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循序漸進
因為外公在這兒住著，葉春好只要有離開的意思，老頭兒抓著柯浴光就是一頓打，嚇得葉春好也不敢提離婚的事情了。
都一周了，葉春好每天在外公的監督下跟柯浴光保持著格外客氣的生活狀態。這麼客氣下去根本沒戲啊！可愁死外公了。
：「外公。您大老遠的來一趟北京，應該是我們好好照顧您才是。怎麼能讓您天天給我們做飯呢。」葉春好放下琵琶，洗個手就想去接過外公手中的炒菜鏟子。
外公有些戀戀不捨的嘆口氣：「外公過兩天就回去了。老家那邊不能沒有人。今晚，有些話，咱們祖孫必須得說清楚。你該玩兒的玩兒，該忙的忙。」
葉春好自然知道外公要說什麼了。咬咬嘴唇，把琵琶放進自己的小卧室，就去給招財倒貓糧了。
柯浴光下班后看到給招財倒貓糧的葉春好，看到在廚房裡忙碌的外公。不由的一臉幸福的笑容。
：「吃飯！」外公吆喝了一聲。
小兩口乖乖坐在桌子邊上。
：「菠蘿咕嚕肉，外公的拿手菜。春好，你嘗嘗。」柯浴光說著就給葉春好夾了一塊。
葉春好『哦』了一聲，十分拘謹的吃了一口。
外公看著熱情似火，波濤洶湧的外孫，又看看內心毫無波瀾，一直處於拒絕狀態的孫媳婦。放下碗筷：「春好。我後天就回老家。想把我在世上唯一的親人，我的外孫子，柯浴光託付給你。行嗎？」
小兩口也立即放下碗筷。柯浴光剛想打馬虎眼，就被外公一個眼神給止住了：「小光。我不是想難為春好。只是想在回老家前，把話都說清楚。我這個年紀，過了晚上都不見得能知道早上的事兒。春好，你母親過世也就半年吧。我現在的心情跟你母親當時是一樣的。你母親怕你沒人照顧，把你託付給了小光。我承認，小光在這件事情上做的十分糟糕。可是，請你看在我這把老骨頭的份兒上，給他一次機會。我了解我的外孫，他是真心喜歡你。春好，你能接受我的託付么？」外公說著，眼含淚光。
葉春好低下頭，摳著手指頭，為難的不知道要說什麼好。猛然抬起頭，盯著外公，她極少這樣堅定的直視別人：「外公。您是長輩。不用這樣的。這件事情，我覺得現在有必要說清楚。關於柯律師跟我的婚姻，自始至終都是那麼的荒唐。其實，我對著媽媽的遺像說過，我會用一年的時間來適應這段荒唐的婚姻。這一年，我會盡心儘力的照顧柯律師的生活起居。如果能過下去，自然是好事。如果過不下去，就當是報答柯律師在從媽媽生病直到去世這段日子為我所做的事情。這都快半年了，很顯然是過不下去的......所以，您不必為了維持柯律師和我之間的關係而這樣傷神。」
柯浴光都聽傻了。敢情小白兔打一開始就沒對自己抱任何幻想，再回想自己那些又渣又騷的表演......自嘲的笑笑：「一直以為你軟糯嬌嗲，沒想到竟這麼有主意。」
葉春好抿抿嘴唇，搖搖頭：「柯律師，我並沒有不相信你。只是不相信我自己。你這麼優秀，我又是這麼平平無奇。差距太大，過不到頭是正常的。我也曾幻想過......」
：「你不用幻想。咱們可以過下去。從現在起，無論為我做什麼事情都是因為我喜歡你！」柯浴光激動的打斷葉春好的話。說著，就把桌上的菜全都推到葉春好跟前，盼望她趕緊吃一口。
柯浴光長吁一口氣：「葉春好，你聽著。且不說還沒到一年。只說咱倆之間的緣分。咱倆之間的緣分大了去了，你欠我的，得用一輩子來還。」嚴肅，正經。柯浴光現在不能跟葉春好說自己是柯正義的兒子，也不能讓葉春好見到柯正義。否則，葉春好立刻就會明白自己之前是在報復她。啞巴吃黃連，自己挖坑自己跳唄。
葉春好哪知道著背後的曲折，面對柯浴光堅決不離婚的態度，愁的要死：「果然欠人情才是最難還的啊！柯律師，是，我打心底里感激你。可不可以換一種方式報答你。除了婚姻之外的任何一種。」無奈的試著跟柯浴光商量。
外公看著小兩口的僵局，嘆了一大口氣：「行了，都趕緊吃飯吧。春好，等會兒給我彈一曲家鄉的《彩雲追月》聽聽吧！」
：「嗯？外公不是住在成都么？」葉春好歪了歪頭。
：「哦，我外公......」
：「吃飽了就收拾桌子，刷碗！明天送你媳婦兒去表演！」外公沒有給柯浴光說話的機會，這孫子還真不會來事兒啊！
葉春好到小卧室去搬古箏了。
外公又斜了一眼剛剛刷好碗的柯浴光，柯浴光麻利的跑過來幫葉春好支古箏架。
：「謝謝柯律師。」葉春好輕聲道謝。
外公在一旁念叨著：「我啊，土生土長的廣州人，小時候家裡窮，父母走得早。跟著一位賣藝的師傅一路漂泊來到成都。師傅到成都后得了病，沒多久就走了。於是我又到酒館里當學徒。就這樣在成都有了自己的家。有了這手藝。有了這個讓我操碎心的孫子！」沒好氣兒的看著柯浴光。
：「怪不得外公要聽《彩雲追月》呢。那我就獻醜了。」葉春好說著，就開始演奏了。
柯浴光站在外公旁邊，看著演奏曲目的葉春好。全神貫注，指尖翻騰，眼睛里的光彩隨著曲目的節奏變化著，風韻、雅緻。
外公看著已然入定的外孫只笑不語。
一曲完畢，葉春好靦腆的笑著：「外公，您還想聽什麼嗎？」
外公戳戳傻子一樣的柯浴光：「獃頭獃腦的，第一次聽你媳婦兒彈古箏吧！你媳婦兒問了，想聽什麼。」
果然......外公真是個老人精啊！他老人家都開口了，葉春好自然不能收起古箏不彈了吧。抬起眼眸，看向柯浴光。
神仙凝望，柯浴光哪受得了啊！就覺得心臟『哐哐』亂蹦。憋了半天：「青，青，《青城山下白素貞》。」
還真是懷舊啊！葉春好心裡吐著槽，認真地演奏了完整版的《青城山下白素貞》。演奏完后，又抬眼眸楚楚的看向柯浴光，似是在問：可以結束了么？
柯浴光也終於明白為什麼許仙看了白素貞一眼就無法自拔了。
外公來回看著小兩口：「行了。趕緊休息吧。春好明天還有演出。小光明天還要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