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聚靈

吹去了油燈上的燭火，林凡躺在石床上，給自己蓋好了被子，甜甜的睡了過去，在這幽暗寂靜的森林中，年僅八歲的小孩居然毫無畏懼，顯然對這種情況已然習慣，此刻卻已經甜甜的進入了夢鄉之中。

「咚~咚~」

這天剛蒙蒙亮，樹葉與草叢上還沾著些許的露珠，兩聲悠揚鐘聲便響了起來，回蕩在縹緲峰上，林凡揉了揉眼睛，伸了個懶腰，想著孟建山昨晚對自己說的一席話。

「一聲鐘響是吃飯，二聲鐘響是廣場集合，剛剛好像是兩聲啊」

想到這林凡連忙起身，迅速穿好衣裳和靴子，一路小跑到縹緲門的石轉廣場。

飄渺峰，據傳乃開山祖師以通天修為，將一座山移至此山之上，藉此山這充裕靈氣，才創下如此基業。

廣場則位於縹緲門的中心地帶，地面都由青色石磚砌成，林凡撒開腳丫子一路小跑，剛到這廣場時，便看到廣場上除了輪值的弟子外，已經全部到齊了，正三三兩兩、勾肩搭背的閑聊著。

沒一會兒，縹緲門門主張晨風與三位長老也相繼到了廣場，四人來到廣場中間最前方一處高約三米的席台上，於四張太師椅上分別落座，在四人出現時，廣場的眾位弟子則已經停下了閑談，都靜靜的看著台上的四人。

站在四人左側的，便是所有弟子的大師兄周中塵。

「中塵，可以開始了」

坐在中間太師椅上的張晨風對周中塵說道。

「是」

周中塵恭敬的對張晨風施了一禮，隨後走了幾步，來到高台前方，清了清嗓子，喊道：「各位師弟，現在由我宣布一件事，我們縹緲門現今弟子為五百五十四名，從現在開始，便是五百五十五名了，三長老林師叔近日收下一名徒弟，也是你們的師弟，名為林凡，今年八歲，現在正式舉行拜師儀式」

在林凡剛到這廣場時，便已被孟建山帶到席台後側，等候著周中塵的進一步指示。

「建山，將林師弟帶上來」

聽到周中塵的發話后，孟建山連忙帶著林凡邁上了席台，恭恭敬敬的站在席台旁。

「林凡，你過來，在三長老面前跪下」，周中塵嚴肅的說道。

林凡好奇的走到了林石面前，看了看林石，又看了看林石旁邊坐著的三人，並沒有按周中塵所說跪在林石面前。

「林凡，跪下，現在是你的拜師儀式」，周中塵喝道。

「算了，無需那麼多規矩」

林石慈祥的看著林凡，擺擺手示意讓周中塵無需那麼死板。

三長老林石發話，周中塵自然不敢不從，接下來是林石訓話，已經無他的事了，便垂著雙手、站在了張晨風后側。

「現在開始，你便是我林石之徒，縹緲門的一些情況我昨日已經告訴你一些了，想必你建山師兄也有告訴你一些，身為縹緲門弟子，修行有成時，不得持強凌弱，不得做有辱師門之事，最重要的是，不得輕易在凡人面前顯露其力量，也不得插手凡人之間的爭端，你現在尚不識字且年幼，我已和二長老、也就是你趙莫劍師叔打過招呼了，孟建山與你暫不安排輪值，待你識字后在傳你修行之法」

說完一席話后、林石老臉一紅，因為這個時候按照以往的規矩，便要送徒弟一件拜師的禮物，可林石昨晚在自己的三殿內尋了好久，也沒值得出手的禮物。

看出林石的窘迫，張晨風在心內暗嘆了一口氣，這師弟以前不收徒也就罷了，居然還一窮二白，於是便從袖口內掏出一枚青銅戒，可他還沒開口時，便被林石一把搶了過去。

眼尖的林石，一看這青銅戒便知這是一枚空間法器，外表雖然和普通戒指沒啥區別，裡面卻是大有乾坤，猶如須彌納芥子般，戒指內可有另一方空間。

林石將青銅戒拿出手裡，笑眯眯的對著林凡說道：「這是為師送你的戒指，你好生收好，待你正式修行自會明白它的奧秘」

「你還要不要老臉啊」

強行將罵人的話給憋了回去，張晨風鐵青著臉在心裡罵道，瞧見林石這般模樣，大長老陳離與二長老趙莫劍趕緊揣緊了本來要送出去的禮物，一是怕林石搶走說是他送的，二是門主連空間法器都送出手了，兩人的這點禮物在青銅戒面前完全不夠看，自己的弟子就在台下，拉不下這老臉。

待拜師儀式結束，林石在縹緲門用過早膳后，便和孟建山來到了自己的山洞，此時孟建山正抱著一大堆書，開始教林凡識字，今天的儀式可是出乎了諸位弟子的意料。

送林凡空間法器，眾人都理解，畢竟是三長老林石的第一位徒弟，讓眾人羨慕的則是孟建山，居然不用參與輪值，尤其是昨天輪值廚房的周中塵等諸位師兄弟，都在心裡罵娘了，這等好差事居然讓孟建山碰上了。

