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你在找誰嗎？」夏墉問道，從衛湫一進門就四處張望，像是在找人，不像是來看報告的。

「沒有，有什麼發現嗎？」

「之前我們討論的問題，有一個有線索了！」

「哈密瓜汁！」

「你怎麼知道！！」夏墉驚訝的問道。

「看你那麼得瑟勁連我都猜的到！」江玉芊把一份資料拍在了夏墉的身上，又轉頭看向身側的衛湫問道：「你跟古棠雨怎麼回事？她剛剛冷著一張臉就回家，臉色巨難看，左右臉分別寫著人畜勿近的標語，嚇的我都不敢跟她打招呼了！」

「沒事兒，我會解決的！」衛湫並不想過多的解釋他和古棠雨的事情，他會找古棠雨解釋清楚今天的事情！

「那就好，其實小棠就是有點倔，你說點好話，順著點她就行了！」江玉芊有意提醒道。

她看的出來，古棠雨這次是真的很生氣了，雖然她不知道他們兩個之間發生了什麼！但是她還是覺得有必要提醒一下衛湫的。

「嗯，我知道了，你剛剛說哈密瓜汁有線索，是什麼啊？」衛湫回答完江玉芊的話后，向著夏墉問道。

「老杜，你來說吧！」夏墉覺得這種活計還是要交給專業人士來講解的。

「之前你們說有可能是哈密瓜害死了劉箋，於是我們就把所有的證物都測驗了一遍，然後發現了一個小瓶管，從裡面檢測出了哈密瓜的成分，至於剛剛老夏給我說的橙汁，我們並沒有發現，對了，我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我們所採集的證物裡面沒有橙子這類水果！」杜衫把他們所得的結果簡單的匯總，並發表了一下自己的意見。

「沒有橙子不是很正常嗎？這個時間段也不是橙子盛產的時候吧！」江玉芊說道。

「難道你不覺得沒有橙子的水果沙拉是沒有靈魂的嗎？」杜衫嚴肅的說道。

「那只是你一個人這麼認為的！」江玉芊回擊道，她就知道會是這樣，杜衫這個人最愛吃橙子，剛開始他這麼說，她還真以為杜衫發現了什麼！結果……果然是她對杜衫得期望值太高了！

「不過不出現橙子也很正常啊？李妮對橙子過敏，是輕緩型的，不是劉箋的那種急髮型的，對生命不造成威脅！所以…………」夏墉說道一半突然醒悟了，死者劉箋的胃裡有橙汁的殘留，而李妮對橙子過敏，可是為什麼橙汁里會有哈密瓜汁呢？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劉箋喜歡喝橙汁對嗎？」衛湫回想著死者的資料，突然想起了有一欄里是這麼寫著的。

「那這杯被加了料的飲料到底是給劉箋的？還是給李妮的？」江玉芊問道。

「給李妮的可能性不大，橙汁的味道很好聞出來的，這個應該不是針對李妮的。」衛湫給了合理的解釋，然後又說：「現場只發現了裝有哈密瓜汁的容器嗎？」

「是的，只發現了這個！」杜衫說道。

「會不會是在劉箋喝完后，兇手把容器給毀掉了？或者已經被清洗乾淨了？」夏墉說道。

「劉箋的過敏是屬於急髮型，發作時間在半小時內，可是從直播的現場和時間來看，在劉箋最有可能服下含有哈密瓜汁的這段時間裡，她一直是在網友們眼前的，期間沒有人離場，那劉箋是在什麼時候服下含有哈密瓜汁的橙汁的呢？」衛湫問出了關鍵點。

一下子所有人都沒說話了，這個案子有點讓他們摸不著頭腦！

「還有一件事，剛剛我遇到史念了，據他的調查發現，可能知道劉箋對什麼過敏的人只有一個，叫范語妍，但是她在半年前就溺水身亡了！」衛湫補充道。

「難道劉箋只有她這一個好朋友嗎？」夏墉知道劉箋父母雙亡是在孤兒院長大，既然她的好朋友都知道她的過敏物，為什麼她男朋友不知道呢？

「所以我又讓史念去調查了范語妍的案子！」衛湫說道。

「不是應該查劉箋嗎？為什麼要查范語妍？」江玉芊不解的問道。

「我看了一下羅風涯他們對於劉箋的看法，我發現他們幾乎都說道了同一個特點，就是劉箋的戒備心很強，不會輕易透露對自己不好的東西，即便是他的男朋友都不行，那麼戒備心這麼強的人，會告訴別人自己的致命弱點嗎？」衛湫解釋道。

