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尊姓大名(一更)
回去?
慕槿取下黑紗,不由輕笑一聲。
隨即,面容里都是平靜,「這麼說來,你這是承認了,這一切,都是你在背後動的手腳,布的局?」
「為什麼?」
「殺了謝青含,還能指使堂堂玉太傅替你做事,你和東陵,究竟有什麼仇怨?為什麼要用他們的死來成全你的陰謀?」
對面之人,一抹白衣,面容溫和,此刻卻多了幾股冰涼之意。那平靜的眼底流轉著與往日不同的寒芒。
這不是她認識的那個人,他這個樣子,她從來沒有見過。她一直都知道他有苦衷,也隱瞞了她許多事。
可是,沒想到,這一切,都是他在背後指使。讓她們斗個你死我活,最後來個漁翁得利。
真是低估他了。
「這些事,與你無關。回去吧,別將自己牽扯進來。」他動了動唇角,觸及到她眼底的猜忌與憤怒,不知怎的,心口莫名被牽動了一下。
「與我無關?」慕槿目光靜靜看著他,不由冷笑一聲,「好一個與我無關。那可否請世子告知,您尊姓大名啊?」
崖邊,衣襟冽冽。
袖擺被風吹起,無端透著冷鷙。
風止乎間,那清淺的聲音傳入耳中,「你都知道了。」
「在下玉籌,字泯之。荊溪族人,曾在東陵朝中任命。」
「除了這個,你還想知道什麼?問清楚了,我便派人送你離開,別再來找我了,很危險。」
「呵,玉太傅的名諱,早有耳聞。今日得見您真容,可真是幸運啊!」慕槿手中握著劍,抵著他的脖子,沒有鬆開。
而他似乎也沒在意,聽到她如此諷刺的話,面上除了柔和,也沒有其他表情。
「既然,你是玉太傅,又何會去了天聖,做那安陽侯府的世子?你殺了他?」
「沒有,他只是病了,被我取而代之罷了。」他嘴角輕勾,笑容淡淡,「與其痛苦地活著,不如讓他了卻心事,離開人世的好。」
「那你,是找了一個和你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冒充東陵太傅?」慕槿看著他,心裡滿是疑惑。
將安陽侯世子取而代之,讓人冒充他待在東陵,他的企圖,究竟是什麼?
「算是吧。」那人嘆了口氣,頗為無奈,「他是我同父異母的兄長。幾年前在東陵,我救過他一命,用我的血,控制了他,為我所用。」
他說這些話,彷彿是在說給自己聽,平和淺淡的樣子,絲毫沒有愧疚驚訝之意。
就像這些事都與他無關。
若是之前,看到他這副樣子,她沒準兒會信了他的話。可是現在,卻覺得背後發涼。
「荊溪族內亂的事,都是你做的?」
「派人做了些手腳,他們就亂了。與其我出手,倒不如讓他們不攻自破。」
果然沒錯。
只是,對於他與那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還假扮他身份的玉泯之的事依舊有些難以置信。
東陵幾載,竟也沒人發現他們之間的不同。
「你知道的,我都說了。慕兒,快走吧。」那人抬起溫和的眼眸,注視著對面滿臉冷肅的女子,對她的溫雅從沒變過。
「能遇到你,已是我之幸,那些關於我的陰暗過往,我不想讓你觸碰。」
「在你眼中,我希望,我還是那個我。」
以下為補充,因為後台改版所以添的字數,不影響實際的付費看著對面之人真實的容顏,慕槿眸光淡淡,嘴角卻扯出一抹諷刺。
「等了這麼久,是該做個了斷了。」
玉泯之聞言,嘴角露出一抹陰鷙的笑,面色以極快的速度變得慘白。
「那,可能會讓你們失望了……」
「呵呵呵呵……」
這股笑聲,響徹在城牆之下,聽得人毛骨悚然。慕槿冷眼瞧著他,「帶走。」
「我和你一起去。」
見女子準備離開,雲盞走上前,不顧傷勢,雙眸溫柔地看向她。
他知道,這一刻,她的心裡很糾結,無法面對以前的每一個人。可是,他不願看她如此。
「你要做什麼,我都支持。那個人,沒有死心。真相很重要,但在我這裡,你比一切更重要。」雲盞伸手,替她拂去凌亂的髮絲,擦掉嘴角的血跡。
「忘了我和你說過的嗎?」
慕槿聞言,眼底冰涼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動容。她點頭,「記得。」
「記得便好。」雲盞輕撫著她的臉,眼底儘是心疼與珍視。
「可你還有內傷……」
「不礙事。」
雲盞十分平靜地說,眸里綴滿溫和,少了平日的涼意與深不可測。
護不了她,才是他最大的遺憾。
頭頂上空,盤旋一道孤鳴。
兩人對視一眼,齊齊看向遠處。薄霧繚繞之地,掩蓋之下的山頭,有種虛實難辨的感覺。
「人抓到了,你們還要做什麼?」殷非翎從死人堆里跳出來,看著欲離開的二人,忙出聲喚住。
那個罪魁禍首看起來快不行了,他們還要去做什麼?
「還沒有。」慕槿眸光微冷,「不過快了。」
*
一個時辰過去。
山腰地界,有一處斷崖。
一抹白衣,負著雙手,目光看向遠處,若有所思。
「主,人回來了。」
「嗯。」
他淡淡地應著,也不知有沒有在意。
很快,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
幾個人抬著一個擔架,上面蓋著一塊白布。將架子放下,便規矩退到一邊。
為首的人,一抹黑衣,看著佇立在崖邊的人,上前了一步。
「解決了?」
「嗯。」
這道聲音不輕不重地應了一字。
那人輕笑了一聲,風吹得他的袖擺微揚。他慢慢轉過身,目光落在不遠處那個架子上。
走過去,蹲下身,指尖輕挑著白布一角,欲要揭開。不知想到了什麼,卻忽而停下,笑了起來。
「來的也是時候。」
他站起身,側身對著那抹黑色身影,面色既平和又鎮定。
「既然人已解決了,那就抬下去吧。」他嘴角輕勾,語氣溫緩地吩咐。
冷不防,脖子上一涼。
一把利劍抵在他脖頸間,銳冷寒光乍現。
「難道,你就沒什麼要解釋的么?」耳畔響起一道清冷女聲,鎮定之中夾雜著寒意。
白衣人慢慢轉過身,看著取下面紗的人,溫和的目光微爍,不過片刻就已恢復平靜。
「我做事,從來不需要解釋。你不該摻和進來,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