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繁事
月蕪在附身的狀態中被叫起來,一團很小的黑氣從駱知語眉心出來緩慢變化成人形。
看著所在之處,駱家的議事廳,還有依稀的彩墨去而復返:「你來有事找我」?
彩墨剛走沒多久碰上正在外的鳳卿莞,要給月蕪傳消息但附近沒有供奉她的香案。著急忙慌就來了駱家:「是,茗月宗那邊的消息過來,還有兩處遺漏的封印,其中一處在北方。鳳卿莞讓我來告訴你」。
兩處遺漏!還有一個在北方?月蕪後退往駱知語的椅子上一靠。沒有太多情緒起伏,畢竟分身留下的靈氣少,主體回北方了,但是也很愁。
看一圈的駱秋長老、菟絲鎖、槐冠傘、駱嚴、含笑、駱宇、駱寒、駱楠,還有彩墨,在的太齊全了。
月蕪:「你們怎麼打算?最近的一次大戰中,同開了兩處戰場。之前也沒溝通過,後來消息串開,抗災已經分成了兩派。襲擊我們的和開啟兩處戰場的派別分屬不同。因為幾家研究的消息得出,之後的戰場一旦開啟一個其餘將會同時開啟。那你們現在是如何打算的。同時,開啟多處戰場需要有事先的準備。我不知道具體方位,待了這些許年也沒發現過什麼疑似封印的地方。所以你們說的大戰封印之處可能並不在我的地盤上」。
菟絲鎖轉到月蕪旁邊:「那邊兒不全是你的地盤兒,還有別人」?
月蕪抬動一下眉毛:「我其實是後去的。現有的地盤有些是搶來的,有些是協商得來的。廣源的時候不是出過一個成了精的妖獸,他叫蒺藜,帶著族群離開后北上,佔據了北邊的荒原和大半森林。我過去可以移動之後必不可免的涉及到了一些他們的地盤,那時候北方百姓也活在對妖獸的恐懼和忌憚中。雖然他不主動傷人,但多少還有衝突。於是我們協商以墨木為界,劃分兩地區域。我擴增森林的面積覆蓋荒漠,他帶著妖獸退居一方。我在中間做妖獸與人類的緩衝區,井水不犯河水。既然我的地盤上沒有可能就是在他那邊。妖獸和人積怨已久,他估計不會同意。具體位置查清了嗎?如果查清了,我去看看,然後可以商量。不是有兩個月的時間嗎?現在就過去也太早了」?
彩墨知道消息就過來了,具體地點鳳卿莞沒查出來,她自然也不知道:「沒有具體地點。要不去兩個月蕪脈的族人和長老查一起找,他們現在縱靈術練的也不錯了。族人也會事先說好,不會給長老惹麻煩」。
菟絲鎖也是這麼想的,多幾個人去找他找更快一些,也能確保沒有遺漏:「我也去吧,阿槐不過去我只能感知靈氣,那個成精的妖獸也不用擔心我們合力在他地盤上做些什麼」。
月蕪現在不想讓菟絲鎖或者遺溪月蕪脈的任何一個人過去,先不說地下會發現異樣,就是這段時間多出的不少修習靈氣的孩子也容易被發現。一旦發現又是個麻煩:「不用,主體在北方已經收到消息了。我會分出多個分身去查,你沒事就回遺溪養精蓄銳吧,上一次也折損了不少人,別這一次大戰過去滅族了」。
月蕪沒想到,這時候駱知語會說話:「我與你同去」。
這更不行了。月蕪一時不知道該找什麼話題反駁,場面一時沉默,很尷尬。
彩墨也覺得不對,自己幾次三番去北方的時候長讓長老趕出來。起初只是以為長老心情不順,現在看來好像格外不願意人踏進她的領域一步。
菟絲鎖看了這麼多年人情世故,還是如此心直口快:「你不是又再盤算什麼事兒吧?你這丫頭不憋好事,事到臨頭都是大事,打個人措手不及」。
月無繼續保持沉默。
也許是內心的暗示,彩墨覺得月蕪的臉色逐漸變得陰沉,想自己當時和月蕪單獨說好了。可誰讓長老非得附身在駱知語身上,誰讓這事情這麼大」!
駱知語扶了一下月蕪後背:「你若不願讓我去,我不去便是了」。
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覺得場面有點緊張。
彩墨越發覺的壓抑起來,長老剛才回來不久啊,這樣還真是有事,那自己壞事了?
月蕪想著東西在地下應該不會暴露,很快又釋然起來:「沒有,我只是閑慣了不想摻和事,呆著也是呆著,一會兒就一起過去,找找可能存在的封印到底在哪兒,省得到時候那封印突然冒出來沒準備」。
北方正要開始給個幼童充盈靈脈的月蕪主體突然停手,旁邊的老人很緊張:「怎麼啦?怎麼不繼續啦?我老頭子不會反悔的。你讓我孫子有修習靈氣的能力,我就把自己的一成魂兒給你,不反悔的」。
月蕪往上蹙眉:「不是你的問題。是,沒什麼。這兩天我每天有時間就會分身過來,傳給他一些吸納儲存靈氣的記憶,之後憑這些記憶照著運行一段時間形成本能就好了。以後也可以少走些岔路」。
老人緊緊攥著手裡的拐杖,把身體重量都放在拐杖上鄭重的點頭:「那就好,就好」。
月蕪想起來還得交代一句:「還有就是務必保密,現在靈修還小,沒成長起來之前太多修士知道這事對他們以後不好」。
老人連連點頭有些淚目:「也是啊,知道不好。但是有什麼辦法?鬧的這麼厲害,哪天萬一你不在,那邊的妖獸沒準就會過來。咱們這兒純正的靈氣匱乏,修士不願過來管事。修煞氣的又怎麼了?不也是個自保的能力,我們都會保密的。等他們長大了,到時候不說想什麼建功立業,能好好活著就行。畢竟這世道啊,一年一個樣。太亂啦」!
