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我是人類，永遠都是

隨著冥河內的戰鬥推移，西達瓦的夜空，不該今日閃耀的死亡星座突然發出了璀璨光芒，那是一種暗黑的光，它遮蔽了一切，連太陽的光芒都遮蔽了，整個世界彷彿陷入了末日。

這一刻，不管是凡人還是超凡者，所有的生靈都抬頭仰望著星空。

星空中，代表死亡的暗星群成了唯一光，那是一閃巨門，平時巨門內的星河不見了，除了深邃的黑暗別無它物，彷彿整個世界的靈魂都葬在其中。

除了高位超凡者，所有的生靈都開始驚恐，他們不停的對信仰神靈禱告著。

諾克蘭王國帝都愛華達，盤旋在光明聖庭頂端的神聖巨龍睜開了眼睛，作為最強人類的『達雅·光明聖女·騎士王·正義星靈』微微揚起了雪白脖頸。

「達雅，有人驚擾了死亡，它的本能似乎把責任怪罪在整個真實世界了，不出手嗎？」神聖巨龍奧菲利亞問。

「死亡是真神，就算自我意識已經消失也是真神....而我只是半神，我和它是沒辦法溝通的，如果我出手對抗，就要演變成屠神戰爭了。」達雅聖女捋了捋耳旁的散發，小手摸了摸腰間的騎士長劍。

「....」奧菲利亞陷入了沉默，過了半許，她才轉過龐大的龍頭，「跟了你那麼久，我一直想問你一個問題。」

「為什麼要拒絕法則不登神位？你想問這個對吧？」達雅聖女像個小女孩一樣把身體擺成一個大字，撅嘴看著星空，「如果我成神，很多神都要死的，而祂們都一直守護著世界，我怎麼能殺祂們呢...所以算了...」

「達雅...」

奧菲利亞剛說兩字，達雅聖女就打斷道：

「行走在世間的唯一神靈要出手了，認真看...還有這位不圓滿，要不然，就算有我們這些半神守護，也要死一半人類咯。」

話音剛落，華爾森聯邦國就升起了一道璀璨的光芒，光芒如同太陽，但顏色非常獨特，它不屬於七色中的任何一色，也不屬於任何混合，它甚至不能稱為顏色。

「人類的光吶...」

達雅聖女嘟囔著，華爾森升起的光已然點亮了西達瓦大陸，它將死亡攔在了星空。

接著，一個光點沖向了星空，直接沖入了死亡星座的巨門之中。

「達雅...那位女神在幹嘛？」神聖巨龍奧利菲亞問。

「交流唄，難不成你還想看神戰？」達雅聖女坐起身伸著懶腰，「其實我也挺想看神戰的，可惜真實世界已經經不起折騰了...六枚世界符文加起來也就持平一個真神，又怎能抵擋兩個真神戰鬥呢...何況真實世界還有我們這些弱小生靈...」

