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腿危機

而在希羅眼裡，黑頭髮祭司的眼波流動，如月夜下的泉水清澈見底，安詳寧靜。希羅本能地再一次留下來，他單膝跪在她的腳邊，吻著她的指尖，喃喃低語：「女神的笑容，讓我臣服。」

費娜微微驚訝又狡黠一笑：「我知道，你也會說甜蜜的情話——」嘴炮女王費娜覺得希羅是同道中人，對於希羅張嘴就來的示愛，費娜完全不以為意。

她能說得比希羅更不要臉。

只不過她剛有了新的職業目標，不是做鳥類小白臉吃軟飯，她打算要經濟獨立認真裝神棍，從此就不好意思和希羅在嘴炮上一較高下。

她突然察覺到，她更習慣和克里斯互相嘴炮開玩笑。

因為克里斯完全不會當真。克里斯似乎在戀愛上有足夠豐富的識別力，他有自己的節奏完全不被費娜打亂。

而希羅卻未必——費娜看看美少年，覺得還是不要亂開玩笑，這樣一想，費娜開始思念同樣沒下限的囂張鱷魚王了，她微笑著看美少年希羅，問道，「你能騙到米娜依依，她是自願和你一起獻祭的？那麼你是怎麼騙她的？在獻祭前和她說了什麼？」

「……」希羅微怔，頭一回遲疑了。

費娜含笑看著希羅。希羅只能回答：「我——」

「不要說謊，剛才我在米娜依依的靈魂里。我甚至看到了你追尋著她以前的人生記憶。」她又慢慢伸手，十個指尖碰到了希羅的臉，微笑盯著他，「你看，你知道什麼，你想什麼，我全都知道，這就是水雉鳥的祭司。」

「……我說，我看到了獻祭圖，也許她和我一起獻祭，都有好處。」希羅覺得他並不是害怕祭司的力量，但黑髮的祭司眼中帶著柔情萬千的微笑，似乎非常好奇，他就能順口地說出實情：「我告訴米娜，獻祭后，也許我能變成鱷魚半獸人，她能變成鳥類半獸人。我還說——她不想得到蘿莎女王嗎？」他攤了攤手，「我沒料到，她早知道獻祭這回事。」

「米娜依依這樣愛蘿莎？」費娜沉思著，慢慢把手重新放在了王座扶手上。

希羅盯著她的手指尖，似乎想把剛才的觸感用眼睛留住。

至於祭司大人的疑惑，希羅想了想，憑他在愛情上的淺薄經驗似乎完全無法判斷米娜和蘿莎之間的感情是怎麼回事。

希羅卻又轉頭，看看神殿的方向，道：「蘿莎女王已經從神殿走出來了。」

「是嗎？」她果然微笑了，她就知道，神殿外一定還有鱷魚在守著。克里斯在她面前很溫柔，但他如果想捉住蘿莎就一定不會放過。

希羅同樣清楚，低聲問道：

「祭司大人，需要我為你做些什麼呢？」

「你能讓我信賴嗎？」費娜微笑看著黑鱷魚，有一隻不忠誠於克里斯的鱷魚戰士站在她面前，真是太好了，她慎重說著：「希羅，我願意告訴你，蘿莎是我很重要的人。」

說著，她確實把雙手打開，遞向了他，「我需要你的幫助。」

「我的力量也許還不夠——也許大人也不相信我的愛情。」希羅終於沒控制住，瘋狂吻著女祭司的手心，「但女神知道，我足夠忠誠。」

他強忍著渴望，抬頭看著黑頭髮的女祭司，唯一焦慮的是不知道按半獸人的規則應該如何向祭司表達自己的效忠。

費娜微笑地看著他，保持著沉默，只有三重的寶石祭冠閃爍著光彩，她漆黑的眸也有著女祭司的妖異。

但希羅看穿了表相，黑髮祭司沒有答應鱷魚王的求婚。她就還是自由的。

半獸人的規則是，身為祭司的雌性能自己選擇伴侶。不需要在意鱷魚王的意志。

希羅把握住了這個規則。

雖然他剛剛被拒絕了。

而在愛情之外，希羅其實也不指望費娜能提出什麼要求，黑髮祭司比他還不懂神殿的禮儀。但這更讓希羅看到了巨大的讓他無法放棄的機會——新生的祭司費娜需要強大的護衛戰士，需要他的幫助。他完全可以打動費娜。

