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名震天下

「長江南岸有一小城，名為鳩茲。鳩茲最負盛名的不是魚米之鄉的富饒，也不是傾城傾國的美人，而是一位郎中。」

「如此盛名定是他醫術超群。」男子忍不住插嘴。

「只所以家喻戶曉，並不是郎中的醫術超群，而是他生得絕世俊容。」

「美男子啊！」男子悻悻地，有些失望。

女子繼續講道：「這郎中名蘇寧軒，字伯轅，乃前朝宮中御醫蘇紹的獨子。蘇家是醫學世家，憑著百年的祖傳秘方，連續五代皆出過御醫。蘇寧軒的父親蘇紹醫術超群，有著「濟世小華佗」的美譽。16歲便娶了太平府世代書香之家的一對姐妹花，卻是一脈單傳。眼看百年醫學世家就要後繼無人，蘇紹急了，給兒子娶妻的同時連納了十七名妾侍，指望著兒子能多生幾個孫兒，好繼承祖業，偏偏天不遂人願，妻妾十玐人，都沒生出個一男半女。蘇寧軒不堪流言蜚語，離家出走後不知所蹤。蘇寧軒失蹤后，蘇紹憂思成疾去世，蘇家家道中落。偏偏這時，蘇寧軒的髮妻何氏竟然生下一女。族人以不守婦道，與人私通，生下孽子的罪名將何氏告上衙門。」

「縣令判處何氏「去衣受杖」之刑，何氏以死明志在公堂上撞柱而亡。何氏死後，蘇家家產、房屋、地契均被族人搶奪、霸佔而去。蘇寧軒的一個妾侍偷偷收養了尚在襁褓中的幼女，為她取名蘇女。蘇女頗有祖父遺風，又遺傳了祖上學醫資質。三歲識千字，五歲便將一本《黃帝內經》背誦的滾瓜爛熟，七歲自學《神農本草經》、《傷寒雜病論》、《千金方》、《脈經》、《針灸甲乙經》等醫書。十歲便能為左鄰右舍診病抓藥。」

「蘇女十二歲那年，妾侍患重病身亡，臨死前，告知了她的身世。蘇女為還母清白，四處尋找蘇寧軒。她聽聞有人曾在衢州府的藥王山見過蘇寧軒，便隻身一人趕往衢州尋父。誰知，途中遇上山賊，躲避逃命，不慎摔落山崖。」

「蘇女死了嗎？後來呢？師姐，你快講啊。」

「十多年後，江湖盡傳衢州府藥王山一笑堂，有一位女神醫，能治百病，能起死回生，能換肝換肺……各種江湖傳言越來越多，說法也越來越神。於是藥王山開始熱鬧起來，有好奇者前往獵奇的，有慕名前來拜訪的，也有天下名醫踢館的……獵奇的回來說的更玄乎，慕名的回來更崇拜，踢館的回來灰頭土臉。」

「莫非堂主就是……就是……」男子緊張到說話結結巴巴。

女子長嘆口氣：「一笑堂一世人皆知。可又有誰知道一笑堂從無到有，從初現江湖到名震天下只用了十三年。」

「啊！十三年，堂主她老人家好厲害。」男子崇拜的讚歎。

「咱一笑堂分號遍布天下，藥鋪上千家，醫術超群的弟子更是不計其數。上至宮中御醫，官醫、下至藥鋪郎中，全是咱一笑堂的。這天下的藥商那個不仰仗咱一笑堂討飯吃，就連他皇親國戚、王公貴胄，以及武林人士都要禮讓一笑堂三分。」

「誰敢小瞧咱一笑堂！江湖上那麼多武林俠客，英雄豪傑不都是咱堂主的門下客卿嗎？咱們堂主醫術天下第一，更是醫者仁心，每年二月初二義診，從衢州府藥王山總舵，連同西陲耀縣藥王山和遼東FK縣藥王山分舵。上千分號藥鋪均免費為百姓診病送葯。每年堂主親自坐診，天下的醫治疑難雜症，他人不能治癒的絕症，哪個不是堂主藥到病除治好的。」

