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回到席家

深夜裡，席念念做夢了。

【「啪！」清脆的巴掌打在了席念念的臉上，安婕的樣子，像一匹暴怒的獅子「你怎麼回事？不是都告訴了不要動這個家裡的東西嗎？見到人要學會叫人？你怎麼這麼不聽話？」

席念念流著淚哭著，她不知道為什麼，只知道被稱為自己爸爸的人回來了，自己就挨打了。

「讓你給你爸爸端杯茶你為什麼不去？你到底是不是席家的女兒？」捏著席念念的臉，拚命的扯著。

「啊！！疼！」

「疼？你還知道疼？你記住沒有？下一次讓你做什麼你就要做什麼？記住沒有，別讓我養你一個累贅。」手指在席念念的腰上狠狠的捏了一把。

「記住了！」

「整天帶著你這個拖酒瓶，煩都煩死了，我告訴你，你最好給我早點讓你爸爸喜歡你，帶我們回席家，要不然，我就把你扔到大街上去，我看誰會收留你。」

「嗚嗚～疼！」

「我給你說的你聽到沒有？」

「聽到了。」

「我告訴你，你這個拖酒瓶，下次你爸爸再來，讓你哭你就哭，不許給我裝出你過得很好的樣子，聽到沒有。」

「嗯嗯，聽到了。」】

【「念念～念念～」痛飲之後，搖搖晃晃闖進家裡，酒瓶子摔了一地，倒在了席念念腳邊。

「媽媽！」扔下了手中的洋娃娃，上前抱住了安婕。

「念念，念念。」一把抱住了席念念，流出了眼淚「我告訴你啊，念念，媽媽不想過這樣的生活了，你要知道啊，我們一定要進到席家去，知道嗎？」

「嗯嗯。」雖然不明白是什麼意思，還是點了點頭。

「我告訴你啊念念，媽媽平常打你，那是為你好，席家只要乖孩子，你要是不乖的話，我們就沒有辦法回到席家了，所以，你不要怪媽媽，一定不要怪媽媽。」

「好。」】

夢境很真實，真實到席念念從夢中醒來，睜開了眼睛，已經不記得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八歲？十歲？渾渾噩噩的，什麼都記不太清了。

搞不懂為什麼會突然做這樣的夢，分明記得自己從來沒有做過。

撐著身子起身，不敢再睡了，撇頭看到隔壁的安錦言。

「喂！安少。」依靠著牆壁，扭頭看向安錦言。

「嗯？」安錦言還沒有完全醒來，帶著滿臉的疲倦。

「沒事，我就叫叫你。」

「哎呦，我說姑奶奶。」很是無奈「平常已經為了你的叫一聲忙來忙去了，好不容易進回拘留所，還想著清凈清凈呢，你就歇一會別叫我了。」

安錦言恐怕是永遠也不會忘記，自己是如何被席念念用一個名字支配了，他覺得自己可以出一本書了，名字就叫《被名字支配的恐懼》

席念念笑了，可能自己平日確實對安錦言太狠了，什麼事都找安錦言，又不給他開工資，但能被自己叫一聲就過來的幫忙的人，她身邊應該只有安錦言和葉子了，畢竟她和安錦言，至少也有十幾年的交情了，雖然中間有幾年在兩個人一個在美國，一個在中國。