黑鱷希羅鎮定下來，以手撫胸：「如果大人允許，我能隨時說服米娜依依，我們隨時可以再次獻祭。把我們的靈魂奉獻給女神，奉獻給祭司大人。」

新生的祭司費娜，需要力量保持女性的體態。希羅一眼就看準了費娜的需要。費娜含笑，沒有回答，卻問道：

「……你厭倦了吃魔獸嗎？也不願意吃同類嗎？希羅？」

「是的。」希羅抬頭，迎視著費娜的視線，他坦白著，「以我的力量，即使吃同類也無法真正有所改變，我的目標是想成為半獸人。而不是魔獸。我想踏進半獸人城——」不僅僅如此，希羅心想，他看了克里斯那樣強大，他在米娜依依的靈魂里還看到了帕爾瓦城裡的其他半獸人戰士。他有更高的力量期望。

「因為你吃了我的孩子亞米，是嗎？」她一手托著腮，沒有什麼表情地看著他。

「……我吃了公鳥祭司費拉和半獸人蘿莎的孩子。」

聽到這樣的回答，女祭司感嘆不已，希羅真是太聰明了。幾乎和克里斯一樣聰明。

費娜笑著站了起來，她雙手合攏，希羅突然看到她手中竟然還有一小團米粒大小的灰金光芒。

費娜閉上眼，說出了最後一個願望：

「給我一條不透明的裙子。」

光芒綻放。

那小團灰金米粒，在她眼裡是一顆種子，如小草生根發芽，在她手心裡生長。

藤蘿向天空伸展，長成了一棵小樹，希羅都不免驚訝地看著這神奇的變化。

費娜也很激動，她一直在努力回想，她和克里斯在一起時是怎麼突然把那團祈禱力飛快分成了四份，她終於想起來了。

她默默祈禱著——請像卷柏草一樣成長吧，不需要水，不需要陽光，不需要任何養份。

兩米高的小樹其實完全不是她以前見過的地球沙漠類植物卷柏草，但如她所盼望，這植物不需要任何水份和營養，就在她手中成熟了。

希羅眼睜睜地看著細細的草葉交織成了美麗又透明的灰金色紗料，在費娜腰下一層接一接地疊加，織成了前後各有十二層的灰金色開叉長裙。

完成了！

費娜非常開心，她提著裙子走了兩步，左右前後地看看。

她遺憾地發現，神明的審美和她完全不搭。

這件灰金色裙是高裙叉，一直開到了她的腰間，神明覺得布料太少需要省著用把臀部兩邊曲線和腿全露了出來，這和沒穿區別並不大。

偏偏裙擺居然很長，拖在□□的地面。

這件高腰的設計簡單中透出華麗優美。也許能顯得腰腿特別修長，個子特別高，強調了女性的原始誘惑力，但仍然太不方便又太暴露了。她不滿意地皺眉。

但希羅覺得很美，黑鱷魚笑著走過來，俯身捧起她一角拖地裙紗，在唇邊吻了吻。

因為她那不滿意的表情，黑鱷魚抬眼看看她，笑語開口：「如果大人一直保持人形，在大湖區，遇到野獸襲擊這樣的裝束更方便。」

「……」更方便？更方便逃命是不是？費娜沮喪後悔了，她沒事在野獸遍地的湖區穿長裙幹什麼？這就類似於在森林公園裡下了汽車看獅子。這不是找死嗎？

「我的名字，是費娜。」

「是，費娜大人——」希羅馬上就改口。

費娜她一怔之後，很好地掩蓋了自己的意外之色。

希羅這樣是在過分地討好她嗎？但這有什麼意外的呢？這是一隻兇殘暴虐的黑鱷魚，是水鳥的天敵。而她拿出了足夠的籌碼，足夠讓黑鱷魚暫時臣服。這一切不是完全按她的計劃在進行？

