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險遭暗算
小姑娘被辰斯言截了話兒,心情不悅,聽得杜海晁喊她娃娃,氣急敗壞地嚷道:「誰是娃娃呀,我已經十五歲了曉得哇……我有名字的依雅好的哇。」
她講得一口金陵方言,卻不地道,只聽得她咿呀,哇呀的亂說一通,不僅杜海晁沒有聽清她叫什麼,就連站在她身旁的辰斯言也沒聽懂。
辰斯岩給杜海晁使個眼色,杜海晁心領神會地笑笑,扶著贏穆出了竹林。待杜海晁和贏穆遠去,辰斯言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笑什麼?很好笑嗎?誰那麼好笑,什麼東西讓你這麼好笑?!」
面對狂笑不止的辰斯言,小姑娘竟有些不知所措。辰斯言抬眼看到她臉上的表情,笑得更厲害了,直笑得彎下腰去。
「你是在笑我嗎?」
依雅輕咬朱唇,小臉一陣白一陣紅。
「本郡……本小……我命令你不許笑。」。
「好好好,我不笑,不笑。敢問丫頭芳名……」
辰斯言努力地剋制住發笑,好容易直起腰,可一看到小丫頭的表情,還是忍不住地捧腹大笑,笑得太猛眼淚都笑出來了。
小丫頭被逗急了,蓮步輕移,後退五步,揚手一鞭,一招『長蛇吐信』直取咽喉。
辰斯言正抬手拭淚,突然余光中瞅到鞭梢穿喉而來。他不慌不忙,左腿退,腰身微轉,輕輕讓過鞭頭,在她收力之機,探手將鞭身緊緊攥住。
依雅小臉漲地通紅,拚命使勁狠拽,想拽回鞭子,可任她如何發力,鞭子紋絲不動。
辰斯言見小丫頭明媚可愛,實在好玩的緊,忍不住地想逗逗她,便只使了一成功力。依雅杏眼圓睜,一語不發,握著鞭把的手也不松,看來是堅持。辰斯言懶懶一笑,道:「這麼可愛的小姑娘,總想取人性命,你爹娘就放心讓你一個人出門?」
「要你管。」依雅嘟著小嘴狠狠瞪了辰斯言一眼。
僵持片刻,突然一股強大的內力,像電流穿過,震的辰斯言幾乎就要脫手。
小丫頭不得了啊!
辰斯言偏頭細細一瞧,心中不由一驚。小丫頭雙腳成一字步,靜站原地,肩胛骨也隨之向下,右肩向後張開,右手臂端平,以肩胛帶勁手臂,左手掌外張,隨吸氣而內吸;呼氣同時肩胛向上向前合,帶動手臂,手掌內合,用的竟是內家功的靜功。
這般年紀就有此功力,實屬難得。
辰斯言暗贊,同時將功力提至五成,慵懶一笑,道:「當心你的鞭子,折了不許哭鼻子哦。」
「呵呵……折了你也絕折不了本郡……本姑娘的銀蛇九環鞭,再使點力氣吧!」
「年齡不大口氣不小,當心你的銀蛇九環鞭。」
辰斯言雙掌齊發力,將鞭子往懷中一帶。小丫頭突然鬆開了手,鞭把猛得朝著辰斯岩彈去。
「還算你聰明,折一根鞭子總好過你斷掉一隻胳膊。」
辰斯言左手接住鞭把,右手抓著鞭頭,兩手向外一用力,只聽的嘩啦一聲響,鞭子竟然完好無損。辰斯言頓時愕住了,憑他的功力就算是個人,這麼一扯,也能撕成兩半,何況一根鞭子。
小丫頭「咯咯」地笑了,一雙大眼睛再配上一對甜美的酒窩,笑聲天真無邪猶如銀鈴,可愛的模樣讓人忍不住想伸手去捏捏她的小臉蛋。
辰斯言怔住了。
依雅趁機騰身躍出,向前一撲,揣掌迎胸,虛晃一掌,撩開辰斯言的還擊,食指點上他檀中穴,身形乾淨利落。
辰斯言雙臂一軟,依雅趁勢奪回鞭子。拍拍衣裙,度著小步子,仰著小臉道:「想折本郡……不……姑娘……是本姑娘的銀蛇九環鞭的人還沒出生呢。」
