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結案

「這個故事怎麼樣？」謝袂想象中的表情沒有出現在古棠雨的臉上，這讓他很生氣！

「故事通順，邏輯不錯，還有嗎？」

「你沒有其他感受嗎？」

「你希望是什麼？同情？憤怒？抑或著痛苦？」

「難道不應該嗎？」

「噗哈哈哈哈………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事痛苦，我又不是瘋子！」古棠雨聽到謝袂的話，噗笑道。

「我很想知道虐打你時，你會出現什麼表情？」

「你不會有機會了，你會想你第一任父親一樣，死在牢里！你看，你跟他沒區別！你虐待孩子，他也虐待孩子，他是發泄情緒，你是因為自己的變態慾望！他是有期徒刑，而你、將是死刑！你比你的父親跟不堪！」

「你閉嘴！！！」謝袂臉上的表情一下就龜裂了，變得猙獰可怖！

衛湫聽到古棠雨的話一怔，她在跟謝袂玩兒心理戰，她在一步一步擊垮謝袂的心理，她想要謝袂崩潰，她可能還想…………

「去把古棠雨換下來，不！帶她出來！」

「好！」夏墉自己也察覺到不對勁了，但是哪裡不對他自己也說不清楚，很明顯衛湫知道！

夏墉立馬進入審訊室，看都沒看謝袂和江玉芊，一把拉起古棠雨就往外面走去！

「停止審訊，看著他！」這是夏墉臨出門時，說的話。

衛湫也從監視室出來，夏墉把古棠雨拉到衛湫的面前，衛湫接過夏墉拉著的手臂，緊緊的握住。

「你接著審，我帶她走！」

「好！事後我會通知你門！」

「嗯！」衛湫拉著古棠雨就往警局外走去。

夏墉目送他們走遠后，轉身就回到了審訊室，現在是撬開謝袂嘴的好時機，不能錯過。

「我覺得她剛剛說的不錯，你跟你父親還要不堪，要不要我讓你看看你父親現在的模樣！」

「不要拿他跟我相提並論！他不配！」

「有什麼不配，他會告訴我們警方暴行的經過和結果！而你不行，你反而遮遮掩掩的！你跟他確實不能相提並論！」夏墉繼續刺激謝袂！

「不就是想要證據嗎？你們手裡應該有不少吧！可是你們不知道十年前的那個孩子在哪裡！不過李悠然你們應該很快就會發現了！真可惜……不能現場觀看……呵呵呵哈哈哈哈哈！」謝袂最後瘋魔一般的大笑了起來！

「你不告訴我們也沒關係！就像剛剛那個女警察說的一樣，我們何必再去揭別人的傷疤呢！這樣他們或許還有盼頭，不用悲傷！」

「不行！不可以！他們憑什麼要忘記！」

「因為他們會有新的開始啊！」

「不得不說你的說辭讓我很憤怒！我告訴你她在哪裡………天然街263號！」

「！！！」

「！！！」

夏墉和江玉芊都愣住了，這個地方是第一受害人的家庭住址，到現在他們一家人都沒有搬離那裡，可是那裡有適合拋屍的地方嗎？夏墉突然想到其他兩起的拋屍地點，心裡有了一個想法。