她費盡苦心，把祈禱力分成了四份，最大的一份給了克里斯，自己只留了最小一份，不就是為了拉攏到潛藏的盟友嗎？

不管是黑鱷魚還是銅翅鳥米娜。她都希望能有所控制，讓他們可以為她所用。

尤其是希羅。

希羅現在還沒有自己的族群。在一段時間內，黑鱷魚可以僅僅忠誠於她。

而費娜心裡冷靜，她最近並不太願意和克里斯OOXX。談戀愛沒問題，上X床可以免了。因為她現在沒興緻，風險也太大了。

「費娜大人，我希望能成為祭司的護衛。」希羅感覺時機已到，用額頭碰著她的手，提出了請求，

「……做護衛，我想是不可能的。」她慎重考慮后，回答。

希羅沒有意外，只是看著她。他需要一個理由。費娜道：

「希羅，你吃了我的孩子亞米，所以做護衛這是不可能的。因為蘿莎不會接受。你別忘記——我還是水雉的祭司。」

她無奈地抽回手，突然向黑鱷魚伸出雙手，讓他看著她空空的雙手手心，

「你看，我並不夠強大。我還需要水鳥的支持。」

希羅意外，詫異問道：「您擔心鱷魚王無法保護你？但克里斯王的力量，就算是所有鱷魚加起來都不是對手。您擔心鱷魚族群反對您嗎——？」

希羅說罷，費娜搖頭道：

「克里斯的來歷一看就不普通，你認為我能依靠他嗎？我還完全不夠了解他。而我按自己的意志提出了分手，按水鳥的規則，我羞辱了水雉女王，我需要讓蘿莎女王一直心情好。希羅——所以我不能答應你做護衛，你是自由的。」

說完，她沉思著向石座走去。想坐下來再思考。

她沉思著，如公鳥祭司費拉所說，她需要護衛戰士，甚至需要好幾位。她應該去神殿獻祭讓雕像戰士復活，還是在鱷魚里選擇希羅？

不，也許從水鳥里挑選女戰士，更適合她。她覺得這個主意不錯。

黑鱷被拒絕，他在愕然情急中，追上兩步雙膝跪下抱住了她的雙腿，叫道：「請讓我成為半獸人，再親手斬下我的頭，獻祭吧。」

她驚訝失笑，止步回頭，看著黑鱷魚：「你認為你只配做祭品嗎？希羅——」因為被希羅的藍黑色眼睛所魅惑，她不由得伸手，慢慢撫著他柔軟的黑頭髮。

希羅微側頭，吻在她的手腕上。費娜在這一瞬間，感覺到了古怪的柔情愛意產生了。

她悚然一驚。

她很喜歡希羅嗎？她要劈腿了嗎？

由於這個念頭閃過，費娜震驚地看著黑頭髮的美少年，她確實很喜歡他不是嗎？費娜甚至已經想到了，如果她真的喜歡希羅，至少要馬上去和克里斯說清楚。

但費娜對自己很失望，她和蘿莎還沒有徹底分手，和克里斯算是剛剛才戀愛，轉個頭下一秒她又喜歡了希羅。

這也太過分了。她明明不是這樣花心的人——？多戀愛幾回不是錯，好歹應該先分手再開始下一段才對吧。

希羅本來很焦急，這時卻差點笑了出來。費娜大人的表情希羅看明白了。

費娜一臉的憂傷，似乎是在想，她很害怕，如果真的喜歡希羅只能帶著希羅私奔了，否則會被克里斯咬死。克里斯當然會生氣……她都不知道怎麼解釋……

正想著，費娜藏在胸衣里的東西突然跳動了起來，她低頭一看，竟然是公鳥費拉給她的那枚戒指。

「咦——」費娜清醒過來，連忙把戒指取出來，但戒指上的光彩又漸漸消失了。

這是什麼意思？

費娜不明白？

公鳥祭司費拉是要通過戒指告訴她什麼嗎？

「費娜大人，您還記得亞米嗎？」希羅不明白戒指是什麼來歷，但黑鱷魚已經迅速地想明白了這古怪的變化，他本來並不想解釋，因為費娜剛才用愛的眼睛在凝視著他，讓他非常幸福。

