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111.緣分
「說起來許一笙和芟秋遇見的事情挺意外的。」宋清想起來了,芟秋提過在趙記小吃店遇見許一笙。
那會兒是芟秋在西城實習的時候。
許一笙見那人長得挺好看的,免不了多看了幾眼,興許看多了幾眼,引起了對方的注意,很快她轉移了視線,立馬喊道:「老闆,一碗招牌糖水和拔絲地瓜!」
「好嘞!」老闆是個爽快人,回答都這麼有趣。
許一笙對對面坐的男生還是覺得很是熟悉,但又總覺在哪裡見過。
沒等她繼續想下去……
「芟秋!」
就有人把他的名字喊了出來。
芟秋?這不是醫學院那個……
天才?許一笙怎麼都沒想到會見到傳說中那位醫學院的天才,在她和傅涼薄相處過程中,芟秋這個名字她沒少從傅涼薄口中聽說過。
今日一見,還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簡直就是那天在剪輯室看到的那個人的模樣,當時她還很奇怪,這人怎麼沒見過,後來聽說是醫學院的學生,最後她沒在意,沒想到今天來西城會見到芟秋。
「芟秋,你導師叫你回去了。」過來傳話的是一個比芟秋大一屆的師兄,叫做姜宇。許一笙之所以認識姜宇,是因為大一開學典禮的師兄代表就是姜宇。
對於姜宇的印象,許一笙只能說姜宇強大的外交能力,實在令人嘆為觀止。
在他們讀書那個地方,本身大學就挺多的,但姜宇師兄最瘋狂的事情,大概就是把所有大學組織在一塊弄了一場大型的大學派對。
簡直是聞所未聞。
居然還弄得十分成功不說,還能號召各大高校一起動員才是最恐怖的宣傳力,對於姜宇師兄,不止許一笙覺得佩服,整個大學里,沒人不服他姜宇。
只是姜宇師兄怎麼和芟秋在一起?
芟秋來得有一會兒了,在許一笙進來進去,他那碗糖水快見底了。
許一笙想著他們一會就走了也好,她不用東張西望地瞧芟秋被當做奇怪的人就行。
對於芟秋,她總是覺得他很神秘。
沒有人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就像是高處不勝寒的梅花。
姜宇師兄沒有再催促芟秋,只是按照平日里一樣,等芟秋把他那碗糖水喝完。
許一笙從來沒覺得這時間過得那麼慢,她用餘光瞄芟秋在幹什麼,之間芟秋不緊不慢地一口喝著一口糖水,姜宇師兄也不覺得有什麼,直到她的糖水和小吃被送來之後,她才把注意力放到了糖水和拔絲地瓜上面。
饞了已久的拔絲地瓜,今天終於可以大飽眼福了。
拔絲地瓜是她最喜歡吃的小吃了,每次出去都想找一家有拔絲地瓜吃的地方,好幾次她沒找到都很失望。
直到聽到周小雨說西城塔這邊的趙記小吃就有拔絲地瓜可以吃,她一來到西城就對拔絲地瓜念念不忘。
慢慢地,在吃這件事情上,她忘了芟秋和姜宇師兄的存在。
在芟秋起身準備走的時候,姜宇先一步走到老闆身邊買單了,芟秋在經過許一笙的桌前,停了一下,很快有接著往門口的方向走去。
許一笙聽到了芟秋起身的動靜,她身子有些緊繃,手上舀糖水的動作沒有停,正等著芟秋走遠以後鬆一口氣,沒想到芟秋居然停了下來,許一笙沒有抬頭,默默地低著頭喝著糖水。
臨走前,姜宇還回頭問芟秋,「你認識的人?」
「一個學妹,人家有男朋友了。」
「青梅竹馬的男朋友?」
「高中同學吧,我記得是聽說,別的可不知道。」
「買單這件事情,你幹嘛不直接去和人家打招呼。」姜宇很少見芟秋對一個人這麼好,不是說買單,而是留意並且關注那個人。
芟秋沒開口,轉移話題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怕人家纏住我了,我本來就很少在學校露面。」他是有自知之明,極少出現在學校的公眾場合,之前發生那起事故后,基本上沒有再出現在飯堂了。