「夏警官，你知道了對不對？」

「…………」夏墉沒有回話，而是陰沉的看著謝袂。

「你沒有其他要問的嗎？」

「你自己會告訴我不是嗎？」

「被發現了！」

夏墉現在想通了，謝袂根本沒打算為自己開脫，他不過是在享受這個審訊的過程，他喜歡從別人的臉上、情緒中尋找自己的滿足點。

「不過說實話，古法醫真的讓我很意外！我差點就被她帶偏了，不過幸好你們阻止了她！」

「十年前為什麼會對那個女孩下手？」夏墉沒有繼續和謝袂閑聊，而是問起來十年前的案子。

「只能怪她自己運氣不好，我當時還是能控制住自己的，偶爾暴虐，也只會體現在流浪貓、流浪狗身上，可我沒想過要在人身上實現，直到我看到李逸帶走了那個孩子！」

「所以你控制不住自己了！」

「不不不，像我這種人，不需要控制，機會擺在自己眼前，我為什麼不上手呢？」

「所以你跟著李逸，拍下視頻，然後看到被丟棄在那裡的女孩，你那蠢蠢欲動的惡意開始翻湧了，於是你下手了！」

「對，我看著李逸離開，看著那個女孩躺在那裡，當時那孩子還沒有死，李逸那蠢貨以為人死了，嚇得屁滾尿流！」謝袂眼中對李逸的不屑清晰可見。

「為什麼會想到把視頻拿給孩子的母親？」夏墉相信凡事都有源頭。

「很簡單，我想看看這幾個女孩的母親會不會跟我母親一樣，看到自己的孩子受到傷害會不管不顧！」謝袂無所謂的解釋道。

「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了嗎？」

「嘖！你這個人真的很討厭！」謝袂眼中的怒氣和殺意很深，夏墉絲毫不懷疑他會殺了自己，要不是那椅子束縛了他，他可能會跟謝袂打起來！

「為什麼從李逸搬走後你沒有再犯案？」

「為什麼？我也不知道，就感覺失去了興趣！不過老天也很垂憐我，竟然讓我重新遇到了李逸，只要一看到他，我就想起來那種興奮感，你不知道當時我看到李逸時，我都險些控制不住自己！」

「然後你就開始跟蹤調查李逸！」夏墉往後靠去，整個人靠在椅背上，呈現出一种放松的狀態，但也只是表象而已！

「對呀！我發現他過的還不錯，一開始我也沒想過要怎麼樣！可以越靠近他，我越控制不住自己，我每晚都會夢見那天發生的事情，是李逸帶給我這種極致的享受，於是我開始了我的計劃！」

「折磨人的計劃！」夏墉嘲諷道。

「對，我想過程你們都從李逸那裡知道了！但是我沒想到他竟然反抗我！」謝袂說到這個時，眼中湧現的是不屑和厭惡，唯獨沒有殺意。

「他那天打了你以後，你是怎麼處理的？」

「李逸當時要是再打我一下，他可能就真的擺脫我了，可惜他沒有，於是我頑強的活了下來！當我醒來時，已經是晚上了，受傷在頭部，那時我可難受了，彷彿又回到了我七八歲那年！」

「……………」

夏墉沒接話，江玉芊一直默默的做記錄，沒空張理他。

「我醒來後用冰塊冷敷了一下，發現手機、電腦都被調包了，酒店的指紋都被李逸擦乾淨了，就算有，我也不會報警，我簡單的處理了傷口，就去醫院做檢查治療，等我第二天去找他時，他果然如我所料的那樣逃了，我很生氣！」謝袂說他很生氣，可是臉上的表情一直是帶著笑意的，他彷彿一下就回到了他們第一次見面時的那樣，溫和斯文！

「於是你就開始找他！」

「我打聽過，可是沒人知道，他們都說李逸他們一家走的匆忙，沒有說去哪裡！」

「那你又是怎麼再次找到李逸的？」夏墉問道。

「不是我找到的，是羅姨找到我的！」

「什麼意思？」

「我是來這裡旅遊的，在我閑逛的時候，遇見了羅姨和陳依，羅姨喊住我，並且很熱情的帶我回家，這個時候我發現李逸竟然有了女兒，於是我開始旁敲側擊的打聽，結果羅姨和陳依給了我想要的答案，正在我們聊的開心的時候，李逸回來了，他當時的表情讓我很滿意！」

「然後李逸在第二天就躲了起來！」

夏墉怎麼也想不到是羅帶悔把這個惡魔帶回了家，害得自己的孫女、兒媳就這樣沒了，五年前是謝袂有意出現在羅帶悔面前，而五年後是羅帶悔主動回了造成自己家庭悲劇的惡魔，而李逸只想著自己逃脫謝袂，沒想到會給留下來的人造成怎樣的結果！