「你可不弱小。」奧利菲亞小聲吐槽。

「我是人類，很弱的，時刻都需要神靈保護呢。」達雅嘟起小嘴。

「，，，」奧菲利亞翻了翻龍眼，沒有回答。

「好啦...我們不談這些。」達雅聖女抬頭小腦袋，認真盯著奧菲利亞的眼睛，「我想把你送人。」

「啊？」奧菲利亞頓時懵神。

「我看到了我的死亡。」達雅平靜的說。

「不可能！你可是最強人類！而且光明時時刻刻都在看著你，就算是真神都不可能殺死你！」奧菲利亞直接化成一個金髮長腿御姐站在達雅身前，她身材高挺，達雅幾乎只和她齊胸。

「我只是最強人類，又不是真神，死亡多正常。」達雅攤了攤小手，「更何況，就算是真神，不也會死亡嗎？」

奧菲利亞沒有回答，她緊緊的盯著達雅的眼睛。

「真的？」奧菲利亞高聳的胸脯抖了兩下，似乎非常害怕。

「嗯。」達雅非常平靜，完全不想在講自己的死亡，更像是訴說一件尋常的事情。

「那！！」奧菲利亞抓著達雅的肩膀，「那你快點接受法則，你成神了就不會死了！」

「才不要。」達雅吐了吐小舌頭，「我可是人類，永遠的人類。」

「可是你要死了！」奧菲利亞非常著急，心臟激動的讓胸脯起伏的如同海浪。

「人總會死的呀，何況我已經活了很久了。」達雅伸出小手溫柔的觸摸著奧菲利亞的臉，而後轉身朝著聖殿下方看去。

看了片刻，達雅伸手指了指朝拜聖殿的信徒以及遠處鬧市裡的居民：

「其實也不錯，至少我可以休息休息了，到時候換一個人來守護他們也挺不錯的。」

「我知道你在害怕什麼。」奧菲利亞緩步做到達雅身旁坐下，同樣指著下方的信徒與居民，「因為人類屬於人類，而成為了真神，你就不能守護他們了。」

「我只是不信任法則，而成為真神就是成為法則。」達雅轉過頭，溫柔的笑著，看著奧菲利亞。

「為什麼？」奧菲利亞問。

「法則太冰冷了。」達雅輕聲說，「它沒有任何溫度，就如同客觀擺放的數字，它不會因為任何東西改變，也不會在意任何生靈....」

接著，達雅又看向了聖殿下的人類，「而人類太弱小了，如果沒了保護，他們是無法活下去的。」

「可...」奧菲利亞頓了頓，「可是大多數真神不都在人類中建立了信仰嗎？而且還分享給了人類超凡的力量...」

「這不是保護。」達雅站起了身子，看向了星空中的死亡星座以及星門之後的光束，「同樣的，這也不是憐憫和守護。」

「真神做的這一切，只是法則的選擇，宇宙法則需要人類的存在，需要從人類文明中得到一些東西，所以真神才選擇了人類。」

達雅突然搓了搓手，似乎感到了一絲冰冷，眼眸中的宇宙也變成了一片冰冷的墳場，她再次看向了奧菲利亞，堅定的說：

「但如果法則有一天不需要人類了呢？甚至不需要任何生靈...所以，我不會成為真神，不會成為法則，永遠不會！」

「可是，如果你死了，你就更加無法守護他們了。」奧菲利亞帶著哀求的語氣說，似乎她知道自己無法改變達雅的決定。

「安啦安啦，我選擇的肯定會比我強大的。」達雅俏皮的吐著舌頭，依舊像個沒事的少女，她開心的笑著，「我相信他們，就算是到了真神不選擇人類的一天，他們也會站在人類這面的。」

達雅的身影突然消失了，並出現在了聖殿底部的人群中，留在奧菲利亞耳邊的只剩一句，「因為吶，他們也是人類。」

...

不死海域，冥河內，露娜已經轉變成了星靈狀態，她如同神話中描述的死神，黑色的迷霧如披風籠罩她的身體，她的身體隱藏著，像一團黑霧。

露娜身後伸出了一對骨翼，死亡的歌聲在黑色的風中響起，整個世界好似突然凝固了。

不，不是凝固！

而是死亡！

露娜每次揮舞手中的死亡之鐮，西達瓦大陸上的一些超凡者就會死去，這些超凡者都是不死之皇和神秘的虛妄之神信徒。

這是殺死半神的第一步，殺死一切信仰該神的聲音，殺死一切信仰該神的存在。

雖神名中都帶著死亡，但不死之皇和虛妄之神的死亡法則根本無法與露娜這位死亡星靈抗衡，僅是剎那，兩人就被露娜完全壓制了，因為說到底，真正的死亡一直都是死亡星座，而死亡星座的力量顯化便是死亡星靈。

「隱藏在死亡之下的身份，還不打算露出來嗎？」露娜冰冷的注視著兩人，「等我掠奪了你們的死亡，到時候就算你們得到我的半個死亡，也沒有用了。」

呼...

