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第三局比賽NK選擇打中核,DOM依然選擇自己最擅長的射手核。

淵陽一直從小地圖上觀察二隊打野的情況。他的節奏是挺好的,控野控龍做的都不錯,抓邊抓得也還行。總之,二隊的打野比淵陽預想的要好一點。

這一局比賽更多的是看中路沉醉的發揮,如果他能carry,NK還是有贏得希望。但比賽的壓力不能放到一個人身上,而應該所有人共同承擔。

第三局NK打的一般,二隊打野沒拖後腿也沒有高光表現,沉醉發揮還不錯,但DOM入侵野區打的很兇,根本不給貂蟬發育的空間。

貂蟬確實秀了幾波,但收益不大。

沒什麼懸念的,NK輸掉第三局比賽,比分來到0:3。

此時,DOM再贏下一局就可以在總決賽與OP會師。

NK再次做出調整,換下二隊打野,夏冰重新上場。

第四局NK依然選擇打中核,夏冰使用百里守約打野。

淵陽看到這個英雄就頭疼,想到了賽季初被夏冰守約支配的恐懼,也想起了自己在NK的最後一戰。

NK換上夏冰好像也沒什麼不同,打野發揮的空間也不大,但隊伍的配合比第三局要好一些。

夏冰守約的準度一般般,大約有百分之五十的命中率,這個概率在比賽中算是低的了。

不過這一局他的隊友表現要稍微好一點,可能是因為相信夏冰的指揮,也可能是因為打過一局熟練很多,最大的可能是如果這一局輸了,他們註定與總決賽無緣。

這一局雙方打得有來有回,各有優勢。

但最後一波DOM將所有技能都打到貂蟬身上,貂蟬先陣亡,NK一下子失去了主心骨,其他人打的猶豫不決,最後遺憾落敗。

比賽台上,遊戲剛一結束,夏冰就放下手機,趴在桌上。

淵陽從比賽台上的屏幕上清楚看到他的肩膀輕輕顫動著。

其他人的動作幅度更大些,有的仰躺在座椅上,有的偷偷用手拭去臉上的淚水。

淵陽所在區域似乎變成一幅畫,被鋪天蓋地的藍色渲染,不留一點空隙。悲傷的情緒在空中瀰漫,壓迫著每個人的神經,有些粉絲已經控制不住哭出聲來。

淵陽只是心疼台上的夏冰,也遺憾不能與他總決賽痛快地一決高下。

NK退場后,淵陽也起身離開,繞了一圈來到NK的休息室,敲了敲門聽到應答后推開門走進去。

休息室的人聚在一起,圍在沙發周圍,聽到開門聲后,動作一致地看向門口。

淵陽心中略有一點尷尬,但面上不顯:「夏冰是不是不舒服?」淵陽沒有出言安慰NK眾人,害怕戳傷他們的內心。

眾人讓出一條路,淵陽透過人群,看到躺在沙發上的夏冰,面色潮紅,表情有點痛苦,手指反覆揉按著頭部穴位。

淵陽走進,將手放在夏冰額頭上,夏冰皺了皺眉后,緩慢的睜開眼:「淵神……?」語氣帶著疑惑和不確定。

手下的額頭很燙,淵陽思量他已經高燒到神志不清的地步,有些不悅的問:「吃退燒藥了嗎?」說完順手擦掉夏冰額頭上的冷汗。

夏冰略顯無力地閉上眼,語速很慢的說:「比賽前吃了,不過剛有點效果后就又發燒了。」

淵陽有點心驚,「那怎麼還不去醫院?!」聲音不自覺的加大許多。

啊啊啊拍拍淵陽肩膀:「剛要送他去醫院,他不同意就又吃點退燒藥,說再看看效果。」啊啊啊使著眼色,希望淵陽勸勸他趕緊去醫院。

夏冰雖然有時候脾氣很倔,但一向聽淵陽的話,淵陽做出的決定,夏冰很少會拒絕。

淵陽這才反應過來為什麼還沒去醫院,他知道夏冰對醫院很抵觸,但事不宜遲,他必須要帶著夏冰去醫院。

淵陽拍了拍夏冰的臉,試圖喚醒他的意識:「我們這會去醫院,行吧?」

夏冰表情痛苦的搖了搖頭,「我不想去。」

「你都難受成這樣了,不想去也得去!」淵陽提高聲音,攙扶著夏冰想將他拉起來。

夏冰一開始很不願意,賴在沙發上不起,淵陽就一直使勁,夏冰只得順從對方,撐著腿小心站了起來。

剛一站起來,夏冰腿一軟,往一邊歪去,淵陽連忙騰出一隻手摟住他的腰,另一隻手拉住他的胳膊架在自己肩膀上,讓他往自己身上靠。

夏冰渾身無力,只好將全身重量放在淵陽身上,一雙眼若睜未睜,口中呢喃著什麼。

淵陽也不和發燒到腦子不清楚的人計較,摟著他往外走。

