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夜訪案發現場

之前在夢境中的時候，安格爾並沒有特別的感覺，現在一覺醒來，強烈的飢餓感就像中午十二點終於下課以後趕去食堂的學生一樣，猛地向自己湧來。

安格爾摸著自己的肚子，這種真實的飢餓感。

「終於不再是夢境了么。」

他拿著一片麵包，就著麥芽酒胡亂塞進嘴裡，雖然只是最粗糙的黑麵包，但是在此刻的安格爾心裡，他覺得任何一次用餐都沒有這次用餐來的滿足和高興。

「先生果真是餓壞了，也難怪，午飯和晚飯都沒有吃......」

查爾斯小聲嘀咕一句，也不在意安格爾的吃像，自顧自拿著一個小勺子吃起水果沙拉來。

「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今天見到的酒侍應該已經死了。」

嘴裡塞著麵包的安格爾沒頭沒腦地冒出這麼一句話，見慣了生死的安格爾渾然不在意，就好像是在對著查爾斯問今天晚上什麼時候睡覺一樣自然。

查爾斯不知道為什麼安格爾會如此篤定，但是長久的搭檔讓他不由自主地信任著安格爾，既然對方這麼說，那麼一定有這麼說的理由。

「先生，風雪已經停下來了。」

查爾斯意有所指，安格爾自然明白查爾斯想要說什麼。

「那麼今晚就動身！」

..............

亨榭爾皇家街區十三號

「賽提斯，安格爾那傢伙按理說應該已經到地方了，七號能搞定么？這事情可千萬不能搞砸了，否則事情會變得很麻煩。」

「放心放心，一個下水道老鼠一樣的傢伙，就算在表世界如何出色，一旦進入里世界，還不是孱弱地如同羔羊一般，我相信七號能力，你也知道，一個偵探的對付方法。」

「我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否則漆黑守望者的審查官會親自來向你討要咖啡。」

電話被掛斷了，賽提斯的臉瞬間陰沉了下來。

「該死的漆黑雜種，要不是我進入了衰退期，你們哪敢這麼囂張。」

賽提斯的心情很不好，自從他做人體實驗被漆黑守望者發現以後，就成了這個樣子，要麼死，要麼臣服，一旦臣服，就是永無止境的壓榨，根本沒有一絲可供研究的時間。

亨榭爾市最近的命案，並非是人為造成的，而是因為捕食者的頻繁出現所造成的凡人死亡。

異常覺醒的人類因為不懂方法，而讓純凈的魂力種子被污穢的情緒所破壞掉，初生的魂種是最為脆弱的，萬一被情緒破壞，那這個人的下場就只有一個——變成毫無理智、只知道捕食吞噬活物夢境的異類，而作為亨榭爾市肅清流浪捕食者的相關負責人，賽提斯忙得不可開交。

以前亨榭爾市還沒有這麼多的捕食者，不過不知道為什麼，自從那名叫安格爾的凡人因為不斷地接觸被捕食的人類，莫名其妙地沾染上了介於活物和魂者之間才會產生的一種特殊香氣。

這種香氣對於沒有理智的捕食者來說，有著極為致命的誘惑，如果不儘快處理掉他，那麼亨榭爾只會成為捕食者的天堂，這也是為什麼漆黑守望者督促賽提斯的原因。

「都該死！等七號抓到你，我一定要把你關在地下室，割下你的血肉，好好看看所謂的香氣到底能不能提取出來。」

賽提斯聲色俱厲，從他的背後浮現出一個巨大的霧狀陰影，猙獰可怖的樣子彷彿下一刻就要將瘦弱的賽提斯撕扯碎片。

............

洛格希爾小鎮兇殺案現場。

安格爾和查爾斯帶著手電筒，趁著風雪剛停四下無人的時候，躡手躡腳地來到死亡發生的地方，洛格希爾小鎮上只有一個警局，平時維持一下治安還行，但是遇到這種事情的時候，他們能儘快了結就絕不會多耽誤一分鐘，就連現場也是草草地封鎖之後就收場了。

「這裡有個窗戶，先生。」

查爾斯繞過警察封鎖線，從一旁打開了緊閉的窗戶，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此刻在安格爾的眼裡，整個屋子周圍都瀰漫著一股淡淡的黑色霧狀東西，正如自己今天所見的『鬼化查爾斯』身上冒出來的氣體一樣。

安格爾不動聲色地把手槍別在腰間，跟著查爾斯翻窗進入房間。

房間內漆黑一片，就算是安格爾憑藉著出色的洞察力也只能勉強看清房間內的布置。

房間是典型的西境擺設，看得出來主人為了設計房間而挖空心思，桌椅板凳整齊地放在該放的地方，房間內的一切物品上還沒來得及積累灰塵，餐桌上還留著一些之前沒有用完的蘋果派，不過看樣子已經沒法用它來做為甜品食用了。