「是啊！他又跑了！那我能怎麼辦呢！我只能找借口讓他們把那個孩子接回來，我用一天的時間讓李悠然信任我，然後我就把她帶走了！」謝袂說的輕描淡寫，沒有一絲一毫的情緒波動。

「你事先調查了整個小區的環境、路線以及攝像頭布局，然後再五月十二號那天開始行動了！你把李悠然帶到了你私下的房產，然後虐殺她！接著把視頻寄給了陳依，讓她自殺來解救自己的女兒對嗎？」夏墉接著謝袂的話往下說。

「對！」

「那林寒呢？你是怎麼找到古棠雨的？你又是怎麼認出她的？」

「我根本就不認識她，直到有一天我收到了一封郵件，上面是一段視頻，是吳福明出車禍的現場視頻，我看見了那個女人拿走了手機，可是我不知道她是誰，可是那封郵件卻告訴了我一個地點！」

「陳依跳樓的地方！」夏墉皺著眉頭說道。陳依跳樓的地方是古棠雨相親的地方，時間掐的不早不晚，剛好讓古棠雨暴露出來了！

「對！不出意外，我看到了她！」

「給你發郵件的IP是什麼？」

「可以查我的手機，我可以是很配合的！」謝袂還是那副衣冠楚楚的模樣，如果他不犯案，或許會得到很多女生的青睞！

「你是怎麼聯繫林寒的？」

「當地的地痞流氓打聽一下就知道了，我之前讓人踩過點，古法醫住的地方不容易進，安保措施很強，那我就只能用其他手段了！」

「誰給你透露我們警方的行動？」夏墉比較在意這個問題，如果沒人給謝袂透露他們的行動，他怎麼算的那麼準確！

「還是那個人，他只和我說古法醫和衛顧問會去杏花小區，可是沒想到你也會去！」

「你沒有給林寒具體說古棠雨手裡有什麼是嗎？」夏墉問道。

「沒有！因為我以為古法醫知道！」

「今天的車禍也是你找人來的！」

「嗯！拿錢辦事嘛！我都知道自己逃不了了，總的拉兩個人為我陪葬不是！誰知道衛顧問那麼聰明，竟然以身涉險，也要拿到證據！」謝袂在說道衛湫時，眉頭皺了一下，臉上的表情也很複雜！

「把他帶走吧！」

夏墉知道再聊下去也沒有什麼可以說的了，於是站起來打開門讓門口的警察把人帶走，謝袂很配合警察的動作，沒有要反抗的意思！但是經過門口站立的夏墉時，僅用兩個人可聽見的聲音說了一句話。

他說：「古棠雨跟他是同一類人！」

夏墉危險的眯了一下眼睛，謝袂對著夏墉詭異的一笑，然後隨著兩個警察走了，江玉芊是跟在謝袂身後出來的，但是她距離較遠，沒有聽到謝袂說了什麼，可是她能感受到夏墉的情緒不太好。