但黑鱷魚想成為護衛戰士，現在正是表達忠誠的時機，他委婉地問：「費娜大人，感覺到了亞米嗎？」

費娜一驚，其實她不記得亞米長什麼樣了，但她曾經進入過米娜依依的身體，偷窺過希羅的靈魂，她能看到希羅身體里那一縷亞米的靈魂。亞米是兩個半獸人的後代。足夠強大純正的血脈。

「亞米已經死了。」

她凝視著希羅，手指尖撫到了他的額頭上的灰寶石銀髮箍，「但你遠比米娜依依像個真正的半獸人，你知道原因？」

「是的。」

他承認，正是因為吃了亞米，「費娜大人，您在我身上感覺到亞米嗎？」

咦？費娜一愕之後高興得要跳起來，她感覺自己重新活過來了。

她不是花心劈腿女，她專一地很喜歡克里斯，她對希羅這一瞬間的柔情與愛意原來是公鳥費拉嗎？是公鳥費拉對親生孩子亞米嗎？

費娜大喜之下，大笑出聲，握著希羅的手讓他站起來，她大笑著：

「天啦，希羅——剛才你還說亞米是費拉和蘿莎的孩子。不是我的孩子。其實還是有關係是不是？」她甚至想到了，她握著希羅的手，好奇問著，「蘿莎也能感覺到嗎？她會喜歡你嗎？天啦，我非常愛克里斯，但剛才我差一點就懷疑我是不是太花心了。天啦，希羅，你也覺得我很討厭嗎？多虧我一直愛克里斯——」

克里斯走到了洞穴口，在樹影間正聽到費娜的笑語聲。

他唇邊有了微笑，所以他忍住了怒意與殺機。

鱷魚王沒有馬上走過去。他非常不喜歡費娜有一個誓言戰士。雖然他在神殿里學習十二年早就覺得理所當然。沒有守護戰士發誓忠誠的祭司意味著無能又弱小。

「我為什麼要討厭您愛我？」

黑鱷魚依舊單膝跪下，吻著她的手。希羅笑著，他能理解祭司的想法。獅子夫妻雅克和法麗茲，他們一對一的關係中，肯定是不接受花心的。

他希羅不值得如此嗎？

如果被愛，希望真誠地愛。

「費娜大人，蘿莎女王是不是能這樣用愛的眼光看我，我不知道。但您看，我和您有血緣上的關係。您完全可以相信我的忠誠。」

希羅果斷拋棄剛才的說法。黑鱷魚精明地察覺到了，費娜祭司其實能接受黑鱷魚吃了小水鳥。這就是生存的規則。費娜想了想，看著希羅道：

「那麼，希羅，你看我有這個戒子。是公鳥費拉給我的——」費娜把那枚戒指慢慢在套在了手指上，她不知道有什麼用，但確實有用。戒指上刻著審密花紋的符咒，從花蕊里湧出一層層金銅色的符光，流動在費娜的全身。

費娜一瞬間變成了高大斯文的半獸人男性！

他身材修長高大，身姿飄逸而高貴，分明就是公鳥男祭司費拉，是帶著藍羽毛面具的男性半獸人費拉。

這一下，把克里斯都嚇了一跳。多虧鱷魚王眼力高明，一眼看出那枚戒子是符咒戒指。

希羅卻不知道，黑鱷魚色變跳了起來。

「祭司大人——」黑鱷魚大驚，希羅非常擔心費娜被搶走了身體。希羅在瞬間，焦慮地感覺他需要更強大的力量，需要去和米娜依依商量下一次獻祭的事了。

而費娜，則聽到了公鳥祭司費拉的聲音在腦海里響起。甚至，男費拉笑了起來，說道：「你果然偷偷戴了這枚戒子。祭司需要一點好奇心。這枚戒指是給你的。你非常希望和我切割開來是不是？這戒指戴著你就不會再感覺到我的感情了。喜歡我的禮物嗎？作為交換，請照看我的孩子們。」