風聲的呼嘯響起，藍色海浪沖入了死亡的世界，一切開始活了起來。

海浪中，一條長著翅膀的巨鯤飛躍而出，神秘的虛妄之神顯露了祂的秘密之一。

「潮汐精靈...真是讓人意想不到的人吶...」露娜的神色愣了一下，似乎回憶起了往事，接著她看向不死之皇，「蒼，你呢？還不用底牌嗎？你不是一直想要我的半個死亡嗎？」

「當然。」不死之皇回答的非常平靜，完全不像一個墮落符文法師的口吻。

說話間，不死之皇頭頂閃耀起了暗沉的光芒，比死亡還暗的光芒，那是一枚灰色線形的寶石，是六大世界符文之一的死之世界符文。

死之世界符文出現剎那，死亡的法則開始扭轉，原本屬於露娜掌控的死亡開始背離，這些死亡都湧向了死之世界符文。

接著，吸血鬼始祖弗拉德也現身了。

「我知道群毆有點不紳士...」弗拉德打了一個哈哈，血翼升起，漫天頓時血光侵佔了無數個星河，「但沒辦法，這是我答應好的！」

聲音落，被侵染的星河瞬間破碎，並形成了一條流動的血河，血河比銀河還要廣闊，發出的血光把大半個世界都印成了血紅。

血族始祖，死亡符文法師，潮汐精靈，在三個半神的壓制下，露娜的死亡開始不停的收縮，她被壓制了，畢竟她不是正義星靈達雅，三個半神已經超出了星靈戰力的極限。

同一時間，冥河世界內，約克翰·瓊斯停下了腳步，並抬頭看著扭曲的核心。

「混戰...而我只有三分鐘的機會...」約克翰·瓊斯深呼吸了一下，並沒有直接使用『光之巨人』，他不是不想用，而是不能，因為這三分鐘分成珍貴，他必須在最關鍵的時刻使用。

約克翰·瓊斯只能頂著神話威壓一步步往核心區域走去。

每走幾步，約克翰·瓊斯體內的骨頭都會斷裂一根，僅是前行了十分之一的距離，約克翰·瓊斯就變成了一個血人。

「世界的命運，你可一定要把你選中的命定之子帶過去呀，不然就完蛋了。」約克翰·瓊斯喘了一口氣，繼續往扭曲核心走去，同時也開始各種祈禱，祈禱卡特琳娜一定要出現在核心區域。

砰...砰...

前行一半路程后，約克翰·瓊斯全身的骨頭幾乎碎裂，身體也開始出現裂縫，甚至能清楚的看到他跳動的天使心臟。

「呼...呼...」約克翰·瓊斯好似感受不到疼痛，他僅是重重的呼吸著，用力的走向最後的一段路程。

王庭內，犽，蒼，本，聖者亡靈的戰鬥依舊持續著。

甚至，聖者亡靈的身體還長出了血肉與五官，它的力量也飛速的提升，已經能和領域級的犽打成平手。

看著亡靈的容貌，犽只覺得事情越來越古怪了，因為那融合完全就和大廳中躺著的女性精靈屍體相同。

與此同時，一縷縷藍色的水霧也不知何時飄到了大廳中，並不停的朝著兩具精靈屍體位置涌去，而那個位置，又剛好是生之世界符文的正下方。

「本！放棄掙扎！！！祂要蘇醒了！」蒼見狀，驚恐大吼，直接開始透支超凡核心全力吸收符文之力。

「老師，一切還沒有到終點呢，何必著急。」本微微笑著，搖晃著已經透明的靈魂身體，眼眸依舊保持的平靜。

「恨！恨！」長出血肉和五官的亡靈也突然瘋狂了起來，她直接放棄抵抗犽的攻擊，並全速朝著女性精靈屍體衝去。

「瓊斯先生...我該怎麼做...」犽在內心問了一句，便立刻張開雷獄攔住亡靈，他此刻只想儘可能的保證事情平衡，然後等約克翰·瓊斯到來做決定。

衝刺的亡靈眼中沒有恐懼，它依舊沒有抵抗，任憑雷電劈打，它也只往前衝去。

眨眼睛，以幾乎死亡的代價，亡靈衝出了雷獄，並直接鑽入了女性精靈的體內。

下一秒，女性精靈睜開了眼睛，並一手抓住了生之世界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