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離奇失蹤
這一覺,辰斯言睡的很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被一陣嘈雜聲驚醒。
「杜前輩,贏前輩。」辰斯言未睜眼先喊了一聲,一開口,自己都被自己沙啞難聽的聲音給嚇到了。他乾咳了一聲,喉嚨幹得直冒煙兒,像似著了火,嘴巴里也是澀澀發苦。
辰斯言抬了抬眼皮,眼皮也是沉重的,動了一下身子,渾身酸疼,四肢無力。實在是口渴難耐,他才忍著渾身上下的酸痛,扒著炕沿站起來,挪下炕,挪到桌邊。抓起茶壺,都顧不上往茶碗里倒,直接對著茶壺嘴吸了起來。直灌下一壺冷茶,喉嚨舒服了,人才逐漸的清醒過來。
窗外依然一片漆黑,辰斯言有些迷糊,可他發現架在窗戶上的弓箭不見了,破爛的窗戶紙,也重新糊上了。
難道是在做夢?明明裹著被子窩在牆角,醒來怎麼躺在炕上?身上還蓋著被子。明明窗外站滿了土兵,現在卻是空無一人……杜海晁和贏穆去了哪裡?
辰斯言甩甩頭,摸了摸懷裡,令牌和掌門信物還在,卻多了一封信。剛想拿出拆開來看,院子里有腳步聲走過來。
辰斯言拿出手,拍了拍衣衫上的褶皺。門被拉開,進來一女子,手中端著托盤,看到辰斯言,她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放下手裡端著的托盤,笑道:「你醒啦?感覺怎麼樣?」
「花昔」辰斯言仔細打量了女子一番,方才認出,他佯裝著活動肩膀,懶懶道:「花昔姑娘,你怎麼又回來了呢?」
花昔走到辰斯言面前,伸手在他額上摸了摸,道:「不燒了。」
辰斯言詫異道:「我,發燒了嗎?」
「不會燒壞腦子了吧?」花昔見辰斯言一副呆愣楞的模樣,「噗嗤」笑了。轉身拿起托盤上的碗,遞到辰斯言面前,道:「你已經高燒昏睡了兩天兩夜了。」
「你的傷是燕影魅所傷,我治不了,只能暫時幫你壓制住傷勢的蔓延,想要醫好,恐怕你得去我們本舵,找我們大小姐才行。」
辰斯言接過葯碗,沒有立即飲用,而是疑惑地看著花昔。
「想不到秒殺東湖三霸的辰先生,原來也怕吃苦藥啊。」花昔心知辰斯言是不信任她,說笑間從辰斯言手裡接過葯碗,喝了一口道:「不燙不冰,剛剛好。」嘗過後,又次將碗遞還給辰斯言。
辰斯言皺著額眉,接過葯碗,捏著鼻子,一口灌下。花昔再次笑出聲來,順手遞上簌口水。辰斯言漱過口,慢條斯理地出屋子。
「你還不能走……」花昔以為他要走,擱下東西就追了出去。出了門,見辰斯言只是立在院中,望著星空伸展身骨,這才鬆了口氣。也抬起頭,望著夜空,道:「夜裡有風,你剛退燒,不宜吹夜風,還是進屋來吧。」
「你剛說,你們大小姐能醫治燕影魅所傷,難道你們堂主治不了嗎?」
辰斯言大口吸了口新鮮空氣,轉向花昔。花昔走下台階,笑吟吟道:「江湖人只道我們堂主醫術高明,卻不知我們大小姐,真要和我們大小姐比起來,我們堂主的醫術簡直不值一提。」
辰斯言「哦」了一聲,可在這春夜的星空下,在這安寧的院落里,他的這一聲哦,有著別樣的韻味,充滿了磁性,聽到花昔耳朵里,放佛有著魔力一般,不由得想親近他。
花昔道:「你不信我說的?」
辰斯言踱著慵懶的步子。心道,信你個大頭鬼,你們大小姐能有多大,難不成娘胎里就開始學習歧黃之術了?儘管不信,但不信歸不信,也不好當面讓一個女孩子下不了台,辰斯言活動著脖子,轉開話題,道:「花昔姑娘,你前天不是隨燕王一同離開了么?怎麼又會回來為我瞧病?」
花昔一聲未吭。
辰斯言以為她不想回答,也未在意,繼續活動筋骨。等他感覺到身上的酸痛有所減輕,轉過身來,卻看到花昔在發獃,甚至連他轉過身來,都沒有發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花昔姑娘,花昔姑娘,花昔姑娘。」辰斯言連喚三聲,花昔一點反應也沒有。辰斯言心知不妙,快步來到她面前,果不其然,花昔不知何時已被人點了穴道人點了Xue道。
環顧四周,星空下的院子靜謐平和,偶爾有風吹過,風中夾帶著淡淡的泥土氣息,並無任何異常。辰斯言習慣性地往腰間去摸他的摺扇,手剛碰到腰帶,心就一沉。
習武之人大多數都是武器不離身,辰斯言也是如此,從來都是玉簫、摺扇不離身,哪怕睡覺,也是摺扇在手,玉簫在枕。昏睡的這兩天,想必花昔拿開了他的摺扇、玉簫。
辰斯言抬頭看向黑暗中的房頂,順手替花昔解Xue道,點了幾下,花昔仍是無法動彈。辰斯言赫然,倒退著走近屋門口。剛靠近門檻,屋裡的燈火突然滅了,白影一閃,如鬼魅一般飄上房檐,沿著房梁滾動遠去。
「誰,到明處來。」辰斯言喝了一聲,緊隨其後躍上房檐,朝著那白影影追過去。
那白影的速度極快,閃爍了幾下就消失在了遠處的黑暗中。辰斯言也不繼續追趕,折返回院中,沖回屋裡,第一時間撲向床邊,往炕上去摸。
枕頭邊,被褥下空空如也——
他把整張炕都摸遍了,每摸一下,心中一慌。不大的一張炕,摸了十幾遍,全無摺扇、玉簫一點痕迹。辰斯言心中一急,又是一陣咳嗽,咳出一身的汗。他躺在炕上,歇息了片刻,心逐漸冷靜下來。他爬起來,摸黑找到煤油燈點燃,又去院子里將花昔抱回屋裡,放置在炕上,蓋好被子。
江湖上,哪怕是「燕影魅」那樣上乘的輕功,三米之內,他也聽得到來人的聲響。可剛才那白影在他身後三步遠的地方點了花昔的Xue道,進了屋子,他卻是渾然不知。
「究竟是此人的輕功了得,還是自己太大意?」辰斯言走到桌前給自己倒了杯茶。端著茶碗,想著那個白影,心中不由得暗惱。可最讓辰斯言想不通的是,來人目的何在?難道他是個飛賊,是來偷盜財物,順手牽羊的拿走了他的玉簫和摺扇?
