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清明上墳

「清明時節雨紛紛……」，今日卻陽光明媚，我門開著越野穿梭過叢林，車子停下了。

我則抱著兒子先下車，邱起則負責拿下車上的東西，這是一片栗子林。

燦爛的陽光透過樹葉縫，射下地面，斑駁星星點點。三歲的兒子帶著他的小草帽，小臉紅撲撲。

「媽媽這是哪呀？我們為什麼要來這裡？」兒子奶聲奶氣的問我。

我領著兒子來到母親的墳前，蹲下身子盡量與他平齊。告訴他，「今天我們一起來看看外婆。」

興許在兒子的世界里，「外婆」這個印象根本沒有；所以他便不懂得什麼是外婆。他竟沒有追問，只是「哦」了一聲，便一個人跑到一邊捉蝴蝶去了。

其實兒子也不是沒見過他外婆，只是那時他還小，沒有印象罷了。

邱起把東西放下，接著又去拿來除草的工具，我們一起把母親墳前的草都拔去，並且掃乾淨。

接著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貢品，一一擺放在墳前。邱起拿著一把點燃的香遞到我手上，「你先給媽上香，我去那邊挖個土炤。」

因為在我們這兒，清明上墳是要在墳前吃一頓飯的，邱起去挖土炤，是為了一會兒煮菜。

我拿著點燃的香，說真的，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上墳。還真不知該怎麼辦，在我們這兒不單單隻是上香，同時還要說一些祈福的話。

望著母親的墳，只不過是用幾塊磚砌成，上面沒有提任何的字。與別人那用大理石砌成的墳相比，顯得是那麼的酸澀……

一如她活著的時候，都是租別人的破舊房住著。老人家都說，死後的墳墓要親兒孫親自修建，他才能夠住進去。

意思就是說，往外嫁的閨女是不可以修墳的，想起母親那不爭氣的兒子，也就是我的哥。

母親怕是永遠住不上「豪華大宅」，正想著，電話鈴聲響了。我按了接聽鍵，「喂！是之韻嗎？我已經出外地工作了，今天你抽空去給媽上墳啊！」

我「嗯！」的應了他一聲，掛斷了電話。不想再多聽他一句廢話。

這就是媽的好兒子，我苦笑了，「媽！我帶著兒子，和邱起來看你了。你在那邊過的好嗎？不知道您的孝順兒子，何時才能給您修大宅，女兒能做的就只有這些了。」

「你都說了些什麼，不會說就一邊兒去。」邱起不知何時站在我身後，說著奪過我手裡的香。

對著母親的墳叩首，「媽！我們一家子來看你了，今兒來陪陪你，你喜歡吃的我都給帶來了。你一定要保佑兒孫健康成長，聰明伶俐……」

說到說話這一塊兒，我雖為女子，還真是比邱起差遠了。聽聽他說的這些，我都覺得自愧不如。

索性退到一邊添柴去，可我說的都是實話，一家三口就當是外出踏青野炊。

在母親墳前吃了飯，收拾東西我們就要回去了，在走之前。邱起又點起了幾根香，插在母親墳前。

「媽！我們要回去了，明年的今天再來看你……」

隨著車子的啟動，我們再次揚塵而去，兒子好奇地盯著窗外的風景。

兩邊的樹不斷的往後倒，回憶卻不斷的向前湧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