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曉風（四十四）

聽阿豹的語氣，他的親兄弟小豹，目前在情感方面，是有戲的。

果然，只聽小趙接過話：「哦，和雪芽之間的事情，差不多了吧？」

我心頭一怔：這雪芽，家住在此去西北兩三百米處，身材高挑，鳳眼含春，和小豹倒是很般配的一對兒。關於她和小豹之間的故事，以前我也聽阿豹說過一些，只不過都是零零星星的。記得有一次，阿豹是這樣說的：哦，那天下午，就在屋後面的那塊空地上，兩人隔著一棵樹，也就是十多米吧，兩個人一時都沒有說話，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對視了一陣子之後，小豹跳起了迪斯科來，也就是現在很流行的那種舞，這些，都是年輕人的事情了。小豹跳起這個舞，自然是向雪芽發出邀請了。果然，只見到雪芽滿面春風，扭著蓮花一般的舞步，一步一搖的走向小豹。

哦，那個樣子，還真有點像阿蘭小姐。現在的年輕人，時髦多了。

對於這個故事，我自然是相信的。因為，如果不是親眼見到，兩個年輕人以舞會友、以舞傳情的細節，估計阿豹也編造不出來。故事裡提到的阿蘭小姐，應該是出自電影《英雄虎膽》，那是一個年輕而漂亮的女性人物形象。阿豹能夠有這樣的聯想，得益於他看過好些電影，更得益於小豹和雪芽的故事，真實而動人。

想到這兒，我下意識的轉過臉，望向阿豹。說故事，我不在行；聽故事，倒也熱衷。

其實，這一刻，屋子裡所有的人，都齊刷刷的將目光射向阿豹。

淡淡一笑之後，阿豹點上了一支香煙。緩緩的吐出一口煙霧之後，他的目光，停在了小趙那白皙的臉頰上。那目光，似乎帶著幾分遲疑與猶豫。

這，這是怎麼一回事呢？說一個故事，也必須徵求小趙的意見？

哦，我想起來了，將近三年前，那時小趙剛到小街不久，那一次，阿豹偏巧也是說起小豹的一個故事，還沒說完，小趙就怫然而去了。由此看來，不是所有的故事，小趙都喜歡聽；換句話說，有些故事，小趙並不希望阿豹說出來。儘管，阿豹說故事，蠻有一套的。

看來，大年初五的這個夜晚，阿豹用徵詢的目光，望向小趙，是有著這方面的考慮。

迎著阿豹的目光，小趙笑靨如花，只聽她這樣說道：「阿豹啊，小豹又不在這兒，說一下他的故事，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吧？」

哦，聽這語氣，她倒是很想一聽為快的了。

向小趙擠擠眼，吐了吐舌頭之後，阿豹緩緩說道：「其實，如果小豹還在這兒的話，這個故事，我也是不能輕易說出來的。哦，那是前天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