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陷害
「你能有什麼證據?該不會想說女生的更衣室里還能有監控吧?」
「喲?不然還是準備弄個指紋鑒定,說雯雯的紅寶石項鏈上沒有你的指紋?」
惡意的諷刺聲此起彼伏,夏晚兒像只柔弱的小白花,被這群人逼迫得眼眶都微微濕潤了,一雙眼睛被水光襯得波光瀲灧,看起來越發楚楚可憐。
等針對她的女生們惡人做盡,她才突然看向張雯的包包:「你把手機借我一下。」
她身上穿的泳衣,手機也沒帶在身上。在場的女生中,也只有張雯帶著包包。
但張雯並沒有立刻借她手機,而是諷刺道:
「你要手機做什麼?該不會偷雞不成還準備強搶吧?」
「就是說!你剛剛才偷了雯雯的紅寶石項鏈,居然還有臉再找她藉手機?」
又一次,惡意的聲音朝著夏晚兒攻擊過去。
其實,這群女生們的說法完全沒有邏輯可言,僅僅只是為了針對夏晚兒。
那篇重生文里的江梓蘇早就看透了這群所謂富家女的邏輯——對人不對事。
現在的她們想討好江梓蘇,自然是無所不用其極地針對夏晚兒。
而如果有天,江梓蘇落魄了,她們變臉會比翻書還快,毫不顧念舊情地對她落井下石。
更準確地說,這些狐朋狗友之所以被稱為狐朋狗友,完全是因為她們與江梓蘇之間,根本不存在感情,只是身份與利益的關係,才巴結討好她。
這一點,小說里重生過幾次的江梓蘇早就看透了,而現在這隻江梓蘇自然也心知肚明。
不過,即便內心對這群女生感到反感,但江梓蘇也沒有要主動幫夏晚兒的意思,甚至有些意興闌珊,被暖陽嗮得打了個哈欠,連看戲的興緻都不高。
夏晚兒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屈辱,緊咬了咬嘴唇,聲音囁嚅:「我,我只是想打個電話……」
回應她的,依舊是惡意嘲諷的聲音:「打電話搬救兵?總不能是報警吧?」
緊接著,這群女生們又故意以報警恐嚇嚇唬夏晚兒。
直到夏晚兒眼淚都快掉出來了,張雯才覺得身心愉悅了,大發慈悲般開口:「算了算了,不就是一部手機嗎?就算真被你故意弄壞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說著,她終於將手機遞給了夏晚兒,一副施捨的姿態:「拿去用吧,我倒要看看你能找來誰給你撐腰!」
夏晚兒緊了緊手指,沉默著接過手機,一個號碼撥打了出去。
她打的視頻電話,讓所有人都感到驚訝的是——
接電話的,竟然只是一位保姆模樣的大媽。
這位大媽一看到夏晚兒,就一副格外尊敬的恭謹模樣,小心翼翼地道了聲:「夏小姐。」
夏晚兒聲音輕柔:「劉媽你現在是在靜水湖別墅嗎?」
「是的。」
這話一出,在場的女生都有些驚疑。
畢竟,她們都認識江梓蘇,自然也知道江家別墅在哪。
至少是知道不在靜水灣的。
而且,靜水灣是近幾年才被開發的一處地皮,那邊的別墅不多,且大部分沒有開始出售,即便是已經出售的,價格也高到離譜。
她們怎麼可能相信,夏晚兒竟然會和靜水灣別墅里的女傭有什麼關係?
但接下來,更讓她們震驚的話,從夏晚兒嘴裡吐出:
「就保持著這視頻通話,你去一趟我的化妝間,將我的珠寶首飾展示給我的朋友們看看。」
「朋友們」這幾個字,夏晚兒咬得格外重,聽在旁人耳里,也是覺得意味深長。
而這群女生不知是真的不信,還是出於嫉妒,難免有人小聲嘲諷:「還化妝間的珠寶首飾?還靜水灣的別墅?笑死個人了!她該不會是不知道靜水灣的別墅賣得有多貴吧?以她的身份,就算嫁進了莊家,也不可能在靜水灣有別墅!」
「就是說嘛,吹牛皮前都不知道先打個草稿的哦?」
這些話,夏晚兒沒有太在意。
而視頻中的女傭看起來非常專業,很快進入一間豪華的房間。
那富麗堂皇的房間,足有二三十平米大,竟然只是化妝間!
