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謀13

庶女謀13

太夫人得知宣庄帝見了劉芳的那一瞬間就昏倒了,冷笑著道,「當初我也只是猜測,沒想到,還真是真的。」

這種齷齪的事情,實在是有些讓人難以接受。

劉芳擔心太夫人會被氣壞了,趕緊拿了一顆護心丸給她服下,坐在她身旁,撫著她的後背緩緩道,「姑祖母,您無需這般惱怒,現在正是關鍵的時候,幾位伯父,也應該病了。」

不然,恐怕那人發瘋起來,會對柳家出手,這可不是劉芳想要看到的。

太夫人緩了緩,嘆了口氣,閉了閉眼睛,睜開看著劉芳道,「放心,我會跟他們說的。只是你,也要小心才是。你可不能出事啊,須知道,劉家,可就剩下你們幾個了,你們任何一個人,都不能有損,明白嗎?不然,我以後還如何跟你們的祖父交代?」

劉芳點點頭,鄭重道,「姑祖母您放心,我絕不會有事的。」

太夫人伸手僅僅拉住了劉芳的手,滿是擔憂,看著她道,「我知道你這個孩子性子倔強,但你一定一定要答應我,絕不能有事。」

劉芳再次鄭重點點頭,「姑祖母,您放心,我不會有事的,我保證。」

哪怕會受傷,但她一定會活著,好好活著,看著這個世界發生改變,向著更好的方向改變。

太夫人這才沒有再多說什麼,讓她回去休息了,然後找了安國公他們過來,跟他們說了之後的安排。

安國公點點頭,「母親放心,兒子已經讓懷堅①安排幾個孩子先去了沛城。」

聽聞是安國公世子柳譯安排的,太夫人也就放心下來,沒有再多問什麼,她看著幾個兒子道,「柳家旁支的族人,若是想要離開的,就安排好人手送他們離開吧,此次的事情,誰也不知道最終結果如何。能不連累他們,就不連累了吧。」

安國公幾兄弟都站起來行禮應下了,隨後再商量了之後的事情,便各自離開。

安國公卻去了劉芳居住的院落,對她道,「有空,回府來見見你母親,她想你了。」

為了讓安國公夫人不要總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身上,劉芳當初才會選擇住在太夫人這邊,而不是回安國公府。

但既然是安國公親自過來說了,她也應該過去看看她。

見劉芳應下,安國公拍了拍她的肩膀,也就走了。

劉芳抬頭看著晴朗的藍天,眼神悠遠,不知道,事情開始之後,是不是真的能如她所願。

劉依走過來,對劉芳道,「閣主,劉壹他們到了。」

劉芳回神,轉頭看著她,「那就開始吧。」

劉依點頭,「是。閣主。」

當天晚上,慕容玖回到府上時就接到了消息,讓他後天到萬佛寺上香。

慕容玖抹掉了那一枚梅花印記,洗漱換衣之後,他站在窗前看著窗外的星空,心中終有有了一絲波瀾。

終於要開始了。

…………

二皇子府,二皇子得知了今日宣庄帝昏迷的消息后,就一直待在書房裡寫字。

到了晚上,二皇子妃端著晚膳進去,看著臉上滿是凝重的二皇子,將晚膳放在桌上,對他道,「殿下,您真的決定要這麼做?」

二皇子放下筆,抬頭對她說,「從皇兄去世的那一天開始,我就已經知道會有這麼一天。父皇怎麼會甘心將皇位傳給我呢?」

說到這裡,他有些諷刺的一笑,道,「想必,父皇是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世了,這才會藉機將我禁足在府中。」

不是真的就不是真的,再怎麼假裝的好,也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二皇子嘆了口氣,緩緩道,「只是,我實在想不明白,當年是如何能夠發生這樣的事情,母妃又是如何能夠狠心的將妹妹送走的。」

二皇子妃也嘆了口氣,道,「那殿下您,日後是要離開這裡嗎?」

二皇子慕容玘(qi,第三聲)笑著道,「是啊,回到我原來就應該回去的地方。」

二皇子妃點點頭,「那殿下記得要帶上我。」

慕容玘看著二皇子妃,臉上的笑容終於是真摯了些,「你就不怕我會連累你嗎?」

文山劉氏,現在可依舊還是不可說的存在,這個身份,可不見得是什麼好身份啊!

二皇子妃笑著道,「當年,我父兄都去世了,陛下為了堵住天下悠悠眾口,特意將我接進宮中,還冊封我為郡主,可京中誰人不知,我其實就是一個孤女罷了,既無豐厚嫁妝,更無煊赫家世。他們都不願意迎娶我,只有殿下,是您當時請旨,讓我免於尷尬的境地,得以成為現今人人艷羨的二皇子妃。殿下,不管您以後是誰,去哪裡,我都是您的妻子。您別忘了,你我已經有了孩子,為了他們,您也不能丟下我,和我們的家。」

慕容玘眼睛微微酸澀,笑著點頭道,「好,我答應你,絕不會丟下你,也不會丟下我們的家。」

二皇子妃這才鬆了口氣,不管他要做什麼,只要能夠一直帶著他們,哪怕是死,也能一家人死在一起,這就足夠了。

這些年,宣京之中,貴族圈中,誰人不羨慕二皇子妃,畢竟皇子中,能想二皇子這般愛重正妻的,實在少有。

雖然二皇子府上也有側妃,幾位妾室,可二皇子妃知道,她們根本沒有和二皇子發生過任何事情。

而她們,都不過是跟她一樣的可憐人罷了。

二皇子也僅僅只是給了她們一個安身之處,庇護之所,並非是貪戀美色才納她們進府的。

外人看到的是二皇子府中的和樂融融,甚至幾位庶出的公子姑娘,二皇子妃都對待他們與親生無異。可只有二皇子妃自己知道,他們都不是二皇子的孩子,他們的父母都躲在二皇子府中,可對外卻並不能如此說罷了。