「是啊，咱一笑堂盛名鵲起還不是續命還魂丹……」

剛講到續命還魂丹，林外傳來噠噠馬蹄聲。只聽得那男子道：「花昔師姐，是不是貴客到了？」。

花昔「嗯」了一聲，道：「我們去看看」。辰斯言剛一探頭，就聽得樹榦後傳來花昔大喝：「什麼人在哪兒，鬼鬼祟祟？」跟著就是身子彈跳，兩人發足狂奔過來的聲音。

「這就被發現了？」辰斯言兩根手指飛快的從背靠的樹榦上摳下兩塊干樹皮，夾在食指和中指之間。凝聲屏氣等著兩人的靠近，只要他倆一靠近，他就會用手中的干樹皮封住兩人Xue道，只要出手速度夠快，絕不會被看清身形容貌。

等了少許，不見兩人靠近卻聽得有腳步聲朝著遠處跑去。辰斯言從樹后衝出來，朝著溪水對面的樹林追過去，追了幾步，突然跳躍而起，雙腳在幾棵樹榦上一點一踏，嗖的一下躍上一棵古樹。站在古樹頂端，向四周張望，樹林內全不見有人的蹤影。

辰斯言瞅了幾眼縱身從樹冠上飛躍而下，落在溪水中的一塊圓石上。圓石浸在溪水中，只露出碗底大小的面積。他的腳踩在圓石上，溪水從腳底流淌而過，鞋底卻連一滴水都沒沾到。他一個跨步，從圓石上跳到溪邊的另一塊體積略大點的石頭上，撩起長衫衣襟，單膝跪下，伸手入溪，掬起水潤喉，溪水冰涼清甜，只飲了幾掬，便感到一陣從未有過的輕爽。

碧綠如鏡的水面倒映出一張悠然自若的面容：濃而長的雙眉，圓亮清澈的眼睛，直懸的鼻樑，和一張似笑非笑的嘴唇。「這張老臉還挺耐看」辰斯言對著倒影打趣自己的容貌，突然水面的古樹上閃過一道逶迤划行的白影。辰斯言猛的回頭去瞧，卻是什麼人都沒有。

辰斯言隨即起身，甩著雙手上的水珠，快步朝林外走，邊走邊注意周圍的動靜。林外的碎石小路上，全是從柳林鎮上山燒香磕頭的香客，有抬著祭麵塑的，有背著取神水的背簍的，男女老少不計其數。

藥王山本名北五台，由5座山巒組成，山巒頂平如台，形如五指。北邊，殿宇環山依岩而建，氣勢壯觀，是一笑堂的分舵；南邊，漫山的松柏，鬱鬱蔥蔥，連成一片，僅一條上山小路，也是曲曲折折，極難行走，除了打獵、採藥之人，少有人走。

辰斯言為了避開上山人流繞道南邊，一條清晰的馬蹄印順著崎嶇的山路一路延伸而上。瞅瞅泥土裡的馬蹄印，又抬頭望了眼陡立的坡度，他腦海里浮現出那個背著大弓，騎著大紅馬的小姑娘，驚嘆不已：「如此曲折陡峭的山路，步走尚且艱難，這丫頭居然騎馬而行，究竟是她的騎術超高，還是她身懷絕技。」

走了大約一個時辰，辰斯言上到山頂，從他所站的位置向北眺望，北峰上的一笑堂房檐、院落清晰可見。只需再穿過一片青竹林，便可抵達北邊的一笑堂。

剛入竹林，便聽到一陣打鬥聲，越往裡走，打鬥的聲音越響亮。辰斯言雙眉微挑，身子一扭向著另外一個方向繞開。

走了大約百米，一匹大紅馬正悠閑地啃著地上還未長出的草根，馬背上的姑娘卻不知所蹤。

辰斯言好奇地往四周瞧了瞧，又折轉回來朝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又走了大約百米，竹林中央出現一片開闊的空地，空地中央正有兩人在激戰，旁邊還站了一個觀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