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108.搶救
「搶救結果怎樣？」宋清正在趕回醫院的路上，已經安排了朝陽去關注梁月亮的情況，當下的情況很危急。
朝陽知道他很擔心，語氣稍微放緩說道：「李醫生進去了，已經止住血了，被壓到的大動脈差點就就不回來了，路上發生的時候，好在李醫生派來的是他的助手，另外是腦部出血比較棘手，漢武橋崩塌的時候，她被落石砸到後腦勺，落地的時候她有意識護住，大概是那個時候保護住眼部位置沒手上，臉部有划傷的傷口，大腿骨折，手臂被二十斤石頭砸住，不知道能不能保住手，現在等李醫生出來才知道。」
梁月亮此行真是九死一生，活過來當真是不容易，她要面臨的困難還有很多很多。
宋末之所以會忍不住想跑到漢武城的原因，大概是看不了她受傷的畫面。
「其他的傷口呢？全身上下檢查了嗎？該拍的給我拍了，別給我弄出後事后發現。」宋清一頓脾氣上來，整整一輛車的人不敢吭一聲，一張慘白的臉「刷」的一下就變得難看極了，身旁跟著的人似乎沒見過宋清真正生氣的樣子，更何況眼下這種氣氛令人大氣不敢喘。
朝陽很是無奈，正常的醫生哪裡會漏掉忘掉的常規檢查，何況他本人親自交代的事情，朝陽反覆確認，連常規檢查和CT都是他親自去的。
「檢查了，該反饋的問題給你反饋了，另外，彭彝語來醫院這件事情，我想你是知道了。」事故現場發生這麼久，彭彝語先去的現場後跟上救護車來醫院，梁月亮生死未卜，沒有人敢鬆口氣。
宋清想起宋末會來，「記得讓他回到他自己的位置上做好該做的事情，千萬不要亂了計劃，我不在你就不要讓宋末見到梁月亮，千萬一定不準兩個人碰到面，立馬封鎖最高層，不讓任何人進入911病房。」他沒忘掉梁月亮昏迷之際一直喊著的是宋末，一直說著工作的事情，梁月亮清楚的知道事情不能夠出任何岔子，一旦出現一個環節的錯誤，導致全盤皆輸的局面並不是大家想要的結果。
彭彝語是最好的利用對象。
陸昭上來急救室就聽見朝陽在外面的走廊和宋清的對話。
一開始，陸昭以為和他沒關係，彭彝語的一句話，深深地打擊到他了。
原來，他認為的女孩已經不是當年的女孩。
長大了，會變的。
「晴晴換掉的合同，給了誰？」
「你覺得她拿到合同想換到什麼呢？」彭彝語保持微笑地看著陸昭，他對於這份合同並不在意，傷害他在意的人，怎麼說也不能夠放過。
陸昭沉默了，低著頭想著事情，落寞的身影像是被事實擺了一道，這是他要接受並且為肖晴晴進行補救。
「我該怎麼做。」事情已經發生了，沒到不可挽回的地步，「讓晴晴去照顧梁律師嗎？」
「除了她，暫時想不到可靠的人。」彭彝語刻意把可靠二字的字音咬重說，他並沒有想到一個女生可以那麼狠，為了得到想要的一切，不擇手段。
「我會讓她安心照顧梁律師的，我名下的股份轉移給梁律師，齊律師那邊你幫我聯繫，梁律師之後是什麼情況，我這邊會負責.」
「負責？你拿什麼負責？這是一條人命，你以為是別人隨隨便便就可以拿命換來的嗎？」
「她醒過來就沒事了嗎？」
「我說陸昭，你還不明白嗎，她不愛你。」
「她是變了，被寵壞了。」陸昭心裡明白，她不再是以前單純的那個小女孩，可是他沒有責任嗎？
「你的責任是看住她，別讓她做傻事，宋末如果找上你，先要保護的人不是肖晴晴，而是你自己，只有保護好你自己才能夠保護別人，你懂嗎？」彭彝語看著眼前像傻子一樣，一股勁往棉花里打，打錯地方還不知是哪裡出錯了。
宋末才是最後找肖晴晴算賬的人，而他不過是確認梁月亮是什麼狀態，如果人真的活不下來，這座城市掀起腥風血雨的不僅僅只是牽扯高層，甚至拿一群無辜的人去抵債，說不定這個場面會很恐怖。
