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仙界理學
「師傅，我不走。」見玉瑤轉醒，清玹卧在床前。
「你為什麼要選擇做我的徒弟？為什麼？……」話語中，有幾分器訴，又有幾分責怪。淚珠，順著姣好的臉龐不斷滑落。
「師傅……」
「叫我玉瑤好不好，我不做你師傅了，好不好！好不好？……」這一句句話癮在清玹心上，「為什麼你不再叫我姐姐了。」
「姐……」清玹半跪著，抱著玉瑤，淚水滑落。
清玹又何嘗不願意為此？只是有礙於身份的緣故，才會變成如此。對他而言，玉瑤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至親之人，這聲「姐姐」一直在他嘴邊，卻一直說不出口。他又怎麼不想。
「玹，你為什麼要這樣……」
「我……」只為了與你的約定。
玉瑤又喃喃道：「那個約定有這麼重要嗎？」慢慢，玉瑤入睡，清玹抱了她許久，悄悄離開，下殿去準備編書一事。
五行殿正堂，清玹已與眾仙家會晤，基本上各大門派都派來一支編史團。起碼人越多，在查找文獻方面就會相對輕鬆一些。
「勞煩各位仙史家親自來一趟了。在仙界，各位皆名列榜首！小子不才，還望眾仙史家傾囊相助，共成大業。」清玹此番便是奔著他們來的，若要成功編著，他的閱歷當然不夠，相比之下，其他仙家就不一樣了。何況還是史家。
「清玹賢侄不必恭謙，你的事迹，我們這些老東西皆有耳聞。從各方面來說，或許在文史上不如我們，但精神可嘉啊！你們說是不是？」眉山齊長老把話挑了起來，眾人相互應和，齊長老又笑言，「我們曾經想都不敢想的，今天你做成了。也算給我們一個彰顯千古的時刻，我等當盡心儘力，留下一部千古誦書。」
「我等定全力以赴，助賢侄完成一部千古誦書，暢譽六界！」
清玹深深行禮，萬分感動道：「多謝各位了！」這一天，他等了許久了。
靈域，五行殿一番討論之後，將靜水行宮作為編著的場所。之所以將靜水行宮借與清玹，一是因為此地風景優越，心曠神怡，也少有人涉足；再者，人太多，也只有那裡能住得下那麼多人，分得出那麼多門閣。其中，許多弟子自告奮勇，擔任抄文獻和整理篇目的工作。齊長老僅讓他們摘錄，至於整理，他親自從眾史家中調取了十人，組成一個整編團。其他人，則根據清玹已做好的門類分成眾組，進行分工。
其中，第一次資料選取，先通過各門類所確定的領頭者，然後進行添加、修改，完成後上交至整編團審核，不足再次修改，通過後，上交至齊長老及清玹，三審后，進行整編團研討整編，再交由兩人審核，完成後發放至最次級整合單位起抄。起抄完成後，交由清玹與齊長老審閱，通過後，便由書香閣刻印兩份。
規矩已定，但清玹還是召集眾仙史開了一個會議，畢竟一些事還有必要再商量一下。
「編著及人員部署已定，但這次的整編人以及主事人怎麼寫，清玹覺得還是有必要再詢問一下大家的意見。清玹自知才淺力薄，不宜擔此重任。故力推齊長老。」清玹微言。
「清玹賢侄何必如此客氣，這機會是你幫我們爭取來的，我怎麼能這樣佔取你的功勞。你看這樣可好？主事人印有你的名字，整編人我名在前，你名在後可好？至於其他卷刻的編著者，各類的主編名在前，從編者名在後，整編團人員則居於後。」
「各位仙家何意？」清玹還是把決定權放在眾人間，做人立世事之本！
「如此便好。」眾人便知清玹已是仁至義至，謙讓至極，便再無怨念。若是此書編成，就算不是主編，亦可流芳千古，何樂而不為呢？
清玹微微點頭，眾人四處散去，開始了編著。眾仙家帶來的不少書是重複的，多餘的便擱置在了清玹與齊長老共用的房間里。行宮很大，又分四方二十八院，千人入住也很寬適，何況僅有八百餘人而已。
清玹每日晚會攜一本書回檀香閣，起碼要去看師傅一眼。自從編著開始，玉瑤每日皆會來一至五次不等，哪怕只是看清玹一眼也好。齊長老卻是看出了一些端倪的，僅是笑而不言。清玹在書上的知識不懂即問，在齊長老心裡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而且謙卑不恭，確實令他很佩服，你一心為他講解，望他造福六界眾生。清玹學的很快，很短的時間，已將這些要義融會貫通，讓齊長老嘆為觀止。若他要是自己的弟子，定讓他弘揚滿門，開創史學先河。但他卻是選擇了造福六界，不禁讓齊長老有一些哀嘆！
「清玹，齊長老。」景琰匆匆過來，又向清玹道：「十三仙尊讓你前去復命。」
「知道了。」清玹停下手中的批示。已經過去半年了，也僅收回一閣之書，也不免催促。但又怕誤事，反而用時更多，也只得作罷。
清玹起身而去，留下了文案。景琰也隨之離去，這半年來，兩人也是第一次見面，之後怕又要分別一段時間了。齊長老見文案批註十分細心，不由點點頭。