這種事情,或許有些荒唐。可二皇子就是這麼做了。

他暗中為府中的側妃,妾室尋找能夠託付終身的良人,偷偷的給他們舉行了婚禮,還在衙門裡登記了婚書。

別人都以為京兆府尹是二皇子的人,其實不然,只不過是因為他替二皇子做了這些隱秘的事情,所以才會與二皇子走的近一些。

同樣的,心知自己的真實身世的二皇子,從來就沒想過得到那個位置,只是因為現在,這才一直裝作參與了奪嫡。事實上,所有跟隨在他身邊的人,其實都是那個人送來他的身邊。

而他們,也一直都在等待著,等待現在的這一天到來。

終於,這一天是來了!

慕容玘跟二皇子妃在書房裡商量了一夜,第二天天大亮,慕容玘就接到了消息:陛下再次宣召了明珠郡主。

慕容玘眼瞳一縮,看著二皇子妃,二皇子妃起身道,「殿下放心,我現在就進宮去給母妃請安。」

慕容玘點點頭,「你要小心。」

「殿下放心吧。」

說罷,二皇子妃就去後院換了正裝,坐上車駕趕去宮中。

與此同時,天未亮就接到旨意的劉芳,也已經穿著一身郡主正裝來到了正陽殿。

病了一場的宣庄帝,臉色有些蒼白憔悴,可他還是硬撐著身子,堅持要見劉芳。

劉芳知道這是為了什麼,她帶著劉依進宮,卻在車上對她說,「進宮后,不管發生什麼,你都不能顯露你會武功,明白嗎?」

劉依點頭應下,卻一臉擔憂的看著劉芳道,「閣主,您真的要這樣做嗎?」

劉芳眼神深沉,道,「不這麼做,柳家就會徹底被我牽累。」

劉依點點頭。

回想到剛才宣旨官來太夫人府上,宣召劉芳時,劉依就覺得這事並不簡單。尤其是,閣主當時正準備去安國公府給安國公夫人請安,那位宣旨官卻連閣主去換衣服的時間都不大願意給。要不是太夫人身邊的嬤嬤在,恐怕閣主真是連郡主的正裝都來不及換了。

可見,這次進宮,絕對是危險重重。

到了正陽殿,劉芳坦然的走進去,看著臉色蒼白憔悴,卻依舊眼神陰沉的盯著她的宣庄帝,神態平靜的好像根本不知道他宣召自己到底是為何一般。

宣庄帝看著她那挺直了的身姿,就如同當年那人站在竹林之中,身姿挺拔,神態嚴肅,甚至有些厭惡的模樣。

他還記得,那人對他說,「你我只是同窗,萬不可有如此想法,你說的這些,日後不要再說了,否則,我只能告知父親,將你們都全逐出文山!」

宣庄帝當時宛如天崩地陷,覺得自己的一腔真心都被他給扔在地上,肆意踐踏。

那一刻,他是真的恨他,恨透了他!

尤其是,在他得知自己竟然還有通房的時候,那神情,他永遠都不會忘記。

現在,那樣想像的一張臉,再次出現在他的眼前,宣庄帝的心中,再次湧現出那不為人知的恨意,與心痛。

他看著劉芳,聲音淡淡,緩緩的問道,「你是柳謹?」

劉芳緩緩行禮,道,「回稟陛下,臣女正是柳謹,柳家嫡長房嫡女,在柳家排行第三。」

柳家二房,三房各有一個庶女,早就出嫁了,至於柳譯兒子他們這一輩,暫時還沒有姑娘出生。

因此,現今的柳家,也就只有劉芳這麼一位待嫁閨中的嫡出姑娘了。

宣庄帝見她大言不慚的竟然承認自己是柳謹,他氣笑了,冷冷的看著她,道,「朕知道你要做什麼,可惜,你太不謹慎了,這樣的一張臉,你怎麼就敢出現在朕的面前?難道,你就不怕朕直接下令殺了你嗎?」

劉芳笑笑,「柳家剛剛立下大功,陛下卻要砍殺了柳家的嫡女,不知,陛下是打算如何向天下人交代?」

宣庄帝眼睛微眯,「你很聰明,可聰明卻不識時務的人,往往是活不長的。你退下吧,以後,就不必出現在朕的面前了。」

劉芳行禮,正準備轉身離開,卻停了停腳步,轉身看著宣庄帝道,「陛下可還記得,當初您奉先帝之命前去燕國,差點命喪異國,是誰千里奔波,不畏生死將您給救出來的?您大概已經忘了,那時的您,身受重傷,是他,硬生生背著您殺出重圍,並且安然護送您回的宣京。為此,他自此都不能拿劍,落下了一生殘疾,就連從前最喜歡的草書,都無法再寫了。您,難道就從來不愧疚嗎?就從未因此而夢魘?您殺他的時候,就沒有一點點顫抖,遲疑?」

宣庄帝看著她那張臉,聲音冷淡,表情冷漠的問出了這樣的一番話,胸口一悶,臉色青白,忍不住噗的一聲,吐出了一口鮮血,再次昏倒了過去。

侍監總管慌忙上前扶住了宣庄帝,看著劉芳,彷彿看到了那個人再生了一般,心頭滿是冷寒。

劉芳冷冷的看了已經昏倒了的宣庄帝一眼,轉身帶著劉依就走了。

這樣的人,氣死活該,嚇死他也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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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懷堅,柳譯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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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足常樂(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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