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5花魁,夜梟暗中助寧筠
正和新帶回府上的花魁廝混的百里騁聽到這突然大喊的一句,嚇得立馬將身邊的女人推開,慌忙中開始穿戴起衣服鞋子。
「快,快穿好衣裳滾下來!」
他不忘回頭看了眼還在床上發愣,衣衫不整的花魁,瞪著眼,低斥地道。
花魁原本還不以為意,但被他這麼一吼,立即就乖乖爬起來,將衣裳穿上披好,扭扭捏捏地下了地。
「少將軍,您被這麼凶嘛,奴家都害怕了……」
她伸手便搭上了百里騁的肩膀,整個身子都靠了過去。
然而此時,門外的百里夫人,已經準備命人將門踹開了。
「娘……您怎麼忽然過來了?這,這兒子都多大了,您還總往兒子院里跑,多不好。」
百里騁不想丟臉,只好推開不知所謂的花魁,起身將門給拉開了。
一開門,就看見百里夫人端莊慈和的面上,滿帶陰霾和怒火。
她一眼就看到了百里騁脖子上曖昧的抓痕,胸口立時劇烈地起伏了幾下。
再看他這明顯慌忙穿戴的衣裳,以及屋內的氣味,她腮幫子都不禁因為咬得太緊而顫了顫,揚手,想要打下去,但在落下前,又生生忍住了。
她抿著唇,隱忍著怒氣,看向了一側的花魁。
一看她這扭捏妖艷的樣子,便更是惱火。
「來人啊,將這賤婢拖下去。」
她低聲喚了心腹,嬤嬤顯然對處理這樣不幹凈的貨色很有經驗了,立即給身後的倆小廝使了個眼色。
小廝也處理習慣了這種事,直接拿著帕子就向前,往花容失色的花魁嘴裡粗魯地一塞,堵住她的嘴之後,拽著她往外拖。
完全不將她當個人似的,就拖到了廢院子外的井邊,花魁淚流滿面地拉著他的褲子,求饒地搖著頭。
嘴裡只能發出嗚咽聲,說不出話來,雙眼滿是驚恐和可憐。
她要是知道和百里家的少將軍風流一度,會有這樣的性命之憂,她哪敢拿他的銀子跟他回百里府啊……
她萬萬沒想到,外人口中溫柔善良好脾氣的百里夫人,原來私底下真面目是這樣的!
怪不得少將軍這個年紀了,還沒有娶正妻,只有幾個姨娘和通房,當時還以為是他在挑剔,現在想來才明白,原來都是被百里夫人給暗中處理掉了。
小廝看她長得妖妖艷艷,身段又火辣,動了點……惻隱之心。
他手不老實地摸了一把花魁,後者可是風月場上的老手了,一看這眼神和動作,就明白自己可以靠美色嘗試自救。
立時依偎過去,伸手抱著對方的褲子,手開始往上有意無意地摸索。
小廝被她摸得眼睛紅了紅。
看了眼四下,想了下,便將她直接拖到廢院子中的草屋,急切地就開始扒衣服。
一開始花魁很是配合,伸手還幫他,小廝便放下了殺心和警惕,只是待他沉浸在美夢中時,花魁悄無聲息地拔下了發間的簪子,小心翼翼地將手摟著對方脖子,繞到他脖子后,手握緊了簪子。
用力,便朝著小廝的脖頸扎了下去。
頓時,小廝身體一僵,他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然後想要掐花魁脖子時,被花魁用力推開了,往後一倒,簪子便直接插得更深,他便倒地咽了氣。
花魁臉都白了,看著這一幕,她忙將手上的血在小廝身上擦拭乾凈,嘴裡哆哆嗦嗦地念叨著「不怪我,是你要先殺我的,我只是想活命,我沒有想殺人的」,然後便抱著一旁的稻草,將小廝的屍體掩蓋住。
做完這些,她慌不擇路地跑出屋子,看了眼四周,最後找到一個可以一人通過的狗洞,艱難地鑽了出去。
鑽出狗洞的她,看著百里府側門出去的這條巷子,一時不知道該去哪,青樓是不能回了,百里家權勢滔天,她得罪了百里夫人,想活命根本不可能。
除非她能逃出京城,或者……
「付爺,逮住一隻亂竄的老鼠了。」
她剛要爬起來跑,就看到眼前一雙黑色的鞋子,她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處,不敢喊叫,怕引來百里府的家丁被抓回去拋井而亡。
只能緩緩抬起頭來,但意外的是,看到的卻不是百里府家丁打扮的人。
「是從百里府逃命出來的——哦,看這個打扮,好像是百里騁昨晚從花樓帶出來的花魁。」
說話的那人,淡漠地看了她一眼,毫無小廝看她時的那種眼神。
這叫她又怕又有種奇怪的安全感,不是百里府的人,卻守在這,沒準……是百里府的仇家?
「我,百里夫人要殺我,求求你們救救我,我可以幫你們……我知道百里騁的秘密!」
嗯?
