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忘情小成
轉眼間，四月已到，仙山招新和英雄榜揭榜的日子相繼到來，此時的畈陽城熱鬧非凡，比以往的每一次盛會都熱鬧。
街頭巷尾，攤邊桌坊，酒樓茶舍，男女老少，走著的，坐著的，普通百姓，修行之人，三兩個聚一起，一旦搭上話，都在說著每天發生的新鮮事兒。
「繼顏天才和沐三小姐的故事之後，嚴沐兩家終是要較量一番的，很值得期待了……」
「焦芃能拜在溫真人門下，是讓人服氣的，不管是在競技場大放異彩一夜成名，還是在招新大會上又添驚喜一路向前……」
「傅家又出了幾棵好苗子啊，尤其是那個傅誠誠……」
「……」
畈陽城南街的一個路口，臨街的大樓，某一個小陽台上，有一個很顯眼的硃紅色小亭子，其周圍的綠植盆栽長勢良好，繁花似錦，翠葉如玉。
亭中有一桌二椅，桌上有一小巧的茶座，兩旁各坐著一個中年男人，看向車水馬龍的街道，一邊聽著鼎沸的喧鬧聲，一邊品茶曬斜陽。
過了許久，茶水都喝了一壺，夕陽欲要下山，兩人這才開了口。
「這次招新條件比以往嚴苛許多，但最終確定的人數卻是近十次招生人數的總和，還有多的！」
「誒，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前幾月，妖族那邊搞個大會，據說也搞得風風火火的，熱鬧得很。
這些年，人族妖類都是人才濟濟、英雄輩出……
不知道死老天這次又在醞釀什麼味的酒？」
「誒呀！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我們這些小人物連仙山的門檻都進不去，就不要在這裡杞人憂天了。
天塌下來，有仙山頂著。
他們要是都頂不住了，那我們也是沒轍的！」
「說得也是，小人物就要有小人物的自覺和活法。
就是遺憾啊，兩天後在仙山舉行的英雄榜榜主的爭奪賽，我們不能親眼見證啊！」
「仙山的門檻高，咱們感受不了那現場氣氛，就等著錄影直播解解渴唄！」
「……」
隨著城中各種有趣的故事和值價的消息產生，大家的關注點不再集中在顏天才和雪瘋子的事情上。
雪瘋子這事就像一攤泥水，真實的存在著。
只要水不蒸發乾涸，那攤泥水就一直存在著。
或者說，就算泥水暫時沉澱下來了，只要有人拿根棍子攪和攪和，或者伸腳踩幾踩，泥水就會再次渾濁。
即使水分蒸發泥土龜裂，某天再來一場大雨，泥水灘就會再次形成……
而現在，就是處於暫時沉澱下去的時候。
事實就是事實，何況當事人並不否認事情的存在！
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不了！誰人還沒有一點缺陷？誰人還不會有個小病小恙？
只是他們本來就引人注目，再加上始作俑者的煽風點火，礙不著人的屁大點事，也會鬧得滿城風雨，天下皆知。
……
山墨水綠，葉翠花芳。
漫天飛舞的桃紅如雨，在土黃色草鞭的裹挾下，灑向天邊多彩的晚霞。
風無痕，雨無聲，無雷聲，無閃電，天氣晴好，天邊晚景勝是溫柔綺麗。
兩個人影站在桃花林邊，看著那方花雨瞬間移動遠處，最後紛紛灑落，接著入眼便是風雨下的無聲狼藉，萬千生靈碾成泥。
「恭喜小師父鞭法得成！」柏穎由衷的祝賀，語氣裡帶著輕快。
「得成？早著呢！」
雪卿說話間，衣袖揮了幾下，霎時間，狼藉重歸原樣，桃紅笑立枝頭迎東風，遠處生機勃然恢復。
風雨無影，天邊晚霞依舊，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時間無聲，自雪卿知曉自己的病情到進入花田草坊也不過一個多月的時間。
情緒是需要時間來消化的，就像修鍊也需要時間的磨礪一樣。
要說想通了，完全不在乎了，那是不可能的。
但只要在黑暗中窺得一絲光明，那就是生機的源頭。
就如她很久不曾進步的鞭法，如今能悟得一二，便是窺得前行的力量和動機，鞭法取得小成就是水到渠成的事。
忘情，忘身，不是要刻意忘記、迴避或者壓抑，而是坦然接納自己，不完美的自己，糟糕的自己。
鞭風不再如往日那樣橫行無忌、盛氣凌人，滿是包容平和。
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
就是對她當下忘情鞭法的最好詮釋。
「算是因禍得福吧，終於悟透了這鞭法的第二層！」
鞭法有突破，雪卿心情不錯，她伸手搭在柏穎的肩上，認真的看著自己這個如姐妹般的徒弟。
「阿穎這些天進步也不小吧？看你一直在鼓搗你們家那塊破銅爛鐵！」
「啊？呃！像是找到一點感覺了，但很快又沒有啦！有什麼牽引著，又抓不住的感覺！」
柏穎第一次聽師父這麼說自己家的祖傳法寶賦神陣盤，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慢了小半拍。
「慢慢來吧！我們是不是該出去了？」
雪卿擁著柏穎的肩，兩人往出口方向走去，順口說道：「不知道還能不能趕上招新和揭榜？」
「今天已經是四月十三了，招新怕是趕不上了，不知道揭榜落幕了沒有，還能聞到點氣氣不？」
柏穎側頭看了一眼雪卿，見她神色如常，如是說道。
……
十五日一早，天邊還泛著魚肚白，仙山盟的演練場里，陸陸續續的，便開始有人進場。
辰時末，演練場的看台上便已經是人山人海，大家都在等著見證本屆蓮衍英雄榜榜主的誕生。
偌大的演練場與看台之間，已經被層層陣陣隔離開來。
儘管如此，因為有了仙山的刻意布置，通過投影球，也能清楚的看到裡面發生的一舉一動，就算是在離場中心千里的距離，也如發生在眼前。
辰時末，溫南帶著仙山盟一眾長老入座正位，各大修行門派世家代表也都入座。
傅筠走上演練場的主台，環視了一下四周的人群，目光最後落在溫南所在的方向，見對方點頭示意，她便緩緩開口。
「眾所周知，每一屆英雄榜的選拔晉級，規則都會不同，但榜主的爭奪只有一個亘古不變的規則，勝者為主。」
傅筠說著指了一下前方，示意大家看投影球。
只見屏幕上，相繼出現五個青年男女的影像，而看台上的人已經歡呼起來。
「傅誠誠！」
「詹可！」
「封度！」
「嚴嘉愷！」
「沐櫻！」
「……」
傅筠手輕抬，場內外瞬間安靜下來。
「我現在宣布，蓮衍第六百九十六次英雄榜榜主爭奪賽現在開始。」
傅筠說完，場下是一陣陣歡呼聲。
「接下來的賽程將由霏長老主持。」
說著，傅筠離開，一個藍衣老者走上主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