「他對你說了什麼？」

「沒什麼，聯繫技術人員調查謝袂的手機，看看能不能找到給他發郵件的人是誰？」

「好！那你接下來去哪裡？」江玉芊問道。

「我去看看史念那邊！你把報告、資料準備好，儘早把李逸、謝袂移交法院！」

「你不跟於局彙報一下嘛？」

「等我回來再說，手機的事竟快調查清楚！」

「好。」

江玉芊和夏墉兩個人，一個人回辦公室，一個邊往警局外走，一邊打電話給衛湫。

「嘟～嘟～喂！」

「你們在哪裡？」

「西風街146號。」衛湫的聲音從電話的里傳來，還能聽到現場的嘈雜聲。

「有發現什麼嗎？」

「………李悠然的屍體！」衛湫那邊有一陣詭異的停頓時間，但夏墉也沒多想，說了一句馬上到，就把電話掛了！

衛湫看了一眼電話，又看了一眼他們發現的地下室，許多警員受不了現場的畫面衝擊，紛紛跑到屋子外面去吐了！只有古棠雨穿著防護服在裡面看著那巨大的水缸！

水缸裡面是福爾馬林，那是個玻璃的正方形水缸，長高大約有一米左右，水缸放在離地面一米左右的桌子上，人剛好可以看清裡面裝的是什麼？福爾馬林裡面漂浮著人體的各個器官、肢體，一顆小小的頭顱被一根繩子固定著，臉上帶著很痛苦的表情，讓見到的人都可以想象到她生前一定受到了很大的傷害，那張臉衛湫和古棠雨都在警局的會議室里看過，可現在再看到，他們兩個人怎麼都聯繫不上這個泡在福爾馬林裡面的小女孩，會是照片上那個天真爛漫的孩子。衛湫深吸一口氣走到古棠雨身邊，他們趕到的時候，痕檢室的人員已經在開始勘查現場了，現在基本都在做收尾工作，剩下的就是法醫的工作了！

「後悔嗎？」

「不後悔！」

衛湫知道古棠雨問的是什麼！但是他不覺得自己做錯了！古棠雨看了衛湫一眼，沒有說什麼，而是開始了她法醫的工作，她和新來的法醫助理聞鑰先把蓋在水缸上的蓋子小心翼翼地移開，隨著她們的動作，那顆被固定的頭顱也隨著移動，古棠雨和聞鑰先把蓋子移開一半，然後古棠雨拉著繩子，小心翼翼的把那顆頭顱拉上來，剛開始聞鑰還能忍受，但當古棠雨把頭顱拿在手裡時，聞鑰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就往外沖，跟著外面的警察一起吐去了！古棠雨連看都沒看跑出去的聞鑰，而是很淡定的把她放在屍袋裡。

「幫我吧！」

「好。」

現場只剩下衛湫和古棠雨兩個人，她只能讓衛湫幫忙撈屍塊了！衛湫走到一旁，穿戴好后，就開始幫古棠雨，當夏墉趕到時，就看到一排警察臉色蒼白的站在警察車旁，還時不時的吐了出來，他找到了靠在警察車上的史念。

「怎麼回事？」

「夏……嘔！」

「……………」夏墉看著吐酸水的史念，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什麼了！

「不好意思……夏隊………是在太……嘔！」

史念斷斷續續的說道，最後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一直吐個不停，夏墉知道問不出什麼，就自己找了過去！當他找到地下室時，衛湫和古棠雨已經把屍塊打撈完了，但是裡面還是漂浮著一些細小的肉體組織，夏墉看了一眼沒有拉上的屍袋，又看了一眼水缸，一下就知道了史念為什麼一直吐個不停！連他自己都胃裡泛酸想吐，可是衛湫和古棠雨很淡定的站在那裡，這讓夏墉一下就想到了謝袂對他說的那句話！但是在夏墉眼裡，這兩個貨都不是正常人，他站在門口沒進去，再給自己做了心理建設以後在走到他們兩個的面前！

「你………」

「李悠然被肢解了！內臟被掏空！謝袂把她泡在福爾馬林裡面！四五天了！」

「………………」夏墉聽完這話，轉身就走了！腳步有些倉促。

「…………你……算了！」衛湫也走了，但是腳步很穩，就是不知道臉色怎麼樣！

去了現場的警察回來以後都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還時不時的往廁所里跑，這讓其他支隊的警察都很好奇，他們去問了也沒人說，還在他們問的時候就跑去廁所吐了！

夏墉好不容易壓下胃裡的不適，這才沒在下屬面前丟了臉，這些年他見過很多比這還要慘烈的現場，可是沒有這個給他的感官衝擊大，唯二在現場穩住的兩個人就是衛湫和古棠雨，也不知道這兩個人是怎麼穩住的！

現在古棠雨在法醫室驗屍，衛湫在法醫室等結果，夏墉和江玉芊在做結案準備，其餘人在收集整理此次案件的相關資料！他們都知道這場跨越十年的連環案結束了！他們給了四個孩子一個交代，給了家屬一個真相！給了兇手一個真正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