「就像你說的，劉箋的戒備心強，那麼范語妍為什麼可能會知道呢？」夏墉問道。

「你都說了，是可能！我沒說范語妍一定知道啊！」衛湫很無辜的攤了攤雙手。「不過，我覺得只要查清楚了范語妍，這件案子可能就要破了！」

「借你吉言，你…………」

「你們說夠了沒有，我特么的痕檢彙報還沒說完，就聽你們在哪裡吧啦吧啦的，聽不聽的？！」

杜衫幾次張口都沒有插進他們的談話中，本來他是打算早點做完檢測，就早點回家，可偏偏這三個傻逼一直在那裡分析案情，搞得他都不好插嘴，好不容易在這機會了，自然要趕緊交班，然後下班啊！所以他直接打斷了夏墉的話。

「嗯？你還有發現？」夏墉有點驚訝的說道。

「廢話，剛剛我想說來著，結果被你們一打岔，我就忘記了！我們沒有在裝有哈密瓜汁的小瓶管上找到指紋，但是我們發現了其他東西，瓶管上面有其他東西，我們化驗了，所含成分有丙酮、乙酸乙酯、鄰苯二甲酸酯、甲醛、分散劑、薄膜形成劑、分散劑、塑形劑，猜猜是什麼？」

「你說一點我聽的懂的行嗎！？」夏墉聽到一連串的化學物質名稱，簡直覺得頭大，今天在法醫室里也是這樣，來痕檢室還是這樣，就不能說一點學渣聽的懂的話嗎！？

「簡單來說就是指甲油！」杜衫說道。

「你早說指甲油不就完事兒了嘛！還要念一堆有的沒有，浪費時間！！！」夏墉吐槽道。

杜衫：「…………」我想打爆你的狗頭，不知道可不可以！！

所有人都一噎，衛湫心裡想的是，你有本事把你這話對著古棠雨再說一遍，看她打不打你就完事兒了！

「為什麼會有指甲油的成分在上面，難道兇手是個女的？」江玉芊問道，她自己雖然不用指甲油，但是基本常識還是有的，現在的社會，不一定只有女人才會這東西，男人也有可能的。

「原來如此！」

「衛湫你知道了什麼？」夏墉聽到這話就覺得，衛湫應該是知道了什麼！

「指甲油有一個成分是薄膜形成劑！它的主要作用是形成指甲油塗抹后薄膜的使用，你想想指甲油塗在指甲上是什麼樣子，再換一個想法，如果把指甲油塗在指腹上會有什麼效果？」衛湫留了一個問題給他們思考。

「瓶管上沒有指紋，但是有指甲油，他把指甲油塗在了指腹上，然後把哈密瓜汁放進了橙汁里，之後又把它扔掉了，那是因為他知道警察在上面查不出指紋！」夏墉分析道，「可是兇手都能想到不能留下指紋，就沒想到把這個瓶管給毀掉嗎？」

「或許在他正要毀掉的情況下，出了什麼事情打斷了他！」江玉芊接話道。

「那麼是什麼事情能讓兇手這麼慌張，連處理物證都來不及呢？」衛湫問道。

「你們走不走？不走，我走了，記得關一下門！」杜衫在被夏墉吐糟后，就開始默默的收拾自己的東西準備回家，該做的工作都做完了，剩下的就是就看夏墉他們，他可以功臣身退了！

「你幹嗎？」夏墉問道。

「我回家啊！今天的工作我都做完了，剩下的就是你們的任務了，加油！」杜衫揮一揮衣袖就走了，根本不給夏墉說話的機會。

「馬德！案子還沒進展，人就先跑了！」夏墉咒罵道。

「古棠雨也走了！比杜室長還要早走！」衛湫唯恐天下不亂的說道。

夏墉：「……………」有被傷害到，謝謝！

「你要打電話去說她嗎？」

夏墉：「做完了工作是應該下班了，我們也回家休息吧！我給史念打個電話，讓他先不著急！」

說完夏墉就拿著手機往外面走去了，看樣子是真的去打電話了！痕檢室就剩下衛湫和江玉芊兩個人面面相覷了。

「你……要去找小棠嗎？」江玉芊試探道。

「不，我回家休息！」說完這話，衛湫也走了，就剩下江玉芊一個人在這裡了。

衛湫先回了一趟辦公桌拿東西，然後才走出了警局，看著外面的華燈初上的夜晚，衛湫一下就想了今天旁晚時，古棠雨生氣離開的場景，他知道今天他問話的語氣與態度都很不對，但是要他去道歉，他又有點拉不下面子，就在衛湫思考期間，他已經坐上了計程車，在司機詢問地址后，下意識的報了古棠雨的住址。

