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公元
簡易知趣的閉上嘴巴,看著眼前「從天而降」的古裝男,欲哭無淚:「你,你又是從哪裡掉下來的?」
古裝男眉頭緊鎖,目光狠戾。
簡易回想起方才一路上的異常情況。猛然醒悟過來。
這廝,剛才跳上了自己的車頂。
「我的車!」她驚呼著,推開古裝男,踮起腳檢查自己的車頂,果然,原本鋥光瓦亮的紅漆,現在已經花的像貓屁股一樣。
「你,你,你,賠我的車……」簡易哭喪著臉,一把抓住古裝男的領口。
無奈古裝衣服沒有紐扣,這一扯,便露出古裝男半邊古銅色胸脯。
哇靠,這肌肉,要不要這麼壯實?
「該死!你竟敢偷窺本王!」古裝男惡狠狠的打掉簡易的手。
「你下手這麼狠!」簡易捂著自己的手,紅了眼圈。
這男人,懂不懂什麼叫做憐香惜玉?
不過也怪自己,好端端的,犯什麼花痴?
「你賠我車!」簡易指著車頂說,「整面車頂的車漆,全部要重新噴。你賠錢。」
「什麼東西,本王聽不懂。」古裝男不屑的瞅了一眼,重新用古劍抵住簡易的喉嚨,「說,你到底是誰?將本王帶到這個奇怪的地方有何陰謀?」
什麼跟什麼啊?昨晚上明明是他自己掉下來的,竟然怪我?
簡易哭笑不得。
莫不是遇到了神經病?
簡易上下打量著他,見他穿著打扮,確實有點像神經病。
頓時蔫了下來,好吧,遇見了神經病,這車漆得自己負責了。
一想到這裡,簡易就氣的不大一出來,正巧她看見張總的助理路過,於是她狠狠的推開古裝男說:「走開,你個傻子,別煩我。」
朝張總的助理跑去。
「你竟敢罵本王!活不耐煩了,信不信本王滅你九族?」古裝男刷一下拔出古劍。
簡易聽到聲音,連忙躲開。
那劍,帶著錚錚的劍氣,在張總助理的胸口停下。
那劍在陽光下泛著凄冷的光芒,顯然是個真傢伙。
助理嚇的變了臉色。
「簡,簡小姐,你,你,你,你這是帶人來砸場子?」
簡易鬱悶。
「我就算帶,也不會帶這個傻子來。」簡易說,「你們張總呢?我要找他算賬。」
「你膽敢再罵一遍?信不信……」古裝男劍鋒一偏,朝簡易刺去。
助理得到自由,「啊呀」一聲驚慌失措的慘叫,跌跌撞撞的朝公司里跑去:「快,報警,報警,有人要殺人了,要殺人了。」
我去,什麼個情況,簡易傻了眼。
但是見幾個保安拿著電棒朝門口跑來,簡易嗅到一絲凶多吉少。
也顧不上古裝男了,彎腰躲開古裝男的劍,轉身拉開車門,想開溜。
「想跑?」古裝男似乎並沒有正確的評估對面的風險,他一把拉住簡易,自己呲溜一下子,坐進了駕駛座。
「……」
簡易再次傻了眼。
「大哥,你幹嘛?」簡易快要哭出來了。
真是豬一樣的隊友。
雖然眼前這個人不是豬,而是個神經病。
「本王只需要你老實回答問題。」古裝男冷著臉說。
「回答你個鎚子呀。」簡易欲哭無淚,「你,你到那邊去坐,我們找個地方,姐姐我好好回答你。」
說著,她不由分說的將古裝男推到副駕駛座上,自己則鑽進駕駛座,一腳油門,「哄」一聲,將趕來的保安甩在了身後。
沿著大路一口氣飆了十分鐘后,簡易才選了一個僻靜的地方停了車。
發現古裝男還沒有系安全帶,她便微微起身,繞過他的身體,想幫他把安全帶繫上。
古裝男目光一冷,寬厚的手掌抵在簡易的額頭上,往後使勁一推,簡易的後腦勺一下子碰到了後視鏡上,疼的她眼淚旺旺。
「你這女人,剛才還一副貞潔烈女的形象,怎麼轉眼就如此不知廉恥?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誘惑本王!」
簡易有點蒙逼,這男人不光大腦有問題,還超級自戀。
「你腦子進水了吧,我只是想幫你系安全帶。」簡易捂著後腦勺坐回自己的位置,扯出駕駛座的安全帶啪一下子插進卡扣里。
古裝男冷冷的看了簡易一眼,似乎對她罵自己表示不滿,但是也依葫蘆畫瓢系好了安全帶。
算你聰明。簡易挑了挑嘴角:「你家在哪兒,我送你回去。」
「先回答本王的問題!」
「什麼問題?」簡易哭笑不得。
「本王的話從不說三遍,剛才已經說兩遍了,你再裝糊塗,信不信本王砍了你的腦袋!」古裝男目光凌厲,說話中,古劍已露出了劍鋒。
簡易無奈,這是個較真的瘋子。
「你懷疑你來到這裡是我帶你來的?」簡易問道。
「請叫我王爺。」
這瘋子病的不輕。
「好,王爺,」簡易不想和一個瘋子計較。
「難道不是你帶本王來的?」古裝男冰冷的目光盯著簡易。
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簡易覺得自己受了六月飛雪的冤屈。