辰斯言癱靠在竹竿上,聲音綿軟無力,極痛苦地道:「早知你如此狠毒,剛才就不該幫你解圍。」
依雅神情一怔,不服氣地道:「幫我解圍?什麼時候,沒有的事情嘛。」
辰斯言喟嘆一聲,道:「好人難做啊,若不是我幫著你說話,剛才那兩人早把你送上西天了。」
「好吧,就算是你救我吧。」
小丫頭低頭認真想了想,繞到辰斯言背後,在幾個Xue位上拍了兩下。辰斯言「噗通」一聲栽倒在地,臉色瞬間沒了血色,他咬牙道:「恩將仇報,你……好狠……的心腸。
「我是幫你解開穴道嘛,怎麼就心腸狠毒了呢?」
依雅看看自己的手掌,又看看辰斯岩,神情不悅地蹲下來,抓起辰斯岩的右手,像模像樣地摸起了脈。這一摸,她慌了——嘴裡嚷著「不可能,不可能……」人已經彈出四五步遠。
辰斯言緊捂著胸口,痛苦地閉上眼睛,嘴角滲出絲絲血紅。
「怎麼會這樣,我沒使力呀,你的肺……」
聽她聲調裡帶著哭腔,辰斯言睜眼看她,卻見小丫頭呆若木雞,小臉嚇得煞白,心頭一軟,不忍再加責怪。小丫頭見辰斯言看她,嚇地幾乎就要拔腿而逃。
辰斯言啞然自笑。
見辰斯言笑了,她才又慢慢挪過來,猶豫著扶起他,道:「我帶你去一笑堂療傷。」
辰斯言推開她,掙扎著坐起來,喉嚨里一股一股的血腥味,問她道:「有水嗎?給我。」
「有,我給你拿,你等著。」
依雅朝竹林外吹聲哨兒,一匹神駿非凡的大紅馬聞聲而來。她伸手拽過馬韁,從馬鞍旁解下水囊遞給辰斯言。辰斯言想拔開塞子,卻使不上勁。
依雅拿過水囊拔出瓶塞,道:「我來喂你喝。」
辰斯言默許。
依雅半跪在辰斯言背後,一手拿水囊,一手攬著辰斯言的肩膀,小心翼翼地將水囊送到他嘴邊。辰斯言只喝了一口,便全吐了出來,俯在地上不住的咳嗽,好一會兒才慢慢地平靜下來。
「你給我喝的這是水嗎?」
「是馬奶酒拉!」
依雅沒好氣地剜了辰斯言一眼,撇嘴道:「真不識貨,這可是阿奴親手所釀,本郡……哦不,本姑娘自己都捨不得喝呢。」
馬奶酒……以酒當水……
辰斯言地望著小丫頭,喃喃自語。
「不喝拉倒,本姑娘還不情願給呢。」
依雅塞好塞子,將水囊重新掛回馬鞍,雀躍道:「去一笑堂了啦」。
辰斯言啞然,連連搖頭,嘆息,道:「你這小丫頭呀……」
「你才是小丫頭,你是大丫頭。」
依雅很生氣地瞪了辰斯言一眼,拽過馬韁撫摸著馬鬃道:「赤風啊,這個人受傷了,你馱他一程好不好?」
大紅馬昂起頭,竟從主人手中掙脫,用充滿敵意的眼神看著辰斯言。
「此馬怕是要成精了吧!比你聰慧多了。」
依雅氣地揚了揚手中銀蛇鞭,但還是把他扶起來了。
「赤風,你不馱他,我的胳膊就要斷掉啦,胳膊斷了就不能給你喂草吃,也不能給你刷毛了呀。」依雅扶著辰斯言的胳膊有些酸痛,她甩著發麻的胳膊,哀怨地念叨大紅馬。大紅馬像是真的聽懂了,竟然點頭甩尾巴,自己順正了身子。
「巴雅拉呼(蒙古語高興)」依雅歡呼著把辰斯言扶上馬,牽著韁繩抱著馬頭用臉頰貼著馬臉摩挲。大紅馬也親熱地回應著主人。
「感情這麼親!」
「那當然。」
依雅很是得意,單手扶鞍,抬腳去踩馬鐙。見她似要上馬,辰斯言嘶啞著聲音道:「男女授受不親。你若與我同乘一馬,可就嫁不出去了。」
小丫頭羞得面紅耳赤,收回腳,狠狠地白了辰斯言一眼,輕抖馬韁:「赤風,我們去一笑堂找瑾瑜哥哥去咯。」
說罷腳尖輕點,幾起幾落人已在丈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