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自畫像
我吃了一驚，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三樓陽台的窗帘布被風吹的飄了起來，卻沒有半個人影。
「哪兒有人？」
「不是，我剛剛明明看到有人的啊。」
「走吧。」我沒讓她再說下去，帶著她來到了別墅的大門口。
我停下腳步，不著急進去，而是半蹲下來，從隨身帶著的挎包裡面取出了一盞長明燈，劃了一根火柴，點燃。
柯欣好奇的瞅著我，「你點油燈做什麼？」
我白了她一眼，「這叫長明燈，逝者已逝，生者長存。長明燈能夠祈福保平，給迷惘中的人指引方向。」
「切，封建迷信。」
點燃長明燈后，我將它擺在了大門的正對面，然後掏出鑰匙，將大門打開。
門一打開，就有一股子刺鼻的風撲面而來，我趕緊用手捂住了口鼻。
這屋子果然邪性，關了幾個月，陰氣、怨氣、晦氣鎖在裡面出不去，連空氣都變得渾濁不清。
「走，進去瞧瞧。」
進入屋子，找到開關將燈打開，才看清楚屋內的格局。
一樓沒有房間，而是一個開放式的大廳，沙發、壁爐、用餐一應俱全，是中西方結構的結合體。
「別說，房子還挺漂亮。」
我的目光被壁爐上方的一幅畫吸引住，那是一副一米長的人物畫像。
畫中是一名半果的女子，面容姣好、身材豐滿。
最神奇的是，畫中女子的眼睛炯炯有神，並且似乎一直在盯著我看，無論我走到哪個方向，她都會看著我。
明明畫沒用動，女子的眼睛也是靜止的，為什麼會發生這種情況？
「這女人，怎麼一直在看我了？」我狐疑說道。
柯欣走了過來，噗嗤樂了，「沒文化，這叫焦點透視。在繪畫的過程中，被畫者的目光和觀察角度自始至終都保持一致，那麼畫作呈現出來的狀態，就會是這種『一直看著你』的樣子。其實，就是我們日常拍照片所說的『看鏡頭』。」
「不愧是女大學生，懂得挺多啊。」
「我在大學念的是文物保護專業，對這些多多少少都有了解。」
「原來如此。」
柯欣走開繼續觀察其他的東西，我則繼續觀察這幅畫。
我發現，在畫的右下角有一個落筆簽名，名字寫的是——陳雨萱。
「陳雨萱？不就是自殺那位嗎？這幅畫居然是她的自畫像。」
「等等，什麼味兒？」
我靠近了聞了聞，常年跟靈異詭譎的事物打交道，讓我的鼻子變得異常靈敏，我聞到，該畫作上有一抹血腥味。
雖然很淡，但依舊存在。
「蘇陌，你過來看，這裡還有一幅畫像。」
我尋聲走了過去，在大廳的拐角處果然又看到了一幅陳雨萱的自畫像，跟剛才那幅大同小異，並且，這幅畫像中也有淡淡的血腥味。
「上樓看看。」
來到樓上，發現二樓要比一樓設計的溫馨的多，如果說一樓更像會客場所的話，二樓才有了「家」的感覺。
同時，在二樓我們又發現了兩幅自畫像。
「算上一樓的兩幅，都已經四幅了。陳雨萱就那麼愛繪畫？還是說，這裡頭有什麼蹊蹺？」
正在我思考的時候，忽然間，屋子裡面的燈，暗了下來。
不是熄滅，而是變得有些昏暗，就像是燈泡的壽命到了，光線變得渾濁、暗淡。
要說一兩個燈泡變暗了還情有可原，怎麼整個屋子的燈泡都暗了？
我心裡頭咯噔一下，知道情況可能不太對勁。
柯欣咽了口吐沫，有些顫抖的站在我身旁，「蘇陌，怎麼回事？」
我沒有說話，雙眼不停地轉著，小心翼翼的觀察四周圍的變化。
忽然，一陣陣嘎吱、嘎吱的響聲由下而上傳進了我的耳朵。
「什麼聲音？」
我轉頭看去，發現聲音是從樓梯口傳來的。那樓梯是旋轉式設計，樓梯也不是水泥的，而是用硬木鋪成的。
腳踩上去，會有嘎吱、嘎吱的響聲。
問題是，此刻我跟柯欣都在這邊，樓梯上一個人都沒有，怎麼會發出聲響？
嘎吱、嘎吱、嘎吱，聲音不斷響起。
並且詭異的是，一聲伴著一聲，從低到高，就像是有人從樓下往樓上走，腳踩在一層又一層的木板上，發出的陣陣響聲。
看著那空無一人卻發出響聲的樓梯，柯欣的手心裡頭滲出冷汗。
「蘇陌，我看今天就到這裡吧，我們明天白天再來看吧？」
「白天？白天陽光照射，陽氣大盛，有點髒東西都躲了起來，能看得出什麼？」
今晚我們還什麼線索都沒有查出來了，就這樣被幾聲腳步聲給嚇回去，我蘇陌以後還怎麼在圈子裡頭混？
「你呆著別動，我上樓看看去。」
陳雨萱是在三樓自殺的，後來的租客也是從三樓跳下去死的，想要查出線索，必須上三樓。
「別，你等等我。」柯欣緊緊跟著我。
我們沿著剛剛莫名響動的樓梯往上走，走著走著，柯欣抬起頭往上瞧了一眼，突然間尖叫一聲，腳底下的木板咔嚓斷裂成兩截！
「柯欣！！！」
我一把摟住了她的腰，將她從斷裂處拉到了我身旁。
好在我及時抓住她，如果讓她掉下去的話，估計得摔個半死。
「怎麼這麼不小心？」
「不是的。」柯欣警惕的看著樓梯上方，怯生生的對我說道：「剛剛我抬頭往上看，看到樓梯口有個女人探出半個腦袋，睜著一雙眼睛在偷窺我們！」
她的話讓我渾身上下直起雞皮疙瘩。
柯欣繼續說道：「還記得剛進來那會兒我說看到陽台有個女人站在那嗎？跟剛剛偷窺我們的女人，就是同一個人！」
我深呼吸幾口氣，朝上看去。
樓梯口空空如也，什麼人都沒有，但是我確定，柯欣是不會說謊的。
這棟房子，比我想象中要兇險的多。
「繼續上。」
「啊？」
「就這麼回去的話，我們一無所獲，至少要弄明白這房子是怎麼一回事再回去。」
我拍了拍柯欣的肩膀，帶頭往上爬。
幾個大跨步后，我順利來到了三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