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暖血
抗災的修士死後妖獸控石接上,月蕪退開捕食新死的魂魄,補足消耗的靈氣。
除了菟絲鎖、槐冠傘、蒺藜還有駱嚴含笑幾個駱家兄弟也出來了,和一樣剛從幻境出來的駱知語到了城鎮的某個角落。
駱知語看著菟絲鎖和槐冠傘一身的黑色絲線,槐冠傘自己往下摘的同時還幫菟絲鎖往下摘。模樣好不尷尬。
蒺藜在角落裡不前進也不過去幫忙菟絲鎖槐冠傘,等還沒出來的十幾隻妖獸。既然月蕪做了手腳能破開幻境的肯定會增多,只是她有些自己的打算,要拖延時間。
菟絲鎖扒著脖子喊:「月蕪!你給我出來,看你把我弄的,我絲鎖上全是你的這些亂七八糟烏漆嘛黑的線,你幹嘛呀!出來!我知道你在呢」!
駱嚴在菟絲鎖跟前還笑。
菟絲鎖更生氣了:「你還笑,我身為前輩的尊嚴都丟沒了!月蕪!駱知語,你也不管管」!
駱知語只拿著佩劍,劍鞘收在靈府里,看來也是費了一番力氣,菟絲鎖槐冠傘還有駱知語,這三個月蕪困的最嚴。怕菟絲鎖槐冠傘壞事,怕駱知語有危險:「前輩,抱歉。」。
駱寒四下看過沒見到嵐瀾:「可能是,遺溪和茗月宗的人一個都沒出來,總不會都是修為不夠,只能說明月蕪不讓,他們又沒有違背月蕪的意思。我打破幻境里的所有假人後被隔到了一片漆黑的結界里,破開結界費了不少功夫。其他人可能沒破開月蕪的結界」。
駱宇:「駱秋長老和家主他們也沒出來」。
菟絲鎖拽拽身上的黑線:「說不定這幾個老傢伙同意了月蕪什麼提議,年紀大了總是想的多,月蕪又是個能算計的。真是苦了我這麼漂亮的靈器,她一句話沒說就把我仍黑泥潭子里了!想讓我明珠蒙塵。修為高了不起啊!跟月蕪花妖一樣愛欺負人,她不尊老月蕪花妖不愛幼」。
駱知語往身旁的枯木中輸入靈力,枯木轟然倒塌,化作飛灰。這一來駱知語更著急了,因為自從封印開啟后同魂印感應月蕪的方位隨處都是,但眼前看不見月蕪蹤影,只可能是又像雪山時那樣,月蕪的靈氣大面積散開,御劍就要去找月蕪。
駱嚴拽住駱知語:「別急,我們現在就出來這麼點人,碰上封印里的東西打不過。這周圍的建築和廣源太像,可能會有危險。你出事兒了月蕪怎麼辦」?畢竟還有同魂印呢。
駱知語著急不是沒有道理,月蕪最近不明不白折損了大量靈氣,偶爾出現問她又不說話:「如此範圍的靈陣她撐不住太久」。
駱嚴看向蒺藜:「你這麼淡定,是不是提前知道月蕪的計劃」?
蒺藜搖頭:「她太鬼了,我們算的上朋友,但也沒聽見她幾句真話,我淡定只是在等同族出來」。
含笑的眼睛重新覆蓋出冰刺花紋:「沒看到她具體在哪兒,這裡建築比較多,倒是發現八個白頭髮的人和很多妖獸控石,那八個人修為很高,我沒見過,妖獸控石應該是抗災訓話過的那些」。還有很多人的屍體,看著不是世家門派的人,是散修?出來的這麼快,是月蕪故意放的?
月蕪確實是故意的,遺憾沒能把那倆妖誆騙抓來。想想誆騙來也不一定有修士這樣好騙,畢竟活了那麼些年了。
所有街道被像留憶石顯影一樣,同時出現顯示著主街道戰況的幻影,一個白髮的人沒在和妖獸控石打鬥,而是在一旁操作一團靈術:「多年不見真是有進步啊!車輪戰分著撥送死,其他地方的這些妖獸還剩」,說著回頭看看:「不到一半,你還有下一批人沒有」?
月蕪還剩一手準備,在修士重建散靈陣時拖延這些敵人用。像抗災的修士和妖獸控石,其實只是保險,如果開始能順利用上散靈陣,月蕪不會讓手沾染太多人血,可每一步后招都用上了。
幻影中還偏偏有那些抗災修士的屍首,月蕪於幻影出現時就已經在調動靈力,黑色靈氣憑空出現,湮滅街道上所有白髮人傳過來的幻影。
然後就後悔沒發揮好,浪費了,只毀駱知語這的就行,出來的人都在這兒了。
蒺藜在內心懷疑自己,是不是最近疏漏了修行,月蕪什麼時候運進來這麼多人自己都沒察覺。
月蕪這邊一動念頭,幾十張白色的靈符飄到月蕪眼前,化成一條靈力的束縛拉緊月蕪的一隻手腕,月蕪被拽上地面時就看見越來越近的駱知語。
月蕪臉色垮的不行,這真是大意了。打暈了再等一會兒應該行吧?但是駱知語會生氣。
駱知語看著月蕪此時的模樣真的很像失了神智的邪祟。
月蕪發現自打死了以後,擁抱總是來的猝不及防,我活著你能這麼懂事多好?我一個小姑娘當年就差沒給你帶到床上了,總也當看不見,早幹嘛了?現在鬧哪樣?幹嘛說句話呀倒是!