「這個字念人，一撇一捺，哎對對對，就是這樣寫」

每天日出之時，孟建山便來這山洞教林凡識字，日落之時才結束，一眨眼已經四個多月過去了，林凡總算識得大部分字，這和孟建山嘔心瀝血的教導有關，而林凡除了用膳時間外，白天都伏在石桌上認字寫字，總算不辜負孟建山的一番心血。

「嗯，照這速度下去，明年開春林師叔便會開始傳授你修行要訣了」

孟建山滿意的看著林凡，總算鬆了一口氣，一開始不用參加輪值，只要教林凡識字即可，當時可把孟建山樂壞了，以為能輕輕鬆鬆完成，誰知天天講、天天教，每次孟建山都弄得口乾舌燥的，還不如去輪值呢，雖然輪值廚房會比較辛苦，但也就一天，現在解放的曙光終於照向他了。

此時已是大雪紛飛的冬天，縹緲峰及周旁的山脈都一片銀裝素裹，林石在林凡識字期間，並未踏足這山洞，只有林凡將字都認全了，林石才會來山洞傳授修行之法。

第二年的開春，林凡也九歲了，已不再是那骨瘦如柴的身軀，在縹緲門眾位師兄的照顧下，尤其是輪值廚房的師兄們，都會把最好的肉留給林凡，把林凡喂得的油光滿面神采奕奕的。

「很好，你字大部分都學會了，我就先傳你一些修行的基本功吧」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到林凡的石床上，伸著懶腰打著哈欠剛從石床上醒來的林凡，便看到林石坐在石椅上，正翻著自己寫滿字的紙，臉上浮現出滿意的笑容。

「徒兒，你且隨我到外面」

林石起身走到洞外，林凡一骨碌的連忙穿衣，跑到林石面前乖巧的站著。

「你記住、大道至簡，修行之路是一條無法回頭的路，一但踏上便無法回頭，這條路沒有捷徑，都要一點一滴的積累實力」，林石說完后開始傳授林凡修行的基本功。

聚靈，是修真者的基本功，所謂聚靈，是感受天地之間的靈氣，將靈氣彙集於體內，以靈氣不斷沖刷已身，排除一切雜質，隨後在以靈氣衝擊體內心臟，於心臟內形成一口小泉，是為靈池，隨著境界的提升，這口小泉會不斷擴大，而想提升境界，便要在小泉內靈氣聚滿之時，不斷衝擊壩欄。

這壩欄猶如水庫的大壩，只有沖毀這大壩，才能進入下一境界，而晉陞下一境界，並不是想衝擊便能衝擊，只有經歷過戰鬥、廝殺和對事物的感悟，方能有感突破之跡象。

而且也並非一突破下一境界實力馬上大漲，靈池衝擊壩欄成功后，會根據自身實力來決定恢復的時間，修為越高，靈池恢復的速度就越慢，就像乾枯的河壩般。

「你現在閉上眼，感受天地之間的靈氣，嘗試將其聚集到體內」

林石此時鄭重其辭的說道，並不是任何人都能修行，否則縹緲門護佑的那座古城，有數以百萬的凡人，對比蜀山上飄渺峰的修真者，也不會數千比一了，而能成功聚集靈氣，才不過是打開了修真的大門而已，但這一步卻也極為重要。

林凡閉上雙眼，開始依照林石之言，認真的去感悟天地之間的靈氣。

「怎麼樣，感受到靈氣了沒有，這靈氣猶如……」

等了好一會兒，林石開口問道，卻發現林凡已經站著睡著了，氣得用手背敲了一下林凡的腦袋。

「你這孩子，多少人想擠破頭想進縹緲門都沒資格，你……你……你」

林石氣得渾身哆嗦，指著林凡說不出話來。

被敲醒的林凡，調皮的吐了吐舌頭，開始認真去感悟這靈氣，靈氣、乃空氣之精華，空氣質量愈好，才有可能產生靈氣，否則反之。

林凡再次閉眼，以本心為引，確實發現了在這天地之中，竟有肉眼無法瞧見的靈氣，林凡費了老大的勁，才把一團猶如米粒般大小的靈氣匯入體內，這米粒大小的靈氣一入體，林凡便頓感神清氣爽，彷彿渾身的毛孔都在微張著。

「你資質並不是很好，這點你要知道，能感應到靈氣才能修行，你現在勉強算是初窺門徑罷了，這本書是聚靈期弟子要學的，你先拿去看看，不懂之處，可來三殿找我」

其實這團米粒大小的靈氣，並非林凡自己引入體內，而是林石偷偷將其聚到林凡體內，給這小屁孩一點信心罷了。

林石御劍而行直往縹緲門，留下不斷撓著頭的林凡，拿著林石留下的聚靈期法決書籍，林凡坐在石椅上認真翻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