想到這兒,辰斯言又環視了一圈屋內,當他的視線落在黑暗的牆角時,他的眼睛一亮——黑暗的角落裡,躺著他的玉簫。他這才想起,這是他昏迷前睡覺時,從背後解下放在右手邊的。
虧得屋裡燈火昏暗,它才沒被發現。
辰斯言一個跨步上前,將玉簫抓在手裡。重新整理好下衣衫,來到床邊,對花昔道:「花昔姑娘,在下有要事去辦,先行一步。你的Xue道幾個時辰之後,會自行解開。感謝姑娘為在下熬制湯藥,他日定會報答姑娘,咱們後會有期!」說罷,幫花昔掖好被子,關好門窗,轉身離開。
辰斯言連夜趕路,天亮后,來到西安府,直奔長安法家村。法仁見辰斯言出現在馬車行,喜出望外,非要請他家去,說要好好的款待他。
「法仁兄弟,我有點急事要往天台府去,我來找你,是想請兄弟幫我在你爹的車行里雇輛馬車,還要找位願意走遠路的車夫,最好是有經驗的,知道天台府怎麼走的。」
「這馬車的事情容易,待會兒我就可以帶恩人去挑,可這有經驗,又認識路的車夫卻有些難找。」法仁將辰斯言讓到內堂,親自奉上熱茶,道:「西安府距離天台府2000多公里的路程,沿路要途徑30多個城鎮。恐怕除了鏢局,還真沒幾個人知道那地方在哪。」
八卦門坐落在天台府天台山主峰華頂山上,除了武林中人也只有鏢局知道。他說的沒錯,有經驗識路的車夫不好找。辰斯言接過茶,心中直犯愁。
法仁又道:「不知恩人何時啟程?我去其他車行再問問。」
「事情有些急,最好今天就可以走,錢不是什麼問題。」
法仁面露為難之色,邊搓手,邊來回踱步,苦思冥想著解決辦法。辰斯言見他為難,也不願繼續耽擱時間,起身道:「路途卻實較遠,多謝法仁兄弟,還是我去鏢局問問吧。」
法仁見辰斯言起身告辭,忙拉住他道:「不用去鏢局問,我來駕車陪恩人走一趟。」
辰斯言見法仁細皮嫩肉,不像干過粗活的,忙推辭道:「不妨事的,我去鏢局找個走鏢的師爺,也是一樣的,不用辛苦兄弟出這趟遠門,遭這個罪。」
法仁瞧出了辰斯言的心中顧慮,咧嘴一笑,道:「恩人別瞧我身骨弱,我爹沒開這家車行前,兄弟我就是一個車夫,打小跟著我爹走過不少地方,天台府那地方我剛巧去過,也認識路。恩人就別推辭了,您在這喝茶,我去給我爹說一聲,咱們馬上走。」
辰斯言想攔他,胸口一陣憋悶,又是咳的渾身冒冷汗,耽擱間,人已旋出內堂。法仁去的時間不長,很快就回來了,一進門就興高采烈地對辰斯言道:「我們是現在走,還是吃了飯走,馬車我爹已經給備好了。」
「這真讓我過意不去啊!」辰斯言靠在椅子的後背上,靜靜地調息了片刻,笑道:「這一走,路上少說也得個把月,甚至幾個月,讓兄弟跟我去受辛苦,要如何感謝兄弟呢。」
「恩人說的哪裡話。那日若不是恩人救我性命,我豈能逃的掉那惡婆姨的毒手。我在家中閑著也是無事,眼下正是春暖花開,正好藉此機會去江南遊玩一番。」法仁聽辰斯言喘氣不均,才發現他臉色非常難看,驚道:「先生可是身子抱恙?我去給先生找個郎中瞧瞧!」
「不礙事的」
「病痛豈可輕視,這一路顛簸勞累,不調養好,怎成。」法仁叫了個丫鬟去請郎中,又道:「等郎中開了方,路上我給恩人煎服。」
辰斯言見法仁誠心誠意,也不好再推辭拒絕,同意了他的提議,由他趕車去天台府。從法仁家出來,辰斯言又去置辦吃食、衣物、被褥等生活用品,置辦齊全已盡晌午,又找了一家城內最有名的酒樓,請法仁飽餐了一頓,隨後起身奔往天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