變成了邪靈月蕪傷感暴怒的還是很頻繁,甚至比以前更容易情緒化,沒感覺月蕪花靈智幾個給的靈器有太大用處。還變的和老人一樣愛嘮叨。
月蕪:「是啊,太難了。我們有幸在亂世時已經長大,也許有了保護自己的力量。可是最近幾年的孩子,他們還沒來得及長大,連保護自己的力量都沒機會有。有外敵時可能會一致對外,沒問題時應當就是同類相殘了吧?畢竟世界這麼大,總是容不下太多的弱小。總有人想擁有一切,他每一樣擁有的,都有可能是別人缺少的。那可不就得搶了嗎?
貪婪創造悲傷,悲傷滋生更多的貪婪和惡念」。
月蕪從山石上跳下來,倚著樹手接著炙熱的陽光,站在一片荒地上等人。
一頭上長著藍色長角的人形妖獸從遠處快速就到了跟前:「發生什麼事了」?
月蕪沒閑心和他聊兩句敘舊:「有消息說還有一處大戰封印就在北方,我的地盤沒有。如果不是他們消息錯了,那可能就在你這兒,你發現過什麼異常么」?
蒺藜皺眉頭眯起眼睛:「有,我知道那處封印在哪兒,就在荒原最北角。但我們不能搬走。我也是在這裡盤踞一段時間才發現的,可大小妖獸遷徙很久才找到這塊地方。況且這裡修士少見,別處也沒有這樣無主的安身之地」。
月蕪沒想到還真有,要是蒺藜給她沒有的答覆就好了,起碼再等一段時間。
蒺藜見月蕪不說話就看著腳底下,猜不出月蕪怎麼想的:「如果那些修士要從你地盤兒上過也不安全。你家族的人還好說,其他門派可不一定那麼想。他們怕我們在背後來上一刀,指不定會先在我們腹地開始鬧,你那邊的老小人族麻煩,我這裡這麼多小的妖獸對上修為高的修士也幾乎沒有反抗的本事。到時候真有衝突咱們沒準兒可真就變成別人爪子里的血肉,任人拿捏。別說我會不會信人類信守承諾,就你這曾經的修士恐怕也不會信,他們可是憑空捏出一段故事都能打過來,你前一陣的消耗不少吧?你靈氣又多存在墨木之中,不好調動」。
蒺藜想到人就有生氣的念頭:「你不好說,到時候我說。我這裡不管他們要用幾家配合的陣法還是靈術。只准駱家和你家的人過來,茗月宗也行,鳳卿莞聽你的話。別摻一幫其他家族門派的混進來。抗災翻臉是最快,背地裡的陰招損招也最多」。
月蕪是不想讓駱知語他們在附近的地界上多晃:「菟絲鎖到時也會來,你能不能盡量不要讓她到我的地界上停留」。
蒺藜斜眼看月蕪:「你幹什麼了」?
能回答表象月蕪絕不會說原因:「我在北方普通人中發展了許多以煞氣修行的孩子,他們尚處在幼年,如果這時候被發現可能努力就白費了」。
蒺藜以陰謀論的思想去思考月蕪:「憑你的修為能活好多年,那發展那麼多人是現在開始著急培養勢力?在這檔口是不是不合時宜」。
培植的勢力還要管,月蕪都懶得想這些,有腦子也不想用在這上:「總要留些後手,大戰結束就剩我們,都休養生息幾十年後是不是就該輪到修士和邪祟、妖獸精魅對打了?駱家遺溪鳳卿莞,哪個不參加大戰,我不可能置身事外看著他們拚命。現在不培養些人手,以後我受創了休養生息,萬一連反駁機會都沒有怎麼辦」?
蒺藜改變了剛才的陰謀論看法,覺得月蕪說的很有道理,但是:「真有那時候那些人不也會幫你,現在又何必瞞他們」?
月蕪想是不是年紀大了蒺藜也避免不了嘴碎,怎麼這麼多話呢?
月蕪說話聲音都大了不止一個度:「你要是性命垂危了我救你還有可能,你手底下那幫小妖獸有本事救你嗎?修的不同種高低也不一樣,幫我,他們再幫我恐怕就要把我困到一件兵器讓我當個器靈了」!
蒺藜往後躲了一下,好像有點嫌棄:「你現在變化的越來越像人,脾氣卻更易爆易怒,我們妖獸都不像你,少吃一些戾氣重的魂魄吧,修為少長點兒沒什麼,小心那天控制不住自己會發瘋」。
月蕪看蒺藜格外來氣,那麼多話呢?我不知道你會說話嗎:「領我去你發現的封印地方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