姜宇提起這件事情,多少有些惋惜,「長得帥腦子還好使,真是白白浪費那麼多機會了,你看看多少女生想往你身上湊過去。」
「對了,顧淵認識嗎?」
「不是和傅涼薄玩得很近嗎,顧淵貌似不是醫學系的吧?」姜宇腦海里對顧淵的印象僅此於傅涼薄之下一點點,大多見兩人基本都在一起進出。
芟秋說道:「他倆加起來抵得上我一個人了。」
「你開玩笑吧。」
「沒開玩笑,他們兩個合作的話,估計我也不算很出眾。」
「別貶低自己了,你一個人抵過兩個人已經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了。」
「莫說這樣的話,我這是謙虛使人進步。」
芟秋立馬躲過了姜宇的魔掌,「我說的事實,你這是生氣嗎?」
姜宇樂呵呵地看他,「你說呢。」
「行吧,以後盡量少講,可以吧?」
回憶起這段事情,芟秋總是有些遺憾沒有上前和許一笙說一聲。
宋清不覺得有何不妥,反倒問起顧淵來,「他和宋末是同行,確實比之前看到的要厲害很多。」宋末之前提及顧淵,說是這個人在不同領域待著都可以做得很出色,只可惜他的志向並不在此。
說起來有些遺憾,「若是和傅涼薄一起選擇了學醫,我覺得對顧淵來說,學醫可能會好一點。」
高中時期,許一笙有嚴重的胃病,但是那會傅涼薄和許一笙關係還不是特別好。
「我暫時給她開了一點鎮痛葯,吃了葯只能緩解一時的疼痛,夜裡她犯病還是會很難受,對了,最近的飲食一定得清淡,讓她的父母記得帶她去醫院檢查,她的身子已經耗不起鎮痛葯了……」使用大量的鎮痛葯對一個胃病的人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作為醫生,她只能暫時做出讓病人減輕疼痛的選擇,具體的還得去醫院做個全身檢查。傅涼薄聽了醫生的囑咐,認真地把話記下來了,女醫生臨出去的時候,還刻意對傅涼薄說道:「同學,別趁女同學虛弱就動手動腳的,我就在外面!」說完,對著床上的許一笙嚴肅鄭重地說道:「你要是疼得厲害就喊我,現在吃了葯先觀察一下。」
許一笙說不上話,對著女醫生微微點了點頭。
女醫生沒有待上多久,外頭又來了幾個人扶著剛打完架的高一新生。
「天啊,又是你們幾個,我說你們到底一星期來幾次啊……」
應該是慣犯了,就連女醫生都把人認出來了。
傅涼薄沒留意外頭的事情,他的專註力都投入在許一笙的身上了,「你,身子怎麼還沒好?」
許一笙淡淡一笑。
自作孽找來的。
「你現在很疼吧,我看著都覺得疼。」
是啊,很疼。眼眶微微紅了起來。
「怎麼沒按時吃飯呢?醫生說這幾天要吃清淡的……你媽媽是不是出國了,我見你今天中午什麼都沒吃。」
看吧,被逮住沒吃了。
「所以,你肯定沒照顧好自己,我都看到你不吃飯了,你媽媽回來你記得和你媽媽說檢查身體……」
檢查過了,沒用。
「別說沒用,重新檢查,萬一查出什麼毛病還能提前治療。」說完,傅涼薄又覺得這話不對,「呸呸呸,不對,最好什麼病都沒有,只是為什麼胃病治不好的。」
許一笙現下是難受得厲害,她看著傅涼薄自言自語的對話,莫名地覺得好笑,他認真的模樣,讓她又笑不出來。
真是難受。
胃痛起來的時候,真的好難受。
特別是那會兒查出來胃病的時候,她還以為注意點就沒事了,誰知道一工作忙起來,她自以為不吃一兩頓沒事,結果還是痛到要命打電話給傅涼薄求救,讓正在醫院值晚班的傅涼薄匆忙交接工作往家裡趕回去。
想了想,好像有個當醫生的丈夫也不錯。
「你以後當醫生吧,這我有什麼你都可以及時幫我了。」許一笙覺得肚子的疼痛感沒有那麼厲害了,才開口說出這句話。
為什麼會這麼說呢?