「……」費娜好險沒罵出來。

差一點就把戒子送出去了。這樣討厭的男人，蘿莎怎麼不早點甩了他？

當費娜罵了一百遍，沒好氣表示就算他不說，她也一定好好照顧包括亞米在內的四個孩子。費拉笑著消失了。她終於摘下了戒指時，她很順利地恢復成了黑頭髮的雌性費娜。

這時，她一抬眼就看到了緊張的希羅。她微笑也有了點小小的感動，希羅更喜歡女性費娜而不是公鳥費拉。費娜對希羅笑道：「我沒事。」

黑鱷魚仔細確認了她的眼神，覺得不可能被騙看錯人之後，希羅才稍稍放鬆了下來，他上前試探吻了吻她的手：「費娜大人？」

「是我。別擔心，我能控制。摘下戒子就沒事了。以後慢慢再學著怎麼用。」

費娜笑著，非常溫和看著希羅，但希羅能察覺出，祭司眼中的愛意柔情已經消失了。

希羅心想：沒關係。只要費娜牢牢地佔據這個美麗的雌性身體，希羅覺得他完全可以接受費娜不愛他。

甚至黑鱷魚並不希望得到這種父母給孩子的慈愛。他是剛剛成年的雄鱷魚，他想和美麗的雌性相愛，像真正的半獸人一樣。

「那麼，希羅——」費娜仔細考慮，和黑鱷魚說著，「即使你吃了亞米，即使你和米娜依依再一起獻祭，換來的力量也不可能足夠讓你成為半獸人。」

「是……我並不敢這樣希望……」

「你和我一起獻祭，才有一半的機會，可能成為半獸人。」

希羅其實隱約有所猜測，但他敢發誓，起先他求愛時並沒敢考慮到這裡。這一瞬間，他看著黑髮費娜的美目，她修長的脖子，狹窄誘人的腰還有薄紗長裙下的長腿。他難道不希望和這樣的女祭司交X配嗎？

不希望和她在祭台上盡情歡娛，讓神來作證嗎？

不，這早就是他的願望。只是他在上回獻祭時一直沒有察覺。

而現在，費娜的雙眼直視著黑鱷魚，希羅知道這是對他的考驗。

費娜不愛希羅，也不可能和希羅發生關係。黑鱷魚接受到這個明確的表示。他低下了頭吻著費娜的手：「我並不敢這樣要求。請允許我去找到另外的方法——請相信我的強大、忠誠與頭腦。」