啊啊啊在一邊幫忙,「我們跟你一起去醫院吧?」

淵陽抬頭掃了大家一眼,「沒事,我自己就行。」

淵陽徑直走到休息室門口,NK幾人跟著他的腳步送他們離開。

淵陽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忽然停下,NK眾人疑惑的停在他身後。

「下賽季,加油。」淵陽最後還是說出了這句話,一句說是鼓勵但沒什麼用處不過徒增傷懷的話語。

走出休息室,淵陽一手摟住夏冰的腰,一手伸進口袋拿出口罩給他和自己帶上,然後換一個出口,避開體育館外等待的粉絲。

到了醫院,淵陽直接掛了個急診號。

接待他們的醫生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女子,打扮幹練,衣服整潔卻未施粉黛。

醫生幫助淵陽將夏冰放在床上,一邊仔細詢問情況,一邊做些常規的體格檢查,諸如體溫,心率等。

淵陽將自己從啊啊啊那裡聽來的情況一一細說,醫生認真的聽著,時不時點了點頭。

醫生摘下聽診器,「沒事,不用擔心。你帶他去輸液室打點滴,他只是高燒,退燒之後就好了。」

淵陽點了點頭,拿著醫生開的單據繳費后輸液。

夏冰在護士扎針時短暫的清醒過來,「這是在哪?」話語中有點迷茫。

「在醫院,你再睡一會,等你醒了我們就能走了。」

夏冰猛然睜大眼睛,「醫院?!我不是說不來的嗎?」

淵陽輕拍他的後背,安撫著他,「乖,你睡一覺我們就走了。而且你在休息室答應我了。」

夏冰又皺了皺眉,仔細回想自己是否答應過。頭腦里一片空白,想什麼都沒有印象,就像是年久失修的電腦,點開一個軟體卻等不到它響應。

夏冰儘可能的放鬆身體,告訴自己,既來之則安之。

慢慢的,夏冰又睡了過去。

淵陽心裡低嘆,幸好燒糊塗了,不然這會不知道要怎麼鬧呢。

夏冰的母親在他十二歲時去世,是自殺而死。

十二歲,恰是一個人逐漸建立三觀,豐富對世界認知的時候,也恰是人開始進入青春期,日益敏感的時候。

她的母親用一把小刀,一池水結束了自己的生命,而留給夏冰的是鋪滿血水的浴室,空蕩的醫院走廊和紅紅的三個字--手術中,而他的母親最終也沒能留下生命。

淵陽不知道他的媽媽選擇自殺時是否考慮過自己十二歲的兒子,也許有,也許沒有,無論答案是什麼,留給夏冰留下的傷只多不少。

以前夏冰說這件事時穩穩的剋制住情緒,但淵陽還是從他顫抖的雙手上窺得一絲失控。

不過直到最後,夏冰也沒說他媽媽為何自殺,沒說他爸爸那時在幹什麼,更沒說他自己是怎麼挺過來的。

他不願說,淵陽也沒再問。

淵陽轉頭看向歪在他肩膀上的夏冰,他的臉頰褪去潮紅,變得有些蒼白,五官擠在一起暴露著主人的痛苦,還有些不安的用額頭反覆蹭著淵陽的肩膀。

淵陽右手輕輕在他背後滑動,低聲說:「沒事,都過去了。」

夏冰恍惚中聽到他的聲音,慢慢睡熟。

淵陽小心收回自己的右手,伸進口袋裡拿出手機,先給教練發個消息說明情況,然後在微信群里告訴大家自己有事今晚不回去了。

淵陽正在打字,不經意間碰到夏冰的胳膊,冰冷的觸感讓他在碰到的一霎那躲開,而後伸出左手搭在夏冰手上感受溫度。

唔,像是夏日裡燥熱的雙手觸碰到細膩的瓷器,淵陽在心中難得做了一個比喻。

他小心移開夏冰的頭,慢慢脫**上的外套,然後調整夏冰的雙手,將其規矩的放在雙腿上,再用外套蓋在夏冰的雙腿,最後將他的頭重新移到自己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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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電競職業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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