「先生你去哪裡？」

「驪山語公寓！」

「好的！請把安全帶系好！」

「啊？好的！」回過神來的衛湫簡直像打自己兩巴掌，怎麼就報了古棠雨的地址呢？

現在是晚上八點左右，路上不是很堵，所以到達驪山語公寓並沒有要多長時間，衛湫下車后就站在門衛室不遠處，搞得安保人員以為他是來踩點的犯罪分子，就在安保人員第N次看向他時，衛湫終於動了，不過不是向著公寓走去，而是往一邊的馬路上走去，衛湫覺得再站在那裡，可能安保人員都要報警了，可是他剛剛走了幾步就被人叫住了。

「衛顧問？」

「嗯？」衛湫聽到有人叫自己，下意識的轉身看向來人。

「真的是你啊！剛剛我還以為看錯人了！」一個中年保安大叔說道。

剛剛衛湫是站在比較暗的地方，他不太確認是不是衛顧問，於是就打算上前去看看，那想到他還沒走近，衛湫就自己走到了路燈下，於是那保安大叔就認出了他。

「嗯，你是………」衛湫勉強微笑的問道。

「你肯定不認識我了，你是不是來找古法醫的啊？你等著，我給你打電話！」

「哎……不用了…………我………」衛湫阻止的話還沒說出口，保安大叔就已經很快的反身回了保安室，並且動作迅速的給古棠雨打了電話，也不知道古棠雨在電話里說了什麼！反正衛湫看保安大叔的臉色很是複雜多變，然後就掛了電話。接著保安大叔就來到了他的面前！

「衛顧問，你跟我來吧！古法醫讓我把你帶上去！」保安大叔好像還要說什麼，但是最後還是沒有說出來。

「麻煩了！」衛湫想著既然人都來了，電話也打了，古棠雨也讓自己上去，那麼或許她並沒有不高興，畢竟在咖啡館時，他不過是實話實說了而已！

「不麻煩，那個……衛顧問，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你問！」

「你有女朋友嗎？」

「沒有！」

「那就好那就好！」保安大叔似乎送了一口氣。這讓衛湫就很不明白了，他是不是單身跟他有什麼關係嗎？很快保安大叔就給了衛湫答案。

「你知道嗎？你是第一個深夜到訪古法醫家，還被她方行的人，你可要對古法醫好一點，我給你說，自從古法醫搬來以後，我就沒見過她的家人，逢年過節的也沒人來拜訪，哦，對了，有一位姓夏的警官到是偶爾會來找古法醫，不過古法醫似乎都不太願意見他！」

「是嗎！」那你還說我是第一個深夜到訪古棠雨家的人，上次他和夏墉也來了呀！

「那當然呢！我可是這裡當的最久的保安了，這裡的住戶我大多都很熟悉，但是我最喜歡古法醫了，她不像其他女孩子，每天沒個正業的，我跟你說，我們這兒有一戶住戶，是別人的小三，好幾次正室找上門了，要不是我們公寓保密和安保措施好，我看她們都不知道打了幾次架了！」

「那個，我覺得你現在就是在透露這裡住戶的隱私！」衛湫聽到這話時，臉色就有一點不太好。

「哎呀！衛顧問你可別跟別人說啊！我就是嘴快，你就當沒聽到吧！不好意思，到了到了，古法醫就住這裡，你自己上去找她吧，我先走了！」保安大叔說完就趕緊離開了。

衛湫看了一眼他的背影，然後再轉身去往電梯那裡，可是在衛湫沒看見的地方，那保安拿出了私人電話，發了一條信息出去，發送完后，保安大叔才慢悠悠的往保安室走去！

到了晚上用電梯的人很少，沒一會兒電梯就到了，到達六樓也不用多少時間，三分鐘後衛湫站在了古棠雨家的門口。衛湫在糾結要不要按響門鈴，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跟古棠雨交談，他本來是出於好意幫助古棠雨，可是經過這兩次的談話，他發現古棠雨越來越不待見他了！

古棠雨：廢話，第一次你把勞資當成病人，第二次你直接把勞資定義成罪犯，我會待見你那才有鬼了！

就在衛湫糾結的時候，門打開了，衛湫和古棠雨面面相覷，衛湫是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古棠雨是沒想到衛湫竟然進來了！她明明拒絕了的。