女傭先是走到那巨大的化妝台前,將其上的化妝品展示了一遍。
而後,又走到一面牆邊,像是打開寶庫一般,開啟了一扇小門。
那裡是一處五六平米的儲物間,玻璃櫥窗里展示了滿滿一柜子的珠寶首飾!
不管是剛剛展示的各種昂貴化妝品,還是現在這一屋子閃瞎狗眼的珠寶首飾,都讓這群女生們目瞪口呆,久久不能回過神來。
以至於,夏晚兒溫聲解釋這些珠寶首飾的珍貴之處時,竟沒有一個人插嘴。
甚至,有些心思比較單純的女生,更是光看著手機視頻,就爆發出了「好漂亮」、「好華麗」、「好像要」之類的驚嘆。
畢竟,不管是要討好誰還是巴結誰,不管是有怎樣的小心思,女人對於珠寶首飾的渴望與喜愛是真實的。
夏晚兒享受著眾人的驚嘆,眼尾斜眺,朝江梓蘇那兒睨了一眼,見她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
見江梓蘇沒什麼興緻,那幫狐朋狗友們自然也是向著她,便又開始針對夏晚兒——
「一屋子的珠寶又能說明什麼?透過視頻,誰知道那些珠寶是真是假?」
「現在的手機多高級啊,醜女都能拍成美女,更何況是這種本來就不太好靠外表分辨真假的珠寶!」
「搞笑哦,隨便弄個視頻就說自己有一屋子的珠寶首飾嗎?那我手機里還有我拿著百夫長黑金卡上限量版法拉利的視頻呢!」
「就是說啊,現在的騙子手段都沒這麼低級吧?」
在這滿滿諷刺意味的聲音中,幾乎都是暗指夏晚兒騙人的說法。
這樣的情景,江梓蘇早已經料想到。
她也知道夏晚兒的別墅珠寶都是真的,不過她並沒有主動解圍的意思,有些好奇,夏晚兒弄出這麼一出,準備怎麼收場。
是的。到現在為止,她也算是看出來了,這齣戲的主導者,看似是她的這群狐朋狗友,不過仔細想想,就會發現這群沒有主見的人,其實一直被夏晚兒這個受害者牽著走。
果不其然——
當眾人合起伙來嘲諷視頻中,保姆展示的珠寶是假貨的時候。
一道矜持清冷的女聲由遠及近傳來:「沒想到有一天,我梅家送出去的珠寶,會被斷言為假貨。」
這聲音如珠玉落盤,環佩琳琅,清脆悅耳之中,還隱隱透出一股尊貴之氣。
而這話的語氣,卻聽著有些冷淡。
圍在江梓蘇這邊的一群人,不約而同朝向聲音源頭望去。
就看到一位擁有女王氣場的女性,膚白貌美,身段婀娜,緩步朝這邊走來。
雖然是在海灘邊,她卻沒有穿泳衣,而是樣式簡約輕薄款的弔帶連衣裙。
微風拂過,那裙擺微微揚起,襯出一雙筆直修長的美腿。
可以說,梅瀾的出現,完全成了這沙灘上最亮麗的一道風景線,足以讓所有人都變成襯托她的綠葉。
包括江梓蘇的那群狐朋狗友,看到梅瀾的出現,一樣是眼睛都看直了,驚呼出生:
「這這這是傳說中的翡翠女王嗎?好漂亮好有氣質!」
「當然有氣質了,她可是我女神!」
「翡翠女王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裡?這邊不是被包場了嗎?」
「她剛剛好像是說……」
這時候,再投向夏晚兒的目光都變了。
不過,不等這群見風使舵的牆頭草表示些什麼,梅瀾已經走到了夏晚兒身邊。
她似乎是聽說了夏晚兒的事特意趕過來,冷艷的目光落在張雯手裡的那紅寶石項鏈上。
梅瀾輕笑了一聲,開口聲音不急不緩:「那是你剛剛從晚兒那裡找到的紅寶石項鏈?」
「我,我……」此時的張雯,再沒有剛剛的囂張氣焰。
面對高貴典雅的梅瀾,她甚至話都有點說不清楚了。