費娜愕然著，不禁笑了起來，回頭看向了洞口。她感覺到了克里斯。

克里斯站在洞口，面無表情，打量了一眼希羅的新臉。

連他都得承認，希羅的臉是非常特別少年式的英俊。只要他掩蓋住嗜血的眼神，希羅的臉乍一看透出一股雌雄難辯的脆弱，容易讓雌性心軟。也能讓雄性生出邪惡慾望。

這居然是一隻兇殘黑鱷魚的臉。而且還是近乎魔獸的存在。

克里斯啞然失笑。

這就是神明決定的守護戰士嗎？一如他在王城奴隸市場里一眼看到了伊莎貝拉？

希羅鎮定著向鱷魚王低頭，但背上的寒意提醒著，他一句沒有答好剛才就會被鱷魚王撕碎了。但他不會停止冒險，他需要掌握平衡，成為一個真正的半獸人。

黑鱷魚安靜地起身退後，退到了審密花的樹影里把自己隱藏得如同不存在。

鱷魚王慢慢走了過來，一手抱著費娜的腰，低頭仔細看了看她，吻了她的唇，費娜感覺到了克里斯的吻比以前更濃烈。

她有點疑惑地看看他。

鱷魚王很滿意自己連續兩次都選擇了費娜。至於希羅——如果費娜自己要求處死希羅，這不是鱷魚王的錯。

魔獸要成長，這可不是容易的事。否則魔獸荒原上就不會有無數的流浪魔獸了。

克里斯抱著費娜，隨口笑道：「一條新裙子？很美。」

「真的？謝謝。」費娜很開心，「我沒多少力量，否則就換騎獸了。你不是說直接點最容易實現？也許我應該要壁畫上的祭刀才對。」

費娜也笑著，甜蜜回吻了克里斯。方才看著希羅，就覺得克里斯不如黑鱷魚的少年陰柔美。現在看到克里斯，才感覺到希羅差太遠了。希羅還是個剛成年所以仍然青澀的少年，克里斯則是成熟的美男子。

而且克里斯現在不餓，沒什麼威脅感，費娜滿足地靠在克里斯懷裡笑著：「我要找個時間回去一趟，和亞絲她們親口說，我和蘿莎的事。」

「分手的事？」鱷魚王方才那可怕的神情緩和了下來，雖然他剛才不高興完全不是為了蘿莎，也不是為了希羅。費娜又低頭扯著裙子：「這樣也挺方便逃。」

克里斯失笑著：「祭司不用逃跑，只需要用戰利品獻祭。否則國王和戰士的用處是什麼呢？」

那是勝利者一方的祭司才有那樣的好命吧？費娜心想，當然她不會說。

克里斯卻轉頭，看了看樹蔭細雨里站著的希羅。

天空中飄起了雨，絲絲沾在了黑髮間，如碎水晶閃爍，希羅有著齊耳的黑髮，乾淨的皮膚，如同侍女一樣的美麗臉龐。

黑鱷魚穿著一身光滑的灰絲綢半肩短衫，腰間帶刀，鞋上的翹頭鞋是皮底面上綉著月桂枝花紋。希羅現在完全不像是神殿時的戰士，他的打扮是半獸人城裡的一位年輕侍從了。

莫克才應該是這樣的打扮才對。克里斯暗暗搖頭笑了。

黑鱷魚還沒發現自己的本性。希羅不是莫克。莫克適合做隨身的侍從，但希羅是強大的戰士。或者希羅以為這樣的偽裝就能討好雌性？

也許希羅聽說過，半獸人城裡女主人寵愛的少年侍從，平常會睡在卧室門前守夜，甚至睡在女主人的床腳邊。往往也是女主人的地下情人。或者是床伴。

太希望成為半獸人，用盡全力追求快速地成長，這是黑鱷魚希羅真正強大的地方。但這同樣是一個弱點。也會讓希羅輕易墮落成魔獸。

「要讓他做侍從嗎？」克里斯看費娜。

「什麼？」她疑惑回望克里斯，費娜還不知道女貴族可以如何的放縱，克里斯微笑，吻了吻費娜，「我會送幾個侍女和護衛給你。我希望，以後有資格接近你的都是我挑選的忠實侍從。你答應嗎？費娜——？」

「有什麼陰謀？」費娜眨巴著眼，擺出了現實的臉，「說清了，我們可以商量。希羅難道不是你的人？」

克里斯大笑著，轉身喚來了黑鱷魚，道：「希羅。」

「是。」

「你馬上離開。」

「……是。」希羅強忍著暴怒，他不能離開費娜。給他時間，他不是沒有機會尋找不用交X配而獻祭的方法，不是沒機會打動黑髮的祭司。

但他更深知他不能違背鱷魚王。

「厄羅會接替我成為鱷魚王。」克里斯向費娜一笑，然後轉頭看著黑鱷魚，「你馬上離開，去獅群的丘陵湖裡建立新王國。所有的母鱷，除了明娜，娜美，麗娜，你可以帶走任何十隻。當然，她們應該自願追隨你。你最好在母鱷魚們面前去展示你的強大、忠誠與頭腦。獲得更多的妻子。而不是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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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這章7000字。感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這文因為一直被拒簽所以很抱歉。我得另開一個類型的新文去簽約。所以這本我可能沒有精力再寫了。5.6月暫時打算一周一更。周一更。請大家原諒。對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