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鳩與鵲

女人總是會記得那個讓她體重增加的「罪魁禍首」，這就是孟嫻的打算之一。

她是文明人，講究先禮後兵。

但接下來，孟嫻的校園生活才是真正的苦惱。算起來，她已經有好久好久沒有碰過課本了。

遇到系統之前，她是戲曲世家梨園子弟，對傳統文化了解頗多，但對於理科知識一知半解，恍若天書。第一個任務，她一醒來就在深宮，自己磕磕絆絆跟著老嬤嬤學烹飪，好不容易熬出點眉目來才敢找些書來看，練一練生疏的書法。

所以，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孟嫻面對課桌上厚厚的書本，十分犯愁。雖然有原主的記憶在，但不是自己的東西用起來十分不方便。

於是，南城一中高一年級的教室里出現了使英語老師驚訝的一幕，往日里不愛開口的孟小姐竟然跟著讀起了課文。

孟嫻沒有大小姐脾氣，不見得老師們就可以忽視她「大小姐」的身份。索性這位大姐平日里很乖，只是懶散了一些，大家也都選擇原諒。

比較網上經常出現某市公子哥酒駕，某市大少爺打人的視頻來。和那些紈絝子弟來比，孟嫻就是可愛的小仙女。

但，學校師生對原主的喜愛大多源於她這個身份。當小仙女脫去仙籍，她就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小姑娘。平易近人並不代表她就能獲得老師和同學們的喜愛，相反，他們內心只把她當做若有若無的透明人罷了。

想起校園，就想起懵懂的早戀和中二的校園暴力。當年影后馮瀟玥就是靠出演校園青春劇才走紅的。作為替身，替她挨過幾個巴掌的孟嫻記得一清二楚。

教書育人是教師的本職工作，但老師們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慾和喜愛好惡。經歷過宮斗后，孟嫻對一切都看得很開。所以她要做好好學生，拿下老師們和同學們的喜愛。

第一步，就是認識幾個學霸朋友。

同桌王敏敏就是一個大學霸，頗有高冷女王范兒，還是看中了孟嫻不怎麼講話才選擇和她做同桌。

孟嫻悄悄捅了捅她的胳膊：「敏敏，這個單詞怎麼讀？」

王敏敏有些驚訝，但湊過來看了一眼：「atmosphere，氣候。」

「嗯?」

看到她迷茫的眼睛，王敏敏耐心又一個音節一個音節拆開讀了一遍：「at-mo-s-ph-ere，氣候。」

「哦哦，這樣，」孟嫻明白過來，開始一遍遍重複，「atmosphere、atmosphere……」

徐老師看著孟嫻認真的模樣，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哪怕是這大小姐一時興起，他也覺得高興。

坐在孟嫻後面的女生唐小媛看著前面的舉動，對自己看過的小說產生了懷疑。不是說那些商政家庭里的孩子都是從小接受精英教育嗎？不是說從小就國際班，外語比中文說得還好嗎？

她一直以為孟嫻之前不讀課文是因為懶得開口，其實內心都懂，平日里消遣都是和國外友人聊天的，直到今天才打破幻想。

「……所以，你想問的是這個？」

孟嫻下課一出洗手間就被堵住，還以為校園霸凌提前開始了呢，結果定睛一看是同班同學唐小媛。然後小姑娘還問了她一堆問題。

「對呀對呀，」小姑娘點頭如小雞啄米，「可不可以……」

「精英教育嘛......」別人自然是有的，至於原主，做一個乖女兒就夠了，孟市長夫婦並不關心別的。

「我學過書法和國畫，」自然都是孟夫人教的，「其他的小夥伴倒是有很多輔導班和補習班要上，不知道算不算精英教育。」

「那你們會不會時常舉辦什麼舞會，然後大家一起喝紅酒吃高級料理，穿著高定禮服那種？」

「沒有，除了公務宴會和慈善晚宴，」孟嫻好笑地搖頭，孟市長當然不會有那些，「你說的是電視劇里的情節吧？」

「明明是小說里的情節！」

「哦，這樣。」孟嫻對小說的理解，是還沒資格拍成影視劇的劇本。

原主的生活謹小慎微，一直扮演著乖孩子的角色，除了討好孟市長夫婦，也只有梁子怡一個好朋友，偏偏好朋友高中就出國了。所以在一中的這幾個月里，原主一直提不起精神。和原主的乖巧不同，梁子怡是個大大咧咧的性子，從小是被爺爺拿掃把打到大的。

兩人成為朋友很是出人意料。

不過直到最後原主死在出租屋裡，也沒再見過梁子怡。

其實原主初中小學的成績還不錯，到了一中之後因為離開一起長大的好朋友，太過傷春悲秋，才給老師們留下懶散的印象。

所以孟嫻的轉變並不突兀。

經過這一個月的潛移默化，幾乎大家都接受了她現在這狀態。

原主有一張漂亮可愛的臉，但因為過於內向，整天低著頭躲在自己一方小天地，並不怎麼和別人交流，所以也沒什麼人欣賞。

現在的孟嫻則活潑開朗，在她的主動經營之下，不僅人緣好了許多，更是和班裡的幾名學霸打成一片。

孟穎的到來是不可逆轉的，所以孟嫻一早就未雨綢繆，結識了幾個「有背景」的朋友。比如說，南城市吳家的少爺，吳方成。

「不是吧，孟小姐，要考慮這麼久嗎？」瘦瘦高高的男生有些不耐煩，「就是做一個小買賣而已。」

高中時期的少男少女們都到了心理和生理的關鍵時期，都迫切地希望向別人證明自己。吳方成就是這樣，他希望通過事業來證明自己的實力。

「實話告訴你，我沒錢。」

孟市長是清正廉明的好市長，孟嫻的零花錢也就比普通同齡人多上那麼一點點而已，所以兩人的合作模式沒那麼簡單。

吳方成倒也不怎麼指望著女孩拿多少錢，只不過孟嫻是有名的乖孩子，有她的參與，自己和家裡也好交代一些。

「我有一個提議......」孟嫻清楚知道吳方成找她合作多半是因著她的身份，所以她的提議還是有些價值的。

「開餐廳？」吳方成皺眉，開餐廳雖然成本高了些，但也未嘗不可，只是孟嫻提出的技術入股讓他有些猶豫。

「對，開餐廳，」孟嫻把自己的規劃講了一遍，大到經營理念，小到餐桌擺設，無微不至，最後補充了一句，「我一直都有這個打算，就缺個合作人了。」

吳方成明白，以孟嫻的身份，多的是有人想找她合作，哪怕只擔上一個名譽，也會好上許多。

孟嫻的計劃確實很吸引人，也很成熟。

於是他問：「那菜譜？」

「菜譜自然我來定，你找幾個有些經驗的廚師照著做就可以，」孟嫻臉上充滿了自信，「不過，可別想著找我爸濫用私權。」

「我做的可是正當生意。」

吳方成心道，真要做點什麼灰色買賣，誰會拉著孟市長的掌上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