付餘生原本不想管這名花魁,想著打暈丟回去算了,但沒想到這花魁倒是聰明有眼力見,自己知道拿有用的信息來交換性命。
「成,帶回去吧。」
付餘生扭了扭脖子,在百里府外守了這麼多天了,總算是叫他逮住點有用的人了。
自韓生被他們帶走後,百里勇對府上的人員就把控得更加嚴了。
一隻蒼蠅都沒有飛出來,更別說有點用的人物了。
花魁一下就軟倒在地,鬆了口氣,至少,命保住了。
至於要怎麼爭取活命,就要看她說的信息對這些人有沒有用了。
……
次日早朝。
夜梟對此次剿匪的主帥將士一一進行論功行賞,宣讀聖旨時,百里勇這一脈的大臣,一個個臉色都不好看,但又不能表現出什麼來。
沒法說任何不,畢竟,這次剿匪成功,是百姓都在歌頌大殿下夜筠和這一群將領的。
如果這個時候他們站出來反對的話,一定會成為眾矢之的,還會被百姓議論他們是在針對大王子,有私心。
如果是之前,他們倒是不在意這些虛名,但現如今形勢緊張,對他們就很不利了。
當封賞下去時,不少保持中立的也好,明哲保身不參與的大臣也好,便開始動搖了立場。
有些大臣還是清流之派,二王子這些年的所作所為實在是難以堪稱大用,再加上百里勇兄妹干涉朝政的行為,早就叫這些隱忍憋屈的清流感到憤怒和無奈了。
現如今終於叫他們看到了一絲希望,從前只有二王子的時候,王儲怎麼看都只能是他,所以他們只犯難日後如何能削弱百里氏的勢力,叫二王子別太不像個明君。
但自從大王子出現,他們就有了選擇。
而這位,也不負眾望,不僅有勇有謀,還具有仁愛百姓之心,立下利國利民的功勞,雖說眼下只有這一次建樹,卻對他們而言,是莫大的安慰和有力的指向。
於是,接下來,寧筠便更忙了。
暗地裡聯絡他想要投靠他的大臣劇增,但他既沒有欣喜表現,也沒有拉攏之意,反應很是平平。
對此,夜梟既欣慰感慨,卻又暗中替他操心。
他只能喚來了烏蘇。
這步棋,他留在現在,便是打算在這個時候用上的。
烏蘇看似是武將,官職不高不低,但他祖輩根基卻強,朝中不少老臣都和他祖父、父親交好。
他看著並不圓滑狡詐,卻很會交際。
這點上,就很能用上,替筠兒暗中效力。
「你去暗中聯絡這名單上的大臣,若是他們有意投靠大王子,你便和他們保持來往,若是不願,千萬不要暴露了你的真實目的。記住,只需先刺探他們意願,別透露太多,打草驚了蛇。」
烏蘇接過夜梟整理的名單——這些都是夜梟劃出來,絕對不是百里勇那邊,很有可能成為夜筠這邊的有志之士。
他囑咐過後,烏蘇恭敬地跪著領了這命令。
「是,末將定不負陛下之使命,保證完成任務。」
「嗯,烏將軍,你要知道,孤遲早是要讓位的,而唯有大王子才能是下一代明君,你此時追隨他,日後他即位,你便是功臣。」夜梟目光直勾勾地看著底下的烏蘇,「所以,你必須堅定地站在他這邊,為他效力,才能為你沒落的烏家,尋求一條光明的出路。」
聞言,烏蘇眸子一定,立時抱拳拱手,「是,烏蘇明白了。」
「嗯,去吧。」
夜梟揮揮手,示意他退下,等烏蘇一走,他才泄氣似的靠著椅子滑坐下來。
「陛下,您該歇息了。」
泉公公端著葯上前,見他這疲憊憔悴的樣子,不禁眉心一攏,很是憂心地嘆了聲,勸道。
「無妨,孤還不累。」
「可是時辰這麼晚了,您千萬要保重龍體啊,這摺子明日也可以批,不是一定要這麼晚了批完的……」
泉公公將拂塵放下,端著碗遞到夜梟手邊,滿眼都是苦惱。
陛下不聽勸便罷了,因為大王子回了,他更加賣命地忙於公務,完全不顧忌自己的身子骨。
湯藥進了這麼多,身子反而急劇虛弱下來,他看那匣子里的丹藥也快所剩無幾了,陛下自己偷偷加服了丹藥,消耗他的身體,強撐著精神。
「你這老東西,越來越啰嗦了。」夜梟看了眼黑乎乎的葯,眼都不帶眨一下的,就端起來,一口灌入嘴中,咽下去,他拿帕子擦去唇邊的葯汁,笑了下,「孤覺得精神頭可好了,還能處理很多國事。」
看他這樣,泉公公便猜到了他的真實用意,是擔心不幫大殿下掃清障礙,身體便等不及了吧……
哎,可憐天下父母心,哪怕身為君王,也不能免俗。
只盼望著大殿下能早日放下心中芥蒂,與陛下父子和好,不要給雙方留下遺憾才好。
泉公公抹了下眼角的淚,背過身去,默默地嘆了口氣。
如是祈禱地想到。
夜梟手抵著唇咳嗽了兩聲,另一隻手有些顫慄,但還是穩穩地握住了筆,強撐著精神繼續批閱起奏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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