五行殿，半年之久並未改變。清玹默念：久懷了！然後匆匆上了千階台。此刻，除玉瑤外的十三仙尊皆列坐仙位。
「清玹，你有多久沒有見你師傅了？」清玹不由皺眉，便知又出了什麼事端，「這半年來，五界多端，想必你是不知道的吧！」欽尊此言卻是在責問清玹。
「弟子不知掌門何意。
「何意？」話語中有一絲譏諷，「你自己看。」
一道仙詔留下，清玹穩接，卻是他本人的捉拿榜，原因是夜中大傷仙界散仙。更重要的是，與他出手相似，天上繞龍祥之圖。
「這是九黎幻境，定有人摸清楚了我的習性！」
「證據。」
「我每日都會在晚上回閣，終要路過掌司殿，問那些弟子便好。」清玹面無表情，眾人便知此事定然不假，有人作證便一切好說。對這一切，他有所耳聞，也知道潛藏的人是誰。清玹微微嘆了口氣，再無話。
「書編的怎麼樣了？要不要我去幫幫忙？」念尊偷著樂。
「念尊才深，能助師侄一臂之力固然是好的。」
「……」欽尊本以為清玹會婉拒，怎麼一到他這兒就……其他仙尊不禁失笑。
不久，清玹去了新生學堂。講完課依然回到了靜水行宮，再入書稿，這也變成了他的習慣性生活。
「清玹，這個要不要改一改，畢竟這與仙界所傳不同，只怕會驚動六界！」齊長老試探性地詢問道，雖然是事實，但畢竟……牽扯了太多的門派的仙界會大亂。
「一切遵照事實，這才是我們編著《六界全書》的目的，以舊史明今事。」
「但……」
「不必再言了，我為主事，出了事由我一人承擔。」清玹阻斷他的后話，言辭很穩定。
齊長老不再多言，只得如此。這一年來清玹所做的功課，遠遠超過了在座的所有人，而且在編著方面十分用心，甚至在註解方面做到了盡述盡實的地步。但他並不是一意孤行，會將寫好的文篆由齊長老一一核實。甚至是對過檀香閣手記。一年了，編著十分艱苦，修改交上，再修改，至少過了近百遍次。實在太煩，清玹便御劍在靈域轉一圈，或去看玉瑤與淼尊對弈。
齊長老來到審核團，見眾人得空，便交談起來。
「這清玹，雖然年幼，但做事態度認真負責。他審批下來的內容詳盡，甚至更要貼近於實況，將實況寫到了栩栩如生的水平。」有人感嘆道，「再加上他待人處事的方式，未來定仙界從未有過的君子。」
「這孩子倒是不錯，但性子太直了，很多仙界美化過的史實又被他改回去了……」靈域的公孫長老嘆了口氣，「但願仙帝不會責怪。」
「公孫明，你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齊長老微微皺眉，「什麼是對，什麼是錯？仙界做錯的事，甚至是仙帝做錯了，難道不應該被指責嗎？難道要讓它一錯再錯下去嗎？我們修仙，一貫說錯了就是錯了，又有誰去承擔這個錯誤。既然錯了，後世就有權批註出來，防止後人而復哀後人。這麼簡單的道理你怎麼就不明白？」
「齊天，你說的我都明白，只是心裡過不去這個坎！」公孫長老嘆了口氣，不再發話。齊長老也知他心中所感，也未多說。清玹性子太直，或許對他是唯一一個缺點了。
半年後，仙界天宮。編者，從編者皆朝拜於前，為首二人正是清玹與齊天。至於仙帝是獎還是罰，清玹已不再計較了。
「不錯，還原了事實。看來，清玹還是決定比其他人更明了。」仙帝合上書，「這本書，即日便可印發，至仙界各派。」對他們所擔心的，並沒到來，十分驚異。仙帝略微笑笑：「怎麼聽不懂朕的話嗎？今日印發至各派，對了，各位欲要什麼封賞？」
清玹一笑：「仙帝賞識便是對我等極大的封賞，又何需再封賞什麼？我等請仙帝為此書擬名。」
「這'六界全書』一名甚好，朕覺無需再另起新題了。」
「那便請仙帝題字。」
話又進了一步，卻讓仙帝微微一頓，又暗暗驚嘆，便題寶字：六界全書。清玹此舉並不無道理，只要有仙帝憑印，到時出了什麼事也會有仙帝擔著。並不是他不願意擔這些責任，只是不願背負千古議論！
仙帝看著清玹，幽幽開口：「既然編著了如此宏厚的《六界全書》，沒有些賞賜怎麼行？」說著招呼著數禮官上殿，所帶官服、腰牌等等。清玹不解，仙帝微笑，親自下殿為他整冠服道「今日起，你便同華瑤二人掌管天宮禮樂司，正一品官員。」
「這……」
「別說，我知道你什麼意思。」仙帝率先打斷，看向天宮各處，「若有一天，我不在這朝堂之上了，也希望有一個人可以替我穩定朝局，總感覺，他快要來了！」
「誰？」清玹不由發問。
仙帝苦笑搖搖頭，不語，轉言道：「先到禮樂司走走吧！華瑤已在那邊等你了。」
清玹躬身退下，有侍衛引他至禮樂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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