「這又不是在公司又不是在酒吧，我叫你還能找你辦事去啊！」

「哎，哪可說不定。」忽然轉過身子正對著席念念，跪在休息的地方「小爺雖然人在拘留所里，但我的消息還是很靈通的，出去后你還要靠我的消息呢。」

「靠你？」席念念很不相信「靠你跪在這裡？」

安錦言忽的反應過來，重新盤腿坐下「先不說這個，我可聽你家小警察說了啊，你家老爺子可要回國了，你就沒什麼打算？」

「還能有什麼打算？無非就是幫助我媽爭奪家產。」微微閉上了眼睛。

「真的？你家真的要開始爭奪家產了？」看起來很激動。

「不然呢，要不然我媽才不會火急火燎的要我回去。」

「那你公司和酒吧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開著啊！」睜開了眼睛，撇向安錦言。

「呵，你家真夠可以的，這老爺子的病還沒怎麼著的，就開始打算家產的事了。」

「沒辦法，誰讓我爸情人一大堆呢。」

「也是，有什麼事情張口啊，小爺我等著呢。」

「行！安少都發話了，我敢不聽嗎。」

「得，別介，不敢當不敢當，席老闆才是雷厲風行，值得讓人敬佩的主。」

「滾！」

「哈哈。」

十五日後。

席念念坐在肖程的車上，向席家老宅駛去。

「我先警告你啊，你可不能和他們吵起來。」肖程開著車，還是有些不放心。

席念念閉著眼睛戴著墨鏡閉目養神，慵懶著開口「知道了，你已經提醒好幾遍了，啰嗦。」

「行了吧你，還不知道你的脾氣？你就穿這身去見你家老爺子啊！」扭頭掃了一眼席念念的衣服，半高領白色打底衣配著黑色長松褲子，外加一間灰白格子直到膝蓋的大衣，再加上奶茶色的長直發，讓肖程很是嫌棄。

「又不是去見客戶，穿那麼好看幹嘛？」打了一個哈欠，還有些疲憊。

「到了。」車子停在了郊區一所別墅前，別墅的風格是純西歐風格，別墅四周圍著林蔭小道和數不盡的樹木，很適合過老年生活。

「嗯，我走了。」打開車門，下了車。

「我走了。」

「再見！」沒有擺手，只點了點頭。

肖程駕車離去。

席念念摘下了自己的墨鏡，目光看向四周的風景，空氣很新鮮，已經十幾年沒來這裡住過了。

「小姐，你找誰？」打掃別墅的園林工人握著鐵秋，隔著低矮的鐵欄門問著席念念。

席念念忽的笑了，戴上了自己的墨鏡，幾步上前，一把握住了即將關閉的鐵欄門，嫣然一笑「來找席總談生意的。」

「哦，你有預約嗎？這裡不能隨便進來的。」

「沒事的大叔，我就進來一會兒。」走進了鐵欄門裡，大步向別墅走去，背對著園林工人揮了揮手。

「哎，你這丫頭。」園林工人再不滿，也只能看著席念念走進別墅。

別墅的大門打開，沒有傭人過來，倒也覺得清凈，踏進了大門，一眼看到了放在樓梯外側的鋼琴，1887年日本造的雅馬哈，音色很好。

悠揚的琴聲響起，手指在鋼琴上飛揚，以清新明快開始，伴隨著孩子氣的煩惱情緒，又很快回復到一開始的清新明快，如同潺潺溪流緩緩流過，極盡溫柔。

就像有人說過的「他帶我找到了天堂的路，美麗的陽光。」

安婕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已經和一位傭人一起立在了邊側的樓梯上，她帶著希望匆匆趕來，而只是停留在了樓梯上，捂面盯著面前自己感到的驚訝。

