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顆心偏得厲害

偏沈蒼旭維護她，一聽大女兒拆穿謊言，便立馬截住了話題：「婚姻大事向來都是長輩之命、媒妁之言，輪不到你過問。今日叫你來，也不是與你商量，而是通知你！」

「宮門，你必須入！」

沈瀾熙幾欲被他們氣笑，堂而皇之的搶奪，競也能被他們說得如此理直氣壯。

「我不去。」她撂下話，轉身就走。

「站住！」沈蒼旭大怒。

纖細的身影腳步不停，氣惱之下，沈蒼旭抄起手邊茶盞就往沈瀾熙砸去：「逆子！我讓你站住！」

「咣當」一聲脆響乍現，茶杯便在沈瀾熙腳邊摔了個四分五裂。

滾燙的茶水飛濺，沾濕了沈瀾熙大片裙擺。

但她只是略一怔愣，便跨出了大門：「父親喚我逆子，逼我入宮時，可還記得還昔日對我母親的承諾？」

承諾…

這兩個字似乎刺痛了沈蒼旭，哪怕大女兒頭也不回，他也沒再出聲訓斥。

髮妻病重時的懇求，他是記得的。

愧疚在這一刻，又重新湧上他的心頭。

「老爺？」沈蒼旭的模樣，不禁讓崔氏心頭一跳。

都到這一步了，可不能讓他因為一個關於死人的承諾反悔！

她連忙上前，握住沈蒼旭的手：「老爺，雖說成楠王府那邊兒還沒點頭，但事情已經在談，清兒的庚帖也已經遞過去了。現在反悔換人，咱們恐得罪不起…」

手上傳來的力道將沈蒼旭的思緒拉回，「得罪不起」四個字，更是重重壓在他的心頭。

見他神色變換，崔氏又趕緊給女兒遞了個眼神。

沈紜清會意，連忙上前拉住父親的衣袖懇求：「爹爹，女兒是真心喜歡成楠王的，您萬不可…萬不可因為大姐一時任性，就毀了女兒一生！」

「我知道。」沈蒼旭閉目嘆氣，「距離送人入宮還有一段日子，先慢慢勸著吧，能安分最好。但若她依舊固執，就用強。」

崔氏心喜：「妾身明白。」

…

日暮黃昏，自天邊泛起的黑很快將漫天雲霞一寸寸吞噬殆盡。

洗去一身浮塵的沈瀾熙，坐在妝台前盯著銅鏡發愣。

鏡中的姑娘，五官柔美，天生一副溫婉面孔。但杏目中的不屈，卻又讓溫和淡了幾分。

海棠蹲在她身邊替她上藥，同時也忍不住為她抱起不平：「老爺可真狠心，明知崔氏母女是在逼姑娘讓出婚約，但還是偏心她們。甚至不惜…跟姑娘動手！」

那一盞熱茶澆在身上，姑娘的腿直接被燙紅了大片。有的地方，甚至還被燙破皮了！

看著眼前的光景，海棠都忍不住替自家姑娘委屈：「都是親生的女兒，老爺一顆心怎麼能偏得這麼厲害？」

「誰知道呢？」沈瀾熙閉閉眼，露出一抹諷刺的笑，「大抵是因為，崔氏才是他的真愛吧。」

畢竟，當年阿娘才剛沒，父親就有了扶一把愛妾的打算。之後，阿娘七七忌日一過，父親當即以沈家不能沒人操持家務為由，扶正了崔氏。

多麼諷刺的速度啊...

「姑娘！」海棠咬唇，「您別這麼說，先夫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