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拳打兒子劍砍爹

以葉山的見識，自是不難看出青鸞的不凡。

「來吧。」然而他卻雙手抱胸，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葉東眼眉一沉。一聲清鳴，青鸞劍化作靈蛇刺出。葉東雖未掌握什麼武技技巧，可他有三生葉，與青鸞交織呼應之下，這一劍，倒也別有一番韻味。

葉山一挑眉，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他鍛煉葉東，自然不僅僅是打，還要在打的同時，外加調教一番。葉山一側身，輕輕鬆鬆就躲過了葉東這一往無前的一劍。

「軟劍的妙用多在於詭辯，你這麼直來直去的可不行。」葉山出口，指點著兒子的不足。葉東當然也知道這一點，而這也是軟劍使用需要另外訓練一番的原因。不然那可就是傷敵不成，先要自殘了。

看葉東的樣子，葉山欣慰地笑了笑。看樣子自己兒子也知道哪裡不足，今天不就是專程找他這當老子的練劍來了。

葉東只是遲滯片刻，緊接著又是一劍。努力控制靈氣想要使劍身劃出的軌跡多一分變化。可面前可是他老子，靈犀角當之無愧的第一人。任由葉東將青鸞舞出一個個漂亮的劍花，可愣是連自己老爹衣角都沒摸到。

「你這是花架子還是砍人？」葉山口中訓斥，臉上卻是帶笑。雖只是這麼一會，他卻已然感受到自己兒子有了明顯的進步。也不愧是他葉山的種，端是人中龍鳳。

葉東一甩手，青鸞霎時猶如長編一般橫掃。葉山抽身避過，可葉東劍掃到一半，突然猶如靈蛇般刺出，直取自己老爹咽喉。

「好。」葉山眼睛一亮，口中叫了一聲。然而口中說著好，左手雙指一嘆，就將青鸞劍尖牢牢夾於手中。劍尖距離他喉嚨，也只於不到一寸的距離。

「好小子，你莫非要噬父不成？」葉山眼睛一等，嘴角卻含著揮之不去的笑意。

葉東乾笑兩聲，剛才太投入，一時竟忘了面前站著是誰？還好老爹神通廣大，不然自己真就有大麻煩了。

屈指一彈，將青鸞劍尖彈到一邊。葉山沉吟少頃，從懷中摸出了本小冊子遞給葉東，「給，這本劍譜你先用著，想要我葉家的八大絕學，就在七日後的家族大比自己去拿。」

葉東懷著欣喜將劍譜接過，甭管這是什麼等級，好歹自己也將有個一招半式了。自己老爹隨手拿出來的，雖不至於太好，但肯定也不會太差。

「你日後兵刃若選擇軟劍，功法武技什麼就要花些心思了。用軟劍的人不多，精通此道的人就更少了。至少你老爹行走江湖這麼多年還從未遇到過。」葉山說到。

葉東心裡暗自撇嘴，您老行走江湖多年？大半輩子還不是在這靈犀角窩著。迫不及待地翻開手中劍譜，葉東臉上立即露出失望的神色。

看他表情，葉山沒好氣的道：「這劍譜只是一些常規劍式，你想要獨屬於軟劍的招式，還是等你日後自己去找，這稀罕玩意我葉家可沒有。」

葉東何上劍譜，在心裡默記一遍。再怎麼樣也聊勝於無吧。

「你先熟悉一下，過會我再給你當陪練。」葉山擺了擺手。

「不用。」葉東睜開眼，他現在終於發現三生葉的第二個妙用。方才那一番招式，他只是簡單地看過一眼，便已瞭然於心。尋著心底那廝悸動，下面，就是要好好打磨的時候了。

「這麼快？」葉山驚異，可還不等他有所反應，葉東手中的青鸞便已乍然而至。

葉山眼神一凝，他能清晰感受到葉東手中之劍與之前的不同，可，再怎麼不同，在他這個老子眼裡也還是小兒科。

葉山伸手，就欲再次將青鸞抓魚手中，可就在手心即將碰觸到劍身的一刻。「怎麼會？」葉山一愣，心中暗叫不好。

青鸞原本當空直下的劍招忽的扭轉，葉山原本也想到了這一點，手掌隨之而動，可出乎預料的竟是青鸞有了第二次變化。最後竟繞了個圈，避開葉山手掌。

心知不好的時候，葉山便抽身後退。可斜劈而下的青鸞，還是不輕不重地在他肩膀劃出一道血痕。

「好小子。」葉山嘴角抽搐，也不知是該氣還是該笑。笑自己兒子天賦異稟、天資聰慧、天縱奇才，又氣自己這當老子的，竟然在自家兔崽子手下吃了個暗虧。

葉東呵呵一笑，手中動作不停。老爹也明顯認真起來，開始與他你來我往。

漸漸地，葉東閉上眼，身體完全交給了手中之劍，自己則細心體悟著這劍式中的每一個細節。

葉山越打越是心經，漸漸地，他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生了個妖孽的事實。這小兔崽子而今狀態明顯是在戰鬥中頓悟，手中之劍也從最初的生澀到熟練，再到行雲流水。