房間內一層安格爾和查爾斯兩人並沒有什麼發現，整潔如新的房子幾乎看不出來這裡曾經是兇殺案現場，彷彿只是主人出去度假了而已。

「看樣子我們得直蹦主題。」

「跟上我查爾斯！」

安格爾順著地上淡淡的霧氣，跟著它來到了屍體發現的地方——二樓卧室。

房間內的布置沒有一絲變化，現場被當地警察保護的很好。

安格爾看著眼前濃重的霧氣，基本已經猜到了事實，不過很可惜，兇殺案的元兇已經被自己解決了，那這個案子要怎麼破呢？安格爾皺起眉頭，望著眼前一團黑霧久久不語。

「這團黑霧，好像要比屋子裡其他的霧氣要濃很多的樣子？」

查爾斯則是在一旁試圖找到些線索，作為一介普通人，他沒辦法看見這些夢魂者留下的印記，再加上他發覺安格爾正在思考，更不好出聲詢問對方了。

「霧氣既然會慢慢變淡，那麼這團霧氣為什麼聚而不散？」

「武器的走向，流動，從一樓到二樓，徘徊，行動！」

安格爾猛地一驚。

「難道這裡還有另一個人！」

安格爾的手伸向自己腰間的配槍，自從他覺醒那個所謂的魂力種子之後，這把槍的彈夾就消失不見了，只是在槍柄的地方，有三顆子彈樣式的團圖案，刻印在上面。

「咣當......——！」

一聲物品掉落的聲音突兀地自樓下傳到安格爾耳朵裡面，在極為安靜的深夜裡這聲音是如此刺耳，安格爾回顧四周，本來在他前面查看屍體床鋪的查爾斯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

「該死！查爾斯！」

安格爾拿著手槍沖了下去，查爾斯的手電筒滾落在櫥櫃一旁，他以面部著地的姿勢趴在地上，不知生死，在他的身上，正趴著一團黑影，似乎是人類的樣子。

「嘿朋友，我不想傷害你，不過你能從我搭檔的身上下來么，我保證不開槍。」

安格爾手指已經放在了扳機上，只要對方有所異動，那子彈就會和他做朋友。

查爾斯生死未卜，時間一秒一秒地流逝著，每多一秒查爾斯就多一秒危險，也許是聽到了安格爾的喊話，又或許是察覺到了安格爾的氣息，那黑影突然把頭轉了一百八十度，直愣愣地盯著安格爾看過來。

那根本不是人類的眼睛，血紅色的眼眸透漏出對生命和鮮血的渴望，殘忍和暴虐充斥在黑影的臉上，那人怪叫一聲，猛地從原地向上一跳，四肢就這樣牢牢地抓住了壁爐上的牆壁，像一條壁虎一樣沿著牆壁快速爬行。

整個過程沒有一點聲音，他要不是親眼看見這些，安格爾都要以為眼前的黑影只是自己領居家的大貓。

「乖寶貝，到叔叔懷裡來！」

安格爾藉助自己洞察力仔細瞄準快速爬動的黑影，黑影在爬到安格爾頭頂的時候，一下子躍向地面的安格爾，速度又快又准。

「對，就是這樣，讓我好好愛愛你！」

安格爾沖著對方額頭用力扣下扳機。

「砰！」

經過魂種強化的安格爾身體素質此時已然超越了最初的他，這一槍僅僅是讓他後退了一步。「不錯，效果拔群。」

被強化的不僅僅是安格爾的身體，還有他那把本就威力大的出奇的手槍。

黑色的『屍塊』姑且這麼說吧，從他的頭頂就像煙花一樣裂開，整個黑影連帶他的無頭屍體在墜落的過程中迅速化成了黑煙，然後消失不見，安格爾吹掉還冒著紫煙的槍口，他有點無奈，這把槍哪裡都好，就是威力太大了。

叮！擊殺普通異化者，獲得積分10點。

叮！通過瞄準，你的槍法更好了，掌握技能：瞄準lv1，你的槍法現在可以比擬訓練有素的民兵了。

叮！你的天賦技能洞察，因為多次使用，派生出分支技能，黑夜視物lv1，現在你在夜晚看得更清楚了。

叮！額外獲得異化者通用能力，爬行，現在你可以如同蜘蛛一樣在任何地方爬行了，垂直牆壁，那是什麼？

安格爾明顯地察覺到和白天一樣的一股熱流沿著自己身體流淌著，不過卻比白天要小很多，比如白天的力量增幅是小河的話，那麼現在就是一股溪流。

擔心查爾斯的他並沒有留意腦海里魂種的不斷提示，他快步走到查爾斯的身邊，此刻倒在地上的查爾斯一動不動，他的鼻息紊亂，額頭上滿是大顆大顆的冷汗。

「喂！查爾斯，快醒醒！」

「喂！快醒醒！」

「似乎是在做噩夢？」

安格爾看著眉頭緊皺的查爾斯，從他的臉上看到了剛剛黑影殘留著的霧狀能量煙塵。

只能先帶他回去了，安格爾一隻手把查爾斯扛在肩上，一個縱躍就跳出了原本費力才爬進來的窗戶，消失在洛格希爾小鎮的夜色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