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鳩與鵲
考場里還是沒能熱鬧起來，監考老師很快就來了，學生們趕緊乖乖坐好。
據說，為了公平性，每個考場都由至少三名老師監考，而這三位老師中，只有一位是在考場所在學校任職，其他的都來自於不同的學校。
聽後面的學生悄悄議論，好像那個戴著眼鏡、看起來文質彬彬的男老師，其實是南城市赫赫有名的「四大名捕」之一，沒有哪個考生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搞小動作。
這樣也好，省得到時候有人污衊她作弊。
孟嫻對自己現在的成績有著一定的自信。
試捲髮下來，她前後看了一遍，心裡坦然多了，上面的考題都是做過的背過的，安安心心做就可以了。
其實，既然是全市聯考，考題自然是要考慮到多個層面的。考題大部分簡單，只有一些關鍵點，用來拉開學生們之間的差距。
孟嫻一場場考下來還算順利，畢竟是挑燈夜讀過。第一天考試結束，回到家還哼著小曲兒。
孟穎倒還是時常掛著笑容，只是瞧著那笑容有幾分勉強。
一連幾天，都是這樣。
孟市長夫婦看在眼裡，心裡也跟著著急。照這樣下去，他們擔心孟穎會不會沒有勇氣面對自己的考試成績。
孟嫻努力過，所以她的輕鬆源自於自信。而孟穎則是因為自負，把考試看得太簡單。
考試結束后，就是每個班的老師們拿著試卷開始講題。
孟嫻根據老師講的內容預估了自己的分數，又和幾個學霸小夥伴們互相交流一下，發現她這次考得還不錯，雖然比不過幾個學霸們，但肯定也是名列前茅的。
很快考試成績下發下來，孟嫻拿過來一看，發現和自己預估的差不太多。甚至，語文成績比自己想的還要高一些。
人的心情真的可以表現在臉上。
孟市長夫婦看到一臉愉快的孟嫻，再看看孟穎，幾乎不用問，就知道兩人的成績如何。
孟穎是一個聰明的姑娘，這毋庸置疑。
在原劇情中，孟穎第一次考試成績並不是很好，但後來每一次的考試成績都有階段性的進步。孟嫻覺得，這不僅是只努力學習就可以做到的。
她猜測，在一開始，孟穎應該是壓制了實力。
換句話說，就是故意考出一個普通的成績來，然後一步步提高。
「爸爸媽媽對不起，我、我這次考得太差了......」
一模一樣的台詞，從同一個人嘴裡說出來，因為背景不同，被賦予了完全不同的感覺。
「沒關係沒關係，」孟夫人當然是繼續安慰她的寶貝女兒，「媽媽知道你剛來還不太適應，以後會好的。」
孟穎低垂著腦袋遞上自己的成績單，白紙黑字，上面的成績和名次看上去卻是如此的刺眼。
躲躲藏藏是沒用的，考試成績早就在公告欄上貼出來了。
如果不是在公告欄上看到了孟嫻的成績，她或許還會安慰自己考得不錯。
孟嫻粗略掃了一眼孟穎的成績單，只看到了一個班級排名，第十六名。再看自己的，排名第五。
成績單要拿回去給家長簽字，所以孟嫻也沒有藏著掖著，拿出自己的那一張遞了過去。
孟市長接過孟嫻的成績單，點了點頭說：「嫻嫻考得還不錯，不要驕傲，繼續努力。」
「好的。」孟嫻當然是乖巧的答應。
因為這一次的戰鬥失敗，似乎給了雙方一個在孟市長夫婦面前關係變差的理由，所以孟穎用來爭寵的方式也越來越明顯了。
每天的早飯和晚飯是一家人難得的相處空間，這時候孟穎總是纏著孟市長夫婦兩人，各種找話題各種聊天，完全不給孟嫻插嘴的機會。
到了晚飯後，還要去書房找孟市長討論文學話題，完全不顧孟嫻的存在。
孟嫻看到對方這樣的舉動，只是有些想笑。一直被打擾工作，恐怕孟市長也有些厭煩了。
可是，這是他的血緣至親，是他的親生女兒呀。縱然心裡不快，也只能忍著。
這天晚飯後，孟嫻本要去書房寫作業，卻被王嬸兒攔住。
「怎麼了王嬸兒？」孟嫻提著自己的書包，一臉疑惑。
「丫頭就在這屋寫吧，」王嬸兒把桌子收拾了出來，「別往書房去了，怪煩人的。」
「我這不是怕影響您休息嘛，」對於老人家的好意，孟嫻自然領情，「就是我這作業和習題有點多，一時半會兒的，可能結束不了。」
「不影響，」王嬸兒變戲法似的拿出一個眼罩來，「我瞧著電視里的年輕人們都用這個，我也來趕一把時尚。」
「這......」
「就在這兒吧，丫頭，」王嬸兒不由分說，「你是一個聰明的姑娘，有些話我不說你也明白。」
「嗯，」孟嫻點了點頭，「我去書房把書拿過來。」
孟嫻想起了一個成語，「兵行詭道」。
既然現在兵臨城下，那這城不如就暫時送給對方去，不過這送也不能白送，怎麼著也得討點利息回來。
孟嫻去書房的時候，孟市長果然還在。
孟市長感覺到孟嫻進了書房，卻沒有馬上坐下來寫作業，他疑惑地看過去，只見孟嫻從書桌的抽屜里拿出厚厚一摞的習題來，抱著一摞參考資料，走出門去。
孟嫻剛剛離開不久，孟穎就捧著一本世界名著走了進來。
孟市長敲擊鍵盤的手頓了一下，眉頭跟著皺了起來，畢竟他也曾有過要把兩個女兒一視同仁的想法。
他知道孟嫻是在躲，躲的是她的姐姐，是他的親生女兒。
孟市長抬起頭來看向孟穎，用無比溫和的語氣問：「穎穎又是在看什麼書？」
「《西方神話起源》，」孟穎把書的封面展示給他看，開心地分享道，「這本書講了許多神秘又奇妙的東西，特別有趣又很有哲理呢。」
孟市長點了點頭，他對西方的神話並不感興趣，但又不好冷落孟穎。手裡還有幾個文件要看，也只能硬著頭皮聽他說起書里的故事。
他清楚，就是因為兩人的討論，孟嫻才不得不躲開。
在孟穎回家的這些天里，孟嫻一直在做著讓步，什麼東西都不和她爭搶，就連孟市長看了都不由得會有些動容。他知道孟穎是她的親生女兒，但對孟嫻的委屈求全又不能完全視而不見。
平心而論，孟市長知道，孟穎的做法有些過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