梅瀾倒並不打算與她計較什麼的樣子,表現得十足優雅大方,輕描淡寫道:「這樣吧,我送你們每人一件寶石項鏈,算是替晚兒向各位道歉了。」
這下,夏晚兒急了:「梅姐姐,我明明沒有!」
梅瀾輕撫了下她的腦袋,微微一笑,知書達理的模樣:「我當然知道你沒有偷拿別人寶石。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幾件寶石項鏈,就當送你朋友的見面禮了。」
這些個牆頭草們,一個個跟人精似的。
聽到梅瀾的話,話鋒都變了:「對呀,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事。晚兒本身就有那麼多珠寶首飾,怎麼可能偷拿張雯的寶石項鏈!」
「就是說嘛,誰沒事偷拿了寶石還擺那麼明顯刻意被人發現?這事吧……」
有些膽大的,為了討好夏晚兒,或者說討好梅瀾,倒也一點不怕得罪江梓蘇:「要我說,這事就是有人故意陷害咱們晚兒!」
「一看就是陷害啊,晚兒妹妹哪裡是做得了這種事的人?」
「要我說,晚兒妹妹也是人太好了,讓人覺得好欺負了,才會被人陷害。」
「我之前還聽說,晚兒妹妹去別人房間用別人的東西,這一聽也是陷害啊!人家自己有別墅,要什麼有什麼,用得著稀罕別人用過的東西嗎?」
這些人也是夠夠的,之前一起針對夏晚兒,現在一口一個晚兒妹妹,親得跟什麼似的。
不過江梓蘇倒也一點不奇怪,她太了解原主的這群勢利眼朋友了。
偷寶石這件事,根本不是事。
之前,她們為了討好江梓蘇,故意針對夏晚兒,那麼寶石不是她拿的也是她拿的。
現在,她們發現梅瀾偏向夏晚兒,為了討好梅瀾,那麼就算寶石真是夏晚兒拿的,她們也要說成不是她拿的了。
而且,聽到最後那句「稀罕用別人用過的東西」這樣的言論,絕對是夏晚兒事先安排好的,江梓蘇算是明白了夏晚兒的用意。
這話里的「別人」,自然是指她江梓蘇。
這話的意思,一方面是說她夏晚兒並不稀罕搶別人的男朋友,一方面是說她並沒有嫉妒江梓蘇,沒有偷偷進她房間用她東西。
那些關於她的負面傳聞,和今天的寶石案件一樣,都是陷害。
至於是不是陷害,有誰在乎呢?
現在,江梓蘇曾經的狐朋狗友們已經將夏晚兒和梅瀾圍在了一起。
她也懶得與這群人計較什麼,好戲落幕後,直接轉身準備回去繼續她的日光浴。
夏晚兒突然叫住她,聲音似乎有些小心翼翼卑微討好的意思:「姐……你是不是生氣了?」
江梓蘇轉頭看她,目光平靜,聲音波瀾不驚:「我生什麼氣?」
「我……」夏晚兒先是忸怩了會兒,隨後又笑開了,「不生氣的話,那你要不要也在梅姐姐這裡選一件珠寶首飾?」
江梓蘇再怎麼不諳世事,也不至於聽不出這話里的炫耀與得意。
她嘴角微抽了一下,而後目光淡淡地瞥向梅瀾。
頓了一下,才開口:「你要送的話,就隨便送一件吧。反正也不是多大的事。」
梅瀾從出現在這裡成為眾人焦點開始,就可以忽視著江梓蘇。
直到這一刻,才正式與她對視。
兩人目光碰撞的時間沒超過半分鐘,江梓蘇就面無表情地轉過身,準備離開了。
這次,梅瀾叫住了她:「等等。」
江梓蘇頓住了腳步,眉頭微蹙。
「之前在家居賣場的事,你誤會庄律了,我和他之間不是你想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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