青鸞被葉東時而當做長編揮舞，時而又堅如金剛。最後還時不時地來一下靈蛇吐絲。

葉山一直未動用靈力，只是用自身部分拳腳力量在和葉東打。可隨著時間的推移，葉山不得不驚駭地發現，若自己再不拿出兩下子的話，在葉東面前，說不定還得吃個暗虧。

軟劍的詭變，在葉東手上也漸漸體現了出來。而葉山不會知道，更不會想到，在此刻的葉東腦海，正有一套嶄新的劍譜漸漸成型。

這套劍譜脫離於原先劍譜，除了常規劍式之外，卻又融入了軟劍的奧義。隨著劍譜在腦海中的成型，葉東地頓悟卻並未停下。這就是三生葉另一個逆天能力——推演，或者說衍生更恰當些。以一個點為基礎，生長出一棵參天大樹。

勾、斬、挑、刺，所有軟劍的劍式在葉東腦海結合推演，並得出一套完整的體系。

和他交手的葉山也正是漸漸明白了這一點，才說自己生了個什麼奇形怪狀出來。

旋繞事，這在常規劍招中雖然也有，可用軟劍施展出來，卻又有一番別樣的效果。青鸞在葉東手中旋繞不息，這到了最後，他竟是只用這一招便與自己老爹陷入糾纏。

忽的，葉山眼神一凝。在葉東手中青鸞劍上，隨著他手上旋繞式連綿不停，隱隱地，似有一層青綠劍光延伸而出。

葉山目中金光一閃，兩人事前便約好訓練時不得動用靈力，否則起不到鍛煉的效果。然而此刻的葉東卻顯然是打破了這個規矩，但葉山卻知道他不是故意的。望著葉東那依舊緊閉的眼眸，葉山嘴角就忍不住地翹起。

青鸞劍的舞動越發洶湧，如狂風倒卷、又如山海咆哮。隨著劍鋒舞動，一道翠綠色劍芒好似匹鏈，抽打著四周一切，更欲將風暴中央的葉山給就此絞殺。

「自創武技么？」葉山嘴角笑意漸漸收斂，神色也趨於凝重了下來。忽的，風暴之中突兀地探出一條靈蛇，直取葉山心口。這靈蛇端是凌厲，可卻無聲無息，在這風暴地掩映下更讓人防不勝防。

「臭小子，盡知道玩陰的。」葉山嘴角抽搐一下，退後一小步，猛地一拳轟出。拳風如狂風過境，與靈蛇碰觸，摧枯拉朽，徑直轟在了靈蛇后的葉東身上。

四散的風暴之中，葉東的身影好似一片枯葉，猩紅的鮮血從他口中四不要錢地噴出。

葉山眨了眨眼，暗道一聲壞了，看葉東落在遠處一動不動，心中更是直往下沉。他也沒想到，葉東這一招聲勢不小，想不到卻那麼不經打。他也沒用兩分力氣啊，該不會把自己乖兒子給打死了吧？

想到這，向來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他，也不由一陣心顫，忽有種無所適從的感覺。葉山腳步沉重地走向葉東，聽著他那幾近於無的呼吸，不知多少年沒有哭過的自己，也感覺眼眶有些濕潤了。

「東兒！~」終於，最後一絲理智也被喪子之痛所湮滅。更何況，自己兒子還是那樣優秀、那樣了不起，卻在剛剛自創武技成功的時候，被自己這個當爹的給一拳頭打死了。

「孩而他娘，我對不起你！」悲呼之中，大漢身影跌跌撞撞，就在快臨近地上奄奄一息的愛子時候。

「老傢伙，看劍！」暴喝聲中，葉東身形拔地而起。那樣子，哪還有一點奄奄一息的模樣？

葉山腳步頓住，愣神的他只是一瞬便明白是怎麼回事。這次他是真的怒了。敢玩弄他老子的感情？今天不叫叫你怎麼做人，你龜·兒子還不知道他老子是誰？

青鸞劍與拳頭碰觸，沒有任何反抗地便被盪開。葉東胸口再遭重擊，霎時倒飛而出，砰地一聲砸在地上。這次他是真的變成死狗了。

昏迷之前，視線中望著老爹那依舊余怒未消的神情，葉東心中輕語：「老爹，我愛你。」

葉山心中一顫，原本滿臉怒容的面色緩和下來。走上前，將地上的葉東抱起。看著他蒼白的面色，嘴角卻依舊掛有一絲壞壞的笑，葉山笑著搖搖頭，「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