似有外國血統,身著一件貂皮大衣,頭戴金冠。此人臉上自帶威勢,一看就是久居上位之人,看向楊天樂時雙眼卻滿是慈愛之情。
楊天樂心裡琢磨,這應該是我的便宜老爹吧,聽丫鬟的說話應該還是個王爺,但又怕出什麼狀況,不敢隨便稱呼。嘴裡含糊不清的說道:「頭痛,頭痛,我要喝水。」
旁邊秋菊趕緊端水過來,要給楊天樂喂水。男子一把接過,說道:「本王給孩兒喂水,秋菊你趕緊把大夫叫過來。」這男子端著碗拿著銀勺,小心的要緊,還先喝了一口試試水溫,再送到楊天樂嘴邊。
楊天樂內心一陣翻滾,心想這古人好像沒有刷牙的習慣吧,這麼試了一口,這水裡還不得一股口臭味啊。可憐現在情況不明白,便宜老子的一片好心這時候可不能拒絕,眯著眼睛趕緊喝。外面又是一陣腳步聲接著推門聲傳來。
男子回頭一看,連忙把碗一放,趕過去扶住進來的女子,一邊說道:「夫人你自己病重,怎麼就這麼跑過來了呢,不是叫了不要驚擾你的嗎?是哪個奴才多嘴的。」言語間已有幾分厲色。
這女子一身素衣,容顏溫婉秀麗,只是面色有些枯黃。她聽到男子有責備下人之意,趕緊勸阻道:「我這病更多是心病,聽到康兒醒了,我瞧瞧說不定明兒就好了呢,王爺你要怪就怪我好啦,可千萬別為難下人。」
說完她撲到床邊,摸著楊天樂的小臉,端詳了一會兒,哽咽道:「康兒你終於醒了,娘親好怕你出什麼三長兩短。」說完抱著楊天樂嗚嗚的哭了起來。
楊天樂被環抱著,鼻尖聞著淡淡的香味,心中湧起莫名的溫暖。
這女子哭了一會,自己坐了起來,擦著眼睛埋怨男子:「你也不喚大夫來給康兒看看,就看我在這哭了這麼久,多難為情。」
男子哈哈一笑,讓出候在旁邊的大夫。這大夫四十來歲年紀,留著一縷山羊鬍子,見王妃起身,連忙上前給楊天樂把脈,一邊問著:「小王爺,現在除了頭痛,可有無其他不適?」
楊天樂就等著他問,趕緊接話:「就是頭痛,有些東西想不起來了,我越是去想就痛的厲害。」
聽聞此言,金冠男子趕緊問大夫如何是好。
大夫拱手說道:「探得小王爺脈象已經平穩,傷勢當無大礙。受傷撞到頭,倒是會有失憶癥狀。小王爺年紀這麼小,應該不打緊,待傷愈后多半會想起來。我待會開個方子,喝上十日當可下床行走了。切記多靜養,少思慮。」
大夫走後,金冠男子將秋菊、冬雪喚到近前,交待道:「剛才大夫的話可都聽到了?」
二女同時稱是。
「康兒這次受傷,本王原本是饒不了你們兩個丫頭的,但念在夫人為你二人求情,就暫且放過你們,好在康兒有神佛保佑無甚大礙。給本王牢牢記住剛才大夫所說,若有差池,必不輕饒。」金冠男子說完,便要攙扶著素衣女子回屋。
素衣女子不願離開,稱要多陪兒子。金冠男子不便多勸,就向秋菊使了個眼色。
秋菊看到金冠男子眼色,上前勸道:「夫人病體未愈,在此陪的太久難免小王爺也擔心,反而不美。奴婢二人在此照顧,夫人儘管放心,待身子好些了,時時都能伴著小王爺呢。」
素衣女子聽得此話,就留秋菊二人在此回房間去了,臨了還招呼冬雪遇事不得大呼小叫,讓冬雪羞的滿面通紅。
看到便宜父母走了之後,楊天樂就開始琢磨著怎麼套這兩個丫鬟的話,弄明白到底自己身處哪個朝代。便坐起身來,問道:「秋菊、冬雪,你們跟我說說,我是怎麼受傷的來著。」
冬雪抿著嘴不敢說話,秋菊怯生生的道:「小王爺,前幾天在後院你要爬假山,奴婢拗不過你,結果你不小心摔了下來,磕了頭,當時可把我們嚇壞了。你昏迷了好幾天,王妃前兩天眼都不合守在床邊,結果染了風寒自己也病倒了。當時王爺大怒,說就要治我們的罪……」
說到這裡,秋菊還有些怯意,拍了拍胸口:「得虧王妃菩薩心腸,要不然奴婢倆人都不知道還有沒有命在。」說完她向素衣女子離開的方向跪下磕了幾個頭,冬雪見著也跟著磕了幾個。
楊天樂心想,果然是愚昧落後的封建社會啊,動不動就磕頭,待二女起身後跟著說道:「我現在頭痛,好些事都想不起來了。你們倆好好給我說說家裡的事兒,到時候外傷好了,這些事也都記起來了,父王說不定還能有賞呢。」
冬雪一聽,立馬開心的跳起來,說自己啥都知道。楊天樂便讓她先講講當今是什麼朝代。
冬雪一聽就有點傻眼,秋菊白眼撇了她一下,坐到床邊說道:「這傻丫頭哪知道這些大事,奴婢以前倒是聽大人們說過些東西。王爺是大金國的王爺,南邊還有個宋朝,西邊還有個西夏,不過好像都打不過咱大金,咱大金國可是當世最頂頂厲害的呢。」
楊天樂一聽,居然成了金國小王爺,回頭一想便宜父母稱呼自己為康兒,不由菊花一緊,連忙追問:「秋菊啊,父王跟娘親都叫什麼名字啊?」
秋菊道:「哎呀,小王爺,奴婢哪裡知道王爺的名諱啊,就算知道也不敢說啊。咱趙王府知道王爺名諱的也就王妃跟管家幾個人吧,不過聽說王妃娘家好像姓包。王爺對王妃可是世間難得的專情,至今都沒娶妾,別說是堂堂王爺,就是世間普通富家翁,哪個不是三妻四妾啊。」說著說著秋菊的話就跑偏了,似乎腦中冒出了顆顆桃心。
楊天樂此時已經大腦當機了,趙王,王妃姓包,叫自己康兒。十有八九自己是穿越到射鵰的世界了,還成為了大反派楊康,一想到這裡他頓時覺得天雷滾滾。
抱著最後一絲僥倖,楊天樂再問了一句:「我是不是叫完顏康啊。」
冬雪開心的應了一聲:「小王爺你想起來了啊,待會我就跟王爺王妃報喜去。」
隨著最後一絲僥倖破滅,楊天樂無力的癱倒在床上。惹的秋菊、冬雪又是一陣緊張,趕緊上前查探,楊天樂無力的揮了揮手:「你們出去一會,我想靜靜。」
「小王爺,靜靜是誰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