無法想象這個畫面會發生，上演在漢武城是一場接著一場的悲劇，沒有人想要眼睜睜看到這樣的結果。
「我需要怎麼做。」
「你需要做的，是勸肖晴晴好好對梁律師，她比誰都好說話，宋末也許會要肖晴晴的命，可是梁律師醒過來，你的肖晴晴不會死，有可能避免這場意外。」彭彝語心疼的是正在急救室搶救的人，善良的人總是沒有得到好的結果。
肖晴晴偷換合同，是為了和他接應，但是他並不知道這個改變，會改變一個人的命。
「說起責任，我免不了有間接傷害的關係。」若不是聽信了肖晴晴的鬼話，他不至於不聽齊茗的勸告，硬是想要換掉合同。
肖哲主動和他攤牌，明明有機會查清楚。
陸昭為難地看著彭彝語，語氣卑微地懇求他，「你能不能替我保住她的命，至少她什麼都可以沒有，別讓她丟掉肖家的身份。」
彭彝語可笑地看了他一眼，「做出這個選擇，肖家是不可能存在的了。」就算他允許了，宋末那邊該如何解釋呢？那個人可不會輕易放過傷害梁月亮的人。
別和瘋子說話，瘋子不會聽明白，只會為了想要的去傷害其他人。
「我的那個股份轉移給你，是不是就能阻止了。」陸昭心裡很清楚，利弊早已做了打算，原本給梁律師是為了醒過來他有做抵消的籌碼，現在保住肖晴晴最重要的話，他只能放棄梁律師這條路。
彭彝語拒絕了。
「你想保護你想要保護的人，我的心不是鑽石做的，沒那麼硬，梁律師再怎麼不喜歡，我也不至於把她往死里退，肖晴晴一輩子不懂得這一點，你收拾爛攤子多少次都沒有。」這一次放過肖晴晴，下一次難保她不會因恨生恨想要報復梁月亮。
梁月亮失去的是生命，而肖晴晴只是失去別人失去的東西，毫髮無損，那麼梁月亮的傷口和疼痛誰替她承受。
陸昭不是梁月亮，他弄不懂醒過來的梁月亮選擇的是原諒和包容，正因為當下有機會教訓，彭彝語不會放過這個機會警告這兩人，封鎖整座醫院，怕是宋清早已動用關係給梁月亮受傷的消息封鎖在最頂層的病房裡。
宋末從北城趕過來起碼最快要八個小時，可是六小時不到就趕過來。
當彭彝語接到這個消息，對宋末不得不刮目相看。
就連他本人動用一切關係，也不一定可以提前兩個小時剛到漢武城，且目的地準確無誤地抵達。
「真是個瘋子。」彭彝語扔下這句話就離開醫院了。
陸昭坐在急診室外等待梁月亮出來，剛聽朝陽醫生說了她的情況穩定了，而他的腿還沒有好起來，趕到急診室全憑他一個人用拐杖支撐一步步走到這裡，彭彝語臨走前盯著他的眼睛，很認真地說道：「她利用你，想要害你，得到你身上唯一的價值，你說你沒有一切，她還會要你嗎？」
想必，這個答案已經為他揭曉了。
肖晴晴到現在都沒有出來看過他一眼，明知道他會疼，會難受，會傷心。
奈何，最終沒人來看他一眼。
自食其果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苦澀蔓延再嘴角，不得不咽下去，還要假裝無所謂地面對眼前的一切，他多麼驕傲的一個人，為了肖晴晴低聲下氣的求一個人，那個人還好心地提醒，有些人不痛過不懂得什麼才值得珍惜。
肖晴晴會變成這樣，離不開肖哲和他的寵溺，以及肖家對她這個女兒的疼愛。
他們沒人會想過肖晴晴會變成這副模樣，用著最天真無邪的一面去換取自私卑劣的果實，本不是屬於她的東西，想要用來換取她的最愛。
肖哲怕是看清楚她的真面目，所以逃離才是他能夠做到的，讓一個瘋子停下來的辦法就是離開瘋子的實現。
看不到反而想要追求到，這一點，肖哲無論如何沒想到會拖累了梁月亮。