月蕪的手已經抬到駱知語脖頸后,黑氣再手上扭曲掙扎的流竄,好似它主人此時內心的扭曲。
駱知語現在總是能安慰月蕪:「那些人是何原故已不重要了,撤去陣法將大家放出來重啟散靈陣,不要再想獨自去抗什麼,你的靈氣有限不要強迫自己。月蕪,可否聽我這一回」?
月蕪心裡明白,那些妖獸控石縱使提了修為也撐不了多久,她只是想再讓這些修士再多緩一會,準備一會兒,只是——不想這麼早面對戰爭,可是戰爭就在眼前,並且已經發生。
平靜下來,真話假話月蕪組織好語言:「好啊,聽你的。放人出來,你們準備重建散靈陣,陣盤的位置我讓卿莞設計過,在這陣法的基礎上可以直接重建,期間我拖住他們。你之前不是問我為什麼折損靈氣?沒折損,那些靈氣都還在,在你的靈府里,我把它存進去,只要你還活,著我就總有一天會重聚」。
這話駱知語聽著有一種變相綁架的意思:「你這是要我躲在你身後,看著現在的你有可能會送死?然後等你下一次重聚」?
月蕪就是這樣想的,說把握,一對八,算上蒺藜二對八,把握不大:「既然你能接受重聚的我,再多一次我還是我,一樣的記憶,一樣喜歡你」。
駱知語十分平靜的不說話,和月蕪往回走,心裡怎麼想的就不一定。
駱家、遺溪、茗月宗,連帶蒺藜帶著的十幾隻妖獸一個沒少,有十一隻妖獸成了妖,有最基本的人形,還有幾個沒有的。
果不其然,月蕪在外拖延時間隨後駱知語就到了,駱知語和十幾隻妖獸對兩個,含笑一個,剩下五個月蕪和蒺藜拖住。
自打駱知語過來月蕪整個人都扭曲了,或許蒺藜說的對,吃太多凶性強的魂魄對神智的影響太嚴重,駱知語明明是來幫忙的,月蕪都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這樣生氣。
開始還是人形的月蕪很快扭曲,後來分成四份切不開斬不斷帶有聯繫的黑氣,燒著灰色的火總試圖將敵人困在火里。那黑色的靈氣沾上就著,不好撲滅,有一人的頭髮都被燒沒一半。
蒺藜還是比較穩的,拼靈力消耗,自己沒被打傷的情況下還能幫襯一把月蕪這邊。
和含笑對打的就覺得含笑不正常,看含笑的眼神也奇怪,有兩個在打鬥時也抽出空隙看含笑一眼。靈力對含笑幾乎沒太大用,但含笑的拳腳是真重!且硬!
散靈陣重新建成,整座城鎮都在散靈陣範圍內,菟絲鎖帶著散靈陣的走向避開月蕪幾個,和以往的死傷數量對比算是大獲全勝。
就是駱知語的佩劍拖延時間的過程中被打斷了。
輕點人數準備援助臨近戰場的時候,月蕪看著駱知語肩膀上的血就管不住自己的情緒了,當著所有人的面和駱知語吵起來:「你不是答應我回去重建散靈陣嗎?過來幹什麼?我說了我不會出事,出了事我還能重聚」!
駱知語也壓抑了很久,很多話,很多情感。第一次和月蕪大聲吵起來:「你不是兵器!壞了找好的煉器世家再造柄一樣的!你是活的」!
月蕪渾身暴起黑色的火:「我早死了!重聚也聚了兩三回了!很多記憶都丟了!你說這些」
幾條紅色筋絲瞬間綁住月蕪向後拖去,快到月蕪沒來得及掙脫,駱知語沒抓住,鳳卿莞才拔劍。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朏鐮身上,朏鐮一雙紅色的眼睛格外引人注目,紅色靈力正在收回還沒收好的黑色靈氣。
彩墨也嚇了一跳:「朏鐮姐」。
菟絲鎖起先想笑,後來覺得事情發展不太好。怎麼回事?
朏鐮很快把黑色靈氣全部收回:「只是讓她歇會兒緩緩,睡一覺,再這樣下去她會瘋的,走吧,不是要趕去其他戰場」。
修為提一回,駱家駱知語這輩的可以不用御劍飛了,其他兩家一樣。
駱知語一路都跟著朏鐮,好像怕朏鐮跑了。
蒺藜也過來:「月蕪現在清醒著么」?
朏鐮看一眼蒺藜回過頭:「沒有」。
蒺藜轉頭飛到駱知語旁邊:「我好心提醒你,月蕪在騙你」。
蒺藜這一說話朏鐮和鳳卿莞同時回頭看他,駱知語也看向蒺藜。
蒺藜看一眼朏鐮,想著月蕪睡著呢:「邪靈依存於原本的魂魄,不可能無限次的重聚新生。依靠任何陣法都不可能,否則千年前的那些邪靈都不會死了,留個法子怎麼作死都可以。靈器也只是環境他們消散的媒介,所以她這句肯定是假話。你不看住了,下次她可能真就死了」。
如果是假的,駱知語猜,月蕪說留在自己靈府里的靈氣應該就是她的替代,算解同魂印的靈術么?
蒺藜還是看朏鐮:「我對你的筋絲有印象,你們叫遺溪」?
朏鐮就回一聲「對」。這副筋絲朏鐮可是練了這些許年,從原本用在送給月蕪映心的筋絲有了微弱的感應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