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一切都變了
「是。」
冷月白尋思了一會,依舊淡淡道:「你想知道我要去做什麼,還是你想要我去做什麼?」
「您已經知道要去做什麼了。」
「找鳳凰?」
末再次垂下腦袋,是默認了。
「忘見吩咐你的?」冷月白問。
「主人並不知道。」末了,末又補充道:「是以前不知道,不過如今未醒,所以...」
「所以要醒來了才知道。」冷月白幫末把話說了出來,因為她不想再這樣糾結這個問題下去,便問:「忘見不知道,為何你會知道?還等著我醒來?」
「末是主人的過去,故取名為末。」
末的話讓冷月白明白過來,說:「未是忘見的將來?」
「是。我們都是師尊從主人身體里抽取出來的記憶。」
「師尊?記憶?」
「師尊便是主人的師父。」
冷月白抿了抿唇:「所以你,知道忘見所有的過去?包括牠在神界抑或天界的事情?」
末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點頭。
「和他相處那麼久,你都不曾想過要透露於他知道嗎?」
「不能。」
「為何?」
「師尊將我們抽離主人身體,就是不能讓主人在成為人類的這段時日知道將來和過去。」
冷月白捋了捋末說的話,信息量太大,大的讓她有太多想問了。
「那你知道那日在雙子崖,鳳皇衝進崖底的時候,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麼?」冷月白問:「是魂飛魄散還是從崖底去了另一個地方?」
末的眉頭緊了緊:「您怎麼問起這件事?」
「你不是應該知道嗎?」
「那您怎麼會知道?」
冷月白疑惑了片刻,還是將自己剛在被青光柱困住的時候,經歷過的夢境。
末,還有地下的鸞鳥和山神聽后,都一副難以置信的面孔瞅著冷月白,雲無自然除外。
「到底是哪一樣?」冷月白依舊又問。
「確實死了。」
「會因為鳳皇而復活嗎?」
末的眼眸里劃過一絲意想不到,點頭:「是,鳳皇有使世上的任何起死回生的法術。在凡間流傳的浴火重生,便是鳳皇的浴火。」
「重生,所以忘見、白澤和窮奇都重生了?」
「是。」
「你可知道,當年雨神曾言,在白澤升神的時候,天兵天將會來支援,為何到最後,誰都沒有來,反倒只有鳳皇?」
「這應該是,天道的安排。」末低低道:「具體的原因,末並不知曉。」
「又是天道安排,這到底要安排一場什麼樣的結局,才滿意?」
「小白。」雲無急忙飛過去,慎重道:「不可在光天化日之下質問天道。」
「是,末也是這樣認為。」
冷月白嘆了口氣,對於雲無和末的勸解她表面上是聽了,但是心底又是另一番心思。而她也不信,白澤會選擇和窮奇同歸於盡並不一定是因為自責。
也許,還有另外的原因呢?冷月白如是想。
末見冷月白若有所思,又繼續道:「銀劍,還請您帶走。」
冷月白回過神,看了一眼腳下的銀劍:「這是白澤的。」
「是的。」
「你將銀劍給我,忘見可知道?」
末沒有回答冷月白的問話,而是徑直道:「這把銀劍本就是能找到白澤的唯一之物,只要您去找了鳳皇,便能知道白澤,此時在何處。」
「你知道白澤在哪裡?又或者是忘見告訴你,白澤在哪裡?」
「主人不知道,也未曾與末說過。而是在主人作為人類的時候,師尊與末提起過。」
「那又為何交於我?」
「師尊說過,圓月之夜是您降臨生之日,而能找到白澤的只有你,也唯有你。」
冷月白瞳孔縮小:「我?!」
末點頭:「所以將銀劍交於你是最好不過。」
「圓月之夜。」冷月白屏住呼吸:「圓月之夜是我的降生之日?!」
「是。」
「你們會出現在田家村,就是找我?」
「是遇見你之後才知道,師尊吩咐主人抓窮奇的目的就是能遇到您。」
「又是師尊?他到底是人還是妖?」
末默了默才道:「他是神。」
「也是天道安排的?」
「末不清楚。」
「你家主人會清楚。」冷月白不是疑問,而是肯定:「他恢復記憶了就會知道,是不是?」
末只搖頭,未作答。這樣的意思模稜兩可。
冷月白捋了捋複雜的心緒,轉而問:「那你師尊可是知道,我的身世?」
「未曾說過。」
「你們也沒問過?」
「我們也是在遇到了您才知道師尊的意思。而後是一路南上,聯繫不到師尊。所以,見了鳳凰之後,一切應該都真相大白了。」
「你如何能確定,找到鳳皇一切真相就會浮出水面?」
「因為你是為白澤而降生。」
末的這句話,如同一道雷猛地劈在身上。冷月白感覺不到疼痛,只有無助的接下這個現實。
什麼身世、什麼真相,一切被這句話打的支離破碎。
冷月白乾乾笑了笑,忽覺得,自己就像是白澤的替代,談不上有自己的人生,那般糟糕的身世。
「為白澤而生。」
「為白澤,而生。」
......
冷月白愣愣的重複叨念著這句,直到無力的蹲坐下去,才幽幽的住了口。幸好托著她的是銀劍,如若是自己的法力,根本支撐不住失意的她。
「小白。」雲無神情哀哀的看向冷月白:「你別這樣,或許不是那個意思呢?」
「末也是如此覺得。」末急忙道。
鸞鳥也飛了上來:「小白,要不我們儘快去找鳳皇問個清楚?」
山神依舊立於地上,微微仰頭,沒有動靜。
良久,冷月白才從自己的思緒中緩過神,眼眸已然失去原有的光澤,暗暗淡淡。當看見手腕上,本是白色的兩顆白玉珠泛著青光之時,几絲亮光在她眸里劃過。
就像一灘死水遇到暴雨的洗禮,活了過來那般。
「雲無,你看。」冷月白將白玉珠送至雲無眼前:「珠子又變色了,兩粒。」
雲無眨了眨眼睛,神色沒有詫異,很平常。牠問:「你是不是覺得這珠子像是為你指引什麼?」
冷月白緩緩搖頭,憑著記憶慢慢道:「第一次變色是碰到你;第二次是檮杌;再來是重明鳥,而後是九重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