凌嬋嬋第一時間得知內幕消息，立馬告訴了宋末，宋末晚了幾分鐘知道梁月亮的消息，凌嬋嬋怕是知道一旦這個消息告知宋末，宋末第一選擇則是離開北城前往漢武城。
她沒有阻止宋末去漢武城的原因，是因為梁月亮生死未卜，如若真的有一天她面臨這樣的事情，她不會願意為了一線希望而不奔赴心愛的人身邊。
最後一面，若是見不著，那是該多絕望，對於宋末這類人，是很大的打擊，就像一座山直接垂直壓在他的身上，不斷掙扎也沒有力氣去喊救命，在深淵裡呼喊卻無人知曉。
「你去見她吧，不去就會後悔的。」凌嬋嬋先他一步幫忙收拾好東西，拿起剛從外頭買好的麵包和口罩，「口罩你省點用，這是你要跨越山海的麵包，我知道你想要以最快的速度趕往漢武城，別把命丟了，你還要見她的，記住不要放棄自己。」她擔心宋末這麼不要命地趕去漢武城，他自己的命卻不在乎了。
「謝謝。」宋末變得寡言，一臉的冷漠，生人勿進早就刻在他的腦門上了，他一身冷氣，讓人不敢靠近，凌嬋嬋幫他聯繫了最近的直升飛機，算是為了幫宋末動用的關係。
確實，用一輛直升飛機換取了衛楚的安全，說起來挺值得的。
宋末除了梁月亮之外的東西，他是無所謂，誰要的話，他就給誰。
衛楚這個人，既然凌嬋嬋要，那麼他給就是了。
反正只要讓他立馬見到梁月亮，讓他跪在凌嬋嬋面前都無所謂，跪在何鑫的面前也可以，只要有能力可以讓他立馬到漢武城。
疫情期間無法動用如此大的權力，特別是這架特殊的私人直升飛機，還是凌嬋嬋用了一個大客戶換取來的，她本來打算用在值當的地方，沒想到真有派上用場的時候。
面對宋末，她只能說一句，「祝你好運。」
「謝謝。」二話不說走上直升飛機，冷冷地指揮駕駛員，「走。」
凌嬋嬋原地看著這架直升飛機離開，忽然感慨起來。
梁月亮挺幸運的，有那麼多人為她付出所有，彭彝語一出手就是闊綽，漢武橋重建的錢，一句話不說直接捐了幾個億，一時間讓一群人蜂擁而至想要追問彭彝語到底是什麼原因重建漢武橋，初衷是什麼等等的採訪不約而同地到來。
「彭總，沒想到你會給我打電話，宋末前腳離開，你後腳給我打電話，是有什麼目的就照直說，我可沒那麼有空。」凌嬋嬋算起來，還真沒什麼時間，等會還要去凱爾廣場與合作人會面。
「宋末來漢武城，你一個人單槍匹馬會面，不怕出意外。」
「說笑了，如果彭總願意給我送幾個使喚得上的人，我自然樂意。」凌嬋嬋一下子就猜到彭彝語的用意。
「可以。」彭彝語爽快地答應這個要求，「我要北城那塊地，如無意外，宋末會樂得其見。」
「那是自然，衛楚你得給我鬆手了，不然梁月亮我不保准她不會不知道，背後使喚我的人就是你。」
「你守住你的嘴，那這個秘密永遠不會有人知道。」
「宋末還不知道，其實你早就已經做好奪走北城這塊地的計劃了，現在看來宋末離開，你應該是高興吧。」凌嬋嬋沒有其他人去阻礙，輕而易舉得到這塊地，給了彭彝語，那就是結束她的任務了。
彭彝語不見得有多高興的樣子，語氣平平淡淡，沒什麼起伏，「你做好你的事情，其他就不用你多想了。」
「我可不想理會這些俗世，衛楚沒事就行，其他的，你們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
「直升飛機我問你好幾次都不願意，你怎麼一句話都沒說，眼睛眨都沒眨就送給人了？」彭彝語沒少私底下問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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