「大哥,你明明是自己從房頂上掉下來的,我被人灌醉躺在床上,動都不能動,怎麼帶你來?你犯病也挑個邏輯好不好?」
「話不說二遍,請叫本王王爺!」
簡易滯了滯,這瘋子相當的固執。
「好,能不能請王爺您先告訴我,你掉下來前在做什麼?」簡易耐著性子,媽蛋,自己竟然和一個神經病聊起來了。
真是沒誰了……
「昨夜本王和皇兄喝完慶功酒準備回府,走在殿前台階上,那台階忽然裂開……」古裝男沉默片刻后,冷冷的說。
「咱們能認真對待這次談話么?」簡易一臉無奈,再這樣下去,自己也變成神經病了。
「什麼年代了?還王爺,皇兄,還是從裂開的台階上掉下來,你以為這是在拍戲?還是個反穿戲?你是小看了我的智商,還是高估了你的演技?這個借口很LOW!」簡易說。
「你最好改善下在本王面前的態度,否則本王分分鐘將你打入冷宮。」古裝男目光寒冷。
簡易側面瞟了他一眼。
古裝男寒目而視:「信不信本王挖了你的眼睛?」
簡易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見他那氣度,加上昨夜他掉落時的詭異,再加上他說的話,簡易心裡咯噔了一下,該不會,他真的是……
於是她小聲問道:「那個,王爺,請問您是哪個王爺?」
古裝男蹙了蹙眉,似乎極不情願回答這個問題,於是他從腰間扯下一枚玉牌扔到簡易身上。
簡易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撿起玉牌。
指端冰涼滑膩的觸感,證明這玉是上等的好玉,上面雕刻也是一流工匠水準。簡易爺爺喜歡收藏古董,自幼在爺爺膝下,學了不少知識。
將玉牌翻過來,正面用魏碑體刻寫的三個大字:「蘭陵王。」
如果說這個是贗品的話,那麼仿製的水準也是一流的。
簡易感嘆不已,細節處理如此到位,竟然知道南北朝時期流行魏碑體。
簡易看著他,心裡咕咚咚的打著鼓問道:「你蘭陵王?」
「恩」
「北齊的蘭陵王。」
「齊!」古裝男咬著字糾正道。
簡易這才想起,後人為了區分歷史上幾個叫做齊的朝代,將蘭陵王的那個齊國,稱為北齊。
「哦,齊國,那麼你的名字是不是叫高長恭?」簡易話一出口,古裝男眉頭又皺了起來,「誰給你的熊心豹子膽,竟敢屢屢對本王不敬,本王的名諱,是你一個侍妾能言的嗎?看來你不光要挖眼睛,還要割掉舌頭!」
我去,那不正是蘭陵王的名字么?簡易嚇的差點心梗死過去。
摸了摸手指間的玉牌,簡易明白現如今騙子技能高超,她必須慎之又慎,不能掉以輕心,被他騙財騙色就不好了。
「那你知道現在是什麼年代么?」簡易又問。
古裝男沉下了臉,極力隱忍著內心的怒火說:「武平四年。」
武平四年是個什麼鬼,簡易將車靠邊停下后,拿出手機百度了一下,竟然真的是北齊的年號,而且,據史料記載,這一年五月蘭陵王高長恭被北齊皇帝高緯賜了毒酒,享年33歲。
我操,現在正好是五月……
簡易覺得腦闊有點疼了。
再看他清亮的眼神,真不像精神病人,況且他昨天從天而降是自己親眼看見的,一起掉下來的還有那把古劍,簡易雖然不能識別古人,但是古董還是可以看見的。
那古劍,那玉牌,確確實實是古董。
如果他真的是蘭陵王,那麼他就是在被毒死的那一刻,穿越到現代了。
看慣穿越文的簡易,對反穿的戲碼倒也能夠接受,只是他看起來不過是20出頭的小鮮肉,竟然已經33歲了。
我的天,這個王爺是大叔!
簡易決定把現在的一切告訴他,讓他接受自己穿越到一個不同的國家和時空來,從而改變他想收自己為侍妾的想法。
於是,簡易清了清嗓子,為了增加自己所說話的可信度,她擺出和古裝男一樣嚴肅的表情說:「你說的武平四年我知道,我在歷史書上學過。那是北齊後主高緯的年號,」
見她直呼皇帝年號,高長恭的臉上鐵青。
簡易知道古代王爺是殺人不眨眼的,為了自己的小命,簡易連忙加快語速說,「我們現在公元2018年,用中國古代曆法來算是戊戌年,如果我的歷史知識沒錯的話,你所說的齊國,在我們看來是北齊,是魏晉南北朝的一個國家,公元550到公元577,因為皇帝姓高,所以我們又叫高齊。」
「公元2018?」古裝男愣了愣,剛才鐵青的臉蒙上一層冰霜,「你在戲弄本王?」
他伸手想要拔劍,但是車內空間狹窄,青銅古劍體積龐大,拔了一半便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