從醫院趕回來的傅涼薄,沒忘帶上以往她需要備用的葯,他的座位里就儲備了不少治療胃病的葯。
有一次顧淵去傅涼薄的位置上坐著,無意間拉開了他的柜子,滿滿的一柜子的葯,沒等顧淵驚訝完,位置的主人便回來了。
「老傅,你藏一柜子的葯是打算販葯啊?」顧淵這話自然是和他開玩笑的,同樣身為醫生,他怎麼看不出這是什麼葯。
「老顧,關上去。」一進門就是護犢子的模樣,傅涼薄平淡的語氣中隱藏的情緒,顧淵可沒遺漏一丁點,不過還是聽話地關上了,然後起身,步伐輕鬆地往他身邊走過去,伸手就是往人肩上一拍,「兄弟,我沒想到你能備用藥這麼多啊,許一笙病情那麼嚴重嗎?用得著連阿帕替尼……」
「以防萬一罷了。」
「你也太擔心了吧……」顧淵不得不說他兄弟太謹慎了,連胃癌中晚期的用藥都儲備著,如果不是他知道這阿帕替尼是最新上市的葯,對緩解胃癌晚期病患疼痛比較好的要的話,他不會知道傅涼薄關心許一笙的程度會這麼……深。
連最壞的打算都準備好了。
當真印證了婚禮上的那段誓詞。
「無論生老病死,無論貧窮富貴,只有死亡才能把我們分開。」
人只有死了,才會和活著的人有一個分割線。
多少人懂得道理,偏偏在結婚誓詞上不明白,到了失去以後才真正懂得難得的珍貴。
前幾天顧淵來醫院見傅涼薄,順道看了下芟秋。
「情況怎麼樣?還是不太好嗎?」
顧淵失望地搖了搖頭,「原以為來漢武城可以找到合適的治療方案,結果還是沒有,胃病嚴重了,老傅那邊大概頭疼得要死,許一笙身體現在這個情況,在南城的人很是擔心。」周小雨是許一笙的好朋友,不是因為疫情的緣故,肯定會跟著來的。
「我上次見到她已經是很久的事情了。」芟秋經常在醫院碰見他們,很少可以看見許一笙的身影,好幾次想開口問,最後沒問到。
這一次,卻是以這樣的方式見面。
「胸外科醫生讓我們來漢武城找權威醫生,找了幾個都沒辦法,她受傷的位置和胸腔的位置僅僅相差了兩毫米,那會送去醫院,連急救的醫生都說晚上那麼幾秒,還真的會死人。」顧淵抬頭一看傅涼薄的臉色,他整張臉都黑了,臉色沉得嚇人,嚇得顧淵不敢說話,愣是走開給周小雨打電話支援。
周小雨已經在出門的路上了,結果還是沒來得及阻止許一笙。
「周小雨不知道她的情況嗎?」
「不知道,早知道的話,她不會眼睜睜看著許一笙跳樓的。」精神病患者最難的一點就是這裡了,不清楚自己做的事情多危險。
「可以說服一下,讓我看看嗎?」芟秋對於精神科興許沒什麼作用,他在心理疾病上面頗有造詣,起碼算得上是個專家了。
顧淵遲疑了一下,「你是說,有可能是心理疾病?」
「猜測而已,具體情況需要進一步看看,另外就是漢武醫院碰到了個熟人,他的名字叫周圳,胸外科的一把手,算是之前在一起交通事故搶救過來的案例,我看了一下,查了現場的記錄,確實很符合她的情況,你問下傅涼薄願意找一下周圳幫忙不,或者說做個交易。」
「這個人的名字有點耳熟,比較難溝通還是需要用錢還是用權利?」
「他有個媳婦,出了意外,剛好在漢武醫院搶救。」
「你是讓老傅拿起手術刀救人?」顧淵立馬否決這個提議,「不行啊,他很久沒做手術了,這次還是上門特地派過來支援,並不是做什麼大手術。」對於傅涼薄現在是什麼情況,他非常清楚傅涼薄現在不適合拿手術刀做手術。
芟秋沒辦法了,「他們兩個都是醫生,你勸勸吧,這個人不救也得救,彼此的妻子都是處於危險的情況,遲早會安排在一起互相幫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