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第一縷氣

院子里，莫凡手握平底尖刀，手上功夫細膩到了極致。在他的手中，一塊表面粗糙，其貌不揚的木頭，四周逐漸光滑，中間逐漸呈現出人形。

夕陽的餘溫還未散去,清風徐來，空氣中瀰漫著松木特有的香味。

莫凡用了一個月的時間精進木匠技藝，現在大部分常見的傢具，他都能製作的出來。不僅如此，他還學會了楔釘榫、挖煙袋鍋榫和粽角榫的榫卯結構，但只是學會了製作，還不能做到得心應手。

門嘎吱一聲被推開，蘇蔓雲走了進來，「小凡餓了吧......」

話還沒說完，她看到了院子里專心於雕刻的莫凡，連忙收住了聲音，壓低著腳步聲走進院子，生怕打擾到莫凡。

蘇蔓雲撂下了手中提著的蔬菜，又走到了莫凡身後，欣賞著他的作品。

蘇蔓雲進門時候莫凡沒有察覺到，但她一站在莫凡身後，那身上的香味撞散了木香，莫凡當即回過神來，「蔓雲姐，下班了呀。」

蘇蔓雲臉蛋微紅，嗯了一聲，然後小聲的問到，「小凡，你為什麼要刻我的模樣？」

「呃...」莫凡一時間愣住了，因為這雕的並不是蘇蔓雲，而是他為了討好陳瀟而給她製作的浮雕肖像。但現在蘇蔓雲一問，尷尬了。

蘇蔓雲跟陳瀟都是鵝蛋臉，髮型也相似，在沒有雕刻面部細節的情況下，確實說誰都可以。

莫凡看著輕咬著嘴唇的羞澀蘇蔓雲，他眼珠子一轉，連忙捂住，「糟糕，竟然被你發現了。」

莫凡一副感到很可惜的樣子，「這是我給你準備的禮物，打算明天做好了再送給你的。」

蘇蔓雲的臉更紅了，「那，那你……幹嘛突然送給我禮物呀。」

莫凡用笑來掩飾尷尬，「給我親愛的蔓雲姐送個禮物還需要理由嗎？我認為不需要。」

他這一笑，蘇蔓雲的心跳加速臉蛋變紅，手指不自覺的摳著衣角，說了句「我去做飯了」，快步走進了廚房。

又攬了個活的莫凡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看著半成品浮雕肖像，他一臉生無可戀。

這木雕可比打傢具難多了，光處理材料就相當的費工夫，雕刻起來更需要十足的專註力。

「只能先給蘇蔓雲了。」

莫凡嘆了口氣，拿著平底尖刀比劃了一會，最終放下。本來他的氣力就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一被打斷就更提不起精神。

站起身來，莫凡微仰著頭，鼓動著雙手，進行著吐納循環舒緩。

起初如往常一樣，除了呼吸更深了一些之外，沒有其他任何感覺。幾個循環之後，莫凡忽然感覺自己的身體變輕了一些，似乎有一部分融入在了空氣之中，緊接著他感覺自己的身體開始隨著徐徐的微風蕩漾了起來。

他感受到了靈氣在滋養著自己的身體，溫潤著靈魂。肉體飛快的恢復著，精神不僅逐漸充盈，還在以一個極為緩慢的速度擴張著。

「難道這就是墨家秘書中所說的『呼應』？」

苦練一個多月的莫凡連忙振作心神，口中默念墨家內功口訣。

「夫鍊氣之能，調體補精，煉精化氣，收心以還虛......」

十幾分鐘的時間，莫凡緩緩睜開了眼睛，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眼中似有精光射出，聲音都有些顫抖，「這...太神奇了！」