一曲落畢，席念念一腳蹬開了凳子，順著凳子轉椅的轉動的房間旋轉，心情很是愉悅。

直到看到了樓梯上的安婕，才按住了凳子，墨鏡在燈光下有些發出黃色，伸出了手，四指彎曲，笑容看起來很是甜美「好久不見，席太太。」

二樓寬大的房間。

席念念剛走到門口，就一眼看到了正對著門口立在落地窗前的席嵇藺。

索性倚靠在了門旁的牆壁上，微微勾下了一點墨鏡，好整以暇的感嘆道「席家還真是有本事，連整日奔波忙碌的席總都能請過來處理家事。」

席嵇藺回頭，看到了席念念，一年後的第一次見面，她看起來，還是那麼讓他心動，取下了手中的表放在一邊，說了聲「過來。」

走進了房間，看到了床上的席振華，以及他身邊的幾位護工，很自然的取下了墨鏡，微笑著叫了聲「爸。」

席振華是坐在床上的，看到席念念，點了點頭「回來了？」

「嗯。」

「剛才的鋼琴是你彈的？」

「嗯。」

「你多久沒彈琴了？生疏成那個樣子？」有些不滿。

「從回國開始，就沒碰過，今天第一次碰。」她又不喜歡鋼琴，一時興起彈兩聲，他還真當自己是鋼琴評論家了，席念念在心中給席振華翻了一個白眼。

席嵇藺上前兩步「我先帶她去休息。」

「嗯，去吧，這次回來，多住兩天。」席振華知道席念念被拘留的事，對席嵇藺要帶走席念念的想法也沒多說什麼。

「看時間，如果不忙的話，倒是可以多呆。」戴上了自己的墨鏡。

「你是開了一家什麼樣的公司？難道比我在公司的時候還忙？」席振華有些生氣，他的話，一般不允許別人拒絕。

「嗯？模特公司，簡單易懂，還很清閑。」話語出口，心中只剩下無數個省略號，以及一萬個我說了什麼，和一百個想要跳起來打自己兩巴掌的衝動。

「哼！」席振華不由得笑了笑「行了，既然不忙，那就待到過完年再走。」

「不會，我過年有約了。」

「時間差不多了，席叔你要休息了。」席嵇藺插了口，打斷了席振華和席念念的談話。

「我先走了，有時間再來看你。」對席振華擺了擺手。

「你！」席振華還想要說什麼，忽的一口氣堵在胸膛，險些喘不過氣來，圍在床邊的護工連忙上前救治。

席振華等了一會，看沒有什麼大問題，就轉身走了出去。

席念念剛到樓下，就被安婕攔住了。

「你好不容易才回來，就多住幾天吧，別走了。」安婕不準備放走席念念，拉住了席念念的手臂。

「媽，說話就說話，別動手行嗎？」抽出了自己的手臂。

「你這丫頭，這才回國幾年啊，就不讓媽碰了，這要是那天嫁了人，還能把我扔了。」

席念念倚在了沙發的靠背上，墨鏡還蓋著自己的眼睛「不是，你真的不考慮把你想要我做什麼直接告訴我？你這樣雲里霧裡把我叫回來又不告訴我為什麼，整天搞這些虛的，真的讓我很為難好嗎，Ms.Anne。」一字一句，鏗鏘有力。

「跟我來，我告訴你。」席嵇藺下了樓。

「嵇藺。」安婕有些吃驚，不是不放心席嵇藺不會告訴席念念真相，只是席嵇藺和席念念已經幾年不見了怕生疏了。

席念念直起了身子「走了。」繞過了安婕。

席家庭院。

席家的庭院有一大片草地，只是花朵樹木不多，就是純為觀賞性。

席嵇藺從席念念背後擁住了席念念，立在草地上，享受著陽光，空氣。

「為什麼不聯繫我？」席嵇藺開口，不同以往的清冷刺人，現在的聲音，倒是輕柔了許多。手指取下了席念念眼睛上面的墨鏡，握在手中。

「嗯？」微微側了頭「你確定你要插手席家這件事？」剛抬起要拉席嵇藺的手被席嵇藺扣上十指緊扣。

「現在是我在問你問題。」低下頭，在席念念的唇上親了一下。

「很忙。」嗯，真的很忙，忙著飆車喝酒賭牌。扭過了頭，躲避席嵇藺的目光。

「你剛還在說你的公司很清閑。」唇角勾起了笑意。

「很重要嗎？」在席嵇藺的懷中根快轉過了身子，面對著席嵇藺，飛快的抽出自己的手，捧住席嵇藺的臉「交談結束，我要回去了，周末愉快，席先生。」在席嵇藺的唇上親了一下，鬆開了席嵇藺。

席念念的手臂滑過席嵇藺伸出來想要拉自己的手臂，明顯的感覺到他僵硬了一下，隨即又鬆開，任由自己走去。

高高在上的席嵇藺不就是這樣嗎，永遠的不會挽留人，不管自己在他身邊待多少年，還不都是一樣。

走出席家大門時，席念念發現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她沒有車。

心中一萬個省略號奔騰而過，嘆了口氣，準備腿著回去。

「席小姐，席小姐！席小姐！」

聽到聲音越來越近，轉身，身後突然一個龐然大物「我天！」下意識後退兩步，才發現，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你幹嘛？」

來的是個男生，看起來很年輕的樣子，身高至少185，對著席念念嘿嘿笑著，伸出了手「你好，我叫夏之南，是音樂學院的學生，剛聽了你彈的鋼琴曲，覺得特別厲害，你有興趣加入我們樂隊嗎？」

席念念想要撐一下自己的墨鏡，才發現，自己的墨鏡還在席嵇藺手中，只得硬著頭皮和夏之南握了握手「夏天真的很南。」下意識轉過身繼續走自己的路。

「哎，姐姐，姐姐，不是你別走啊！我們談一下樂隊的事，我們樂隊現在就缺你這樣的鋼琴手，怎麼樣，要不要考慮加入我們？可以拿獎的那種哦！」

「你是音樂學院的學生，那你跑這裡來幹嘛？」

「兼職啊！我陪著我朋友出來兼職採風，他是正兒八經醫學畢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