「那個…………」

「你怎麼在這裡？」衛湫和古棠雨同時開口說道。

「不是你讓人帶我上來的嗎？」衛湫眉頭一下就皺了起來。

「我瘋了嗎？就在幾個小時前你還把我當成嫌疑人，幾個小時后我就要見你了？誰給你的臉！還是你當我是泥人，任你搓扁揉圓嗎？」古棠雨這話很直白，很明確的表達出她是自己的不滿，甚至是不想見他！

「我沒有，剛剛有保安給你打電話嗎？」衛湫有心想為自己辯解一下，可是卻發現古棠雨說的都是對的，他對於古棠雨的態度確實有點過分了！但是現在這個都不重要了，他現在在意的是另一個問題。

「沒有！」古棠雨雖然不待見衛湫，但是還是從他的言語和語氣中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你跟我去一趟保安室！快！」衛湫說著就要去拉古棠雨，可是古棠雨巧妙的避開了，然後先一步按下了電梯，衛湫只是愣了一下，然後就跟著古棠雨進了電梯，兩個人花了十多分鐘的時間來到了保安室。

「你好，警察！我要看你們的保安名冊和換班表！」衛湫先是環顧了四周，沒有發現帶他進來的保安，於是直接就亮出來證件，然後又補充道：「還有，把八點四十的監控調出來我看看！」

剛剛本來打算驅趕衛湫的兩個保安看到了證件，立馬就說：「衛警官你稍等一下，我馬上給你拿，監控馬上就調出來了！」

保安一邊說著一邊領著他們往監控方向走去。當衛湫坐下后，古棠雨才找到時間詢問情況。

「你這一波操作是想幹嘛？」

「剛剛帶我進來的保安不見了！」

「沒準人家換班了？」古棠雨覺得衛湫很奇怪，一個保安在不在？跟他進不進的來有什麼必然的關係嗎？

「你沒有接到電話！！」衛湫口氣嚴肅的說道。

「然後呢？」

「他跟我說的是，你讓他帶我進去的！而現在前後不過二十多分鐘的時間那個保安不見了，他們這個時間段已經換過班了！」衛湫指著剛剛寫上沒多久的換班時間，是八點鐘換的班，距離下一次換班還有四五個小時，也就是說那個保安可能不是編製裡面的人員。

「還有，我找了保安名冊，裡面沒有他！」衛湫補充道。

「有人跟蹤我？可是不對呀！」古棠雨有些搞不懂了。

「他似乎很喜歡你，在他帶我去找你的路上，他就誇你，而且他似乎很擔心我會對怎麼樣！」衛湫回憶著當時的場景。

「既然這樣的話，那他應該對我就沒有什麼威脅，那就不用擔心了！」

「跟夏墉說一聲吧！」衛湫還是有點不放心。

「衛警官，監控已經調好了！」一名保安說道。

「好的，謝謝，我們自己看！」

「那你們忙，有事叫我。」說完這話，保安就坐到一邊去了。

衛湫仔細的看著監控中的畫面，可是他發現每次進入監控畫面時，那個人要麼側著臉看不清長相，要麼低著頭避開了鏡頭，連續看了幾遍也沒什麼發現，衛湫只能放棄，然後讓人拷貝了一份以備不時之需！

「我本人都不在意，你這麼慌幹嘛？」

「安全起見，今晚我借住你家吧！」

「拉倒吧！到時候指不定誰保護誰？我一個人很安全不勞煩你費心了！」古棠雨說完就走了。

衛湫把U盤拔下來就跟了上去。

「其實我還有事跟你說！」

「快說，說完我要回去睡覺了！」古棠雨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對不起！」衛湫想過了，之前是他的言語有些過激了，古棠雨會生氣也不是沒有理由的。他把古棠雨和那個人聯繫在一起了，這讓他的情緒有一些變化，才導致了今天下午的場景，可是不管怎麼找借口，錯了就是錯了，他是應該向古棠雨道歉。

「呵，不接受，再見！」古棠雨冷笑一聲就離開了。

這個答案也在衛湫的預料之中，不是所有的道歉都能彌補自己言語中給古棠雨的傷害，傷口已經造成了，是多少的「對不起」都彌補不了！以後盡量對古棠雨包容一些吧！這是衛湫目前能想到對古棠雨好的辦法了！

衛湫今晚可能註定是個不眠之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