莫凡雙拳緊握，身體再一次充滿了力量。雙腿微曲，他打起了墨家拳法。

曾經無比生澀，無論怎麼也連貫不上的招式終於流暢了起來。之前的墨家拳法像是村頭老大爺打的健體拳，現在的墨家拳法已經具備了一定的威力。

「爽啊，入門了！」莫凡欣喜若狂，激動的渾身微顫。

蘇蔓雲端著盤子探出頭來，「幹什麼呢這是，洗手準備吃飯了。」

「好嘞。」莫凡應了一聲。捕獲到第一縷氣之後的他說話聲音洪亮了幾分，中氣十足。

洗手準備去盛麵條，忽然「咣」的一聲巨響，李大富跟李大貴踹門走了進來。

「莫凡呢！」

「給老子滾出來。」

兩個人氣勢洶洶，手裡各拎著一個空啤酒瓶，進門來張口就罵，跟喝多了一樣。

蘇蔓雲被嚇了一跳，莫凡眉頭微皺，他認識這倆人，典型的老賴，欺軟怕硬的主。莫凡不怕他們，只是納悶這井水不犯河水的兩個人怎麼就上門找茬來了呢。

他撂下了手中的那一盆麵條，哼哼一聲說：「幾個菜啊喝成這樣？我就在這了，怎麼著吧。」

「你媽了個巴子的，還敢跟老子裝橫！」

李大富拿著酒瓶子指著汪充，大步走了過來。莫凡伸手將蘇蔓雲保護在身後，這一刻蘇蔓雲覺得莫凡爺們極了。

莫凡攥緊了拳頭，「你們想幹什麼？」

「幹什麼？揍你唄！今天老子就打殘你！」

說著話，李大富揚起了手中的酒瓶子，朝著莫凡的腦門砸了過去。

莫凡往後一撤步，腦海中浮現著墨家拳法的招式，雙手一旋，左臂護於胸前格擋，右拳斜砍在了李大富的脖頸處。

「哎呦我草！」李大富痛呼一聲，踉蹌了幾步，看到了站在原地一動沒動的弟弟李大貴，抬腳踹了過去，「你大爺的，一動不動下蛋呢？抄傢伙干他啊！」

李大貴連忙跟哥哥一起沖了過去，喳喳呼呼的一副要拚命的樣子。

一對一莫凡不怕，但一打二就不一定了，他可不認為自己剛煉成了第一縷氣就能打遍天下無敵手。目光落在飯桌上剛出鍋的熱麵條，隨手抄了起來朝著他們兩兄弟潑了過去。

「啊！」

「燙燙....燙死我了。」

殺豬般的慘叫不絕於耳，李大貴疼的蹲在了地上，臉被燙的通紅。李大富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幾把抹乾凈臉上的麵條，「媽的老子今天非得弄死你！」

他拿著啤酒瓶往牆上一砸，攥著半截酒瓶子就要捅莫凡。

「哎！」蘇蔓雲拿出了手機，詐著他們，「你再動個手試試，我給老賈打電話了，他馬上帶人過來！」

李大富連忙停住了腳步，咽了口唾沫，滿臉的恐慌。

老賈是村裡的治安小隊隊長。他以前是縣派出所的輔警，因為打擊犯罪的力度太大，逮到的小偷混混都會被打成重傷，舉報無數，先被降職到了鎮上，半年的時間又被降到了裕山村。

「還帶告狀的？真你媽不講究！小逼崽子，你給我等著。」

李大富扭頭就走，李大貴還沒緩過勁來，疼的哼哼唧唧的跑了過去。

「媽的，那小逼崽子心可真狠啊，滾.燙的水就往咱哥倆身上潑，也不怕燙死咱們！」

「哥，咱們的六百塊錢是不是沒了？」

說著話，兩個人正好跑出了衚衕，一眼看到了不遠處站著的羅東山，羅東山也看到了他們，連忙跑了過去，「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別提了，那小子...」

李大貴剛要說話，李大富眼珠子一轉，搶著說到，「別提了，那小子可慘了，被我們哥倆揍得生活都快不能自理了。別說胳膊，腿都殘了，沒一個月肯定下不來床。」

羅東山一聽這話樂了，「好傢夥，行啊你們倆，厲害啊，下手夠狠的。」

李大富一攤手，「那必須的，別廢話了，掏錢。」

羅東山有些心疼，但想到參賽名額的事，還是咬牙掏錢，「我現在身上就五百多。」

「五百就五百，哥哥給你打個折，夠意思吧。」

李大富一把搶過來錢，扭頭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