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被拋棄了嗎

他的神情哀悼：「也許光明已經拋棄了我們，就像曾經那樣。」

他們，是被拋棄的。

徐球突然開口，「但是你們沒有放棄對光明的嚮往。」

「沒有放棄抗爭。」

「為什麼？」

牛軻廉沒有看他，眼神空茫地追逐著門外的陽光，「因為，我們終究是向光的。」

「我們是為了光明而創造的。」

「那你是怎麼想的？」問的人顯然是有點好奇。

「我？」

他嘴角扯出一點弧度，想要笑起來，但是失敗了，耷拉的嘴角終究還是耷拉著，「我是怎麼想的，不重要。」

破碎的陽光灑落在地上，影子在陽光在無所遁形。

陽光在骨頭間隙中穿過，讓完整的影子變得十分斑駁。

他的目光暗沉，直視著地上的影子。

小骨頭下意識地退了一步，從心地感受到了一股違和，雖然不知道違和在哪裡，但是他最喜歡的up主說過：一切的違和中肯定隱藏著秘密，而秘密，意味中麻煩，糾纏和恐懼……

身體下意識地退後，影子的光斑隨之而動。

這驚醒了牛軻廉的意識，他抬起了頭，看向了屋外的骨頭們。

門內與門外形成了鮮明的對峙關係。

儘管陽光透過綠房子照到了房子裡面，但是經過一層的剝離，房子里的陽光總是比不上房子外的陽光灼熱。

陰冷的房子，灼熱的陽光。

多鮮明的對比。

他的嘴角終於扯出一絲笑來，只是這笑，讓骨頭髮冷。

小骨頭再一次地從心後退一步，目光下意識地追尋著骨前輩的身影。

前輩兇殘歸兇殘，但是在這個時候卻意外地可靠。

骨前輩……

骨前輩站起來了。

膝蓋骨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雙手交叉，向上一彎，雙拳一握，骨頭咯吱咯吱響。

場面一度緊張。

「要要打起來了嗎？！」李司這麼想著緊繃起骨頭，時刻關注著，等著恩人骨頭的信號。

張哥有些不解地注視地場面，不明白不就是講個故事，怎麼就感覺要鬧掰了？不過這不重要，保命就行。

他腳尖向右轉動，做好了隨時跑路的準備。

只見徐球咯吱咯吱地響著骨頭，又混動了一下自己的骷髏頭，然後伸出雙臂。

！！！

要打起來了嗎！

打起來了嗎！

牛軻廉深深地注視著徐球，嘴角還是扯著那些讓人說不出意味的笑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然後。

眼睜睜地看著徐球雙臂向上，伸了個懶腰，還打了個哈氣~

？？？？？

？？？？？

懶腰？？？

哈氣？？？

就這？

就這？

就這？？！

他半眯著眼睛，用手骨捋了把頭蓋骨……啊。禿頭。

又懶洋洋地放下手臂，「你們先講著啊~」

「我先去旁邊解決一下人生大事，等我回來喲~」說著，朝牛軻廉眨了一下眼睛。

李司：「人生大事？」

「哎呀~骨有三急，上個廁所啦~」他朝綠房子的左邊走去。

懶洋洋地走過李司，小骨頭身前，嚷嚷著，「讓讓，別擋路。」揮手讓他們走遠點。

於是幾隻骨頭順利地離門口遠了那麼一點，站在門外和牛軻廉形成感天動地的四角關係。

幾骨一牛，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他走遠，見他在綠房子拐角站定轉身，朝他們喊了句，「別偷看喲~人家會害羞的~」

害……

害羞……

的……？？？？？

這句話並沒有活躍動現場的氣氛，身形漸遠，而場面，也變得更加寂靜。

誰也沒有說話，誰也沒有輪動。

奇怪的氣氛籠罩在陽光下的他們，綠房子的陰影與他們的陰影平行拉長，彷彿永不交集，而穿梭其中的陽光，又把他們牢牢地聯繫在一起。

……

徐球很快就回來了。

他懶洋洋地離開，又懶洋洋地回來。

從容地回到了原地，又從容地坐了下來。

他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氣，「害~這天氣可真耀眼。」

像是什麼凝滯也沒發生似的問：「剛剛說到哪了？」

四周還是安靜著。

他撇撇嘴，不滿地嘟囔著，「哎呀，不就是說故事被打斷了嘛，別生氣~被生氣~生氣來得快~」

「我也不是故意的~骨有三急，也不能你一邊講著往事，我一邊在旁邊撒尿吧！」

「這多不好意思啊！」

……

「……」

牛軻廉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之前保持的古怪笑意再也沒維持住。

心情又糟糕，又無語。

「你……」

他才開了個頭，就又被徐球截住了，「好了，好了，別生氣了。」

只見徐球從骨頭縫隙中掏出一團皺巴巴的東西，往牛軻廉身前一遞，「這個給你看看，別不開心了。」語氣平常敷衍，又帶著一些難以察覺的溫柔慈祥。

這是！

團紙？！

是……骨折價的紙團？！！

嗎？

小骨頭感到自己的頭蓋骨一涼，又是一個退步。

雙眼直視前方，戰術性後退。

紙團緩緩展開，表面皺巴巴的，紙色也並不均勻，有些地方還帶著白點，有些地方泛著深深淺淺的枯褐色。

是張年代久遠的紙。

上面寫著：

XXX年知名作家三X兩X在知名網站上發布了消息，詢問該網站的的定時發布功能為什麼消失X見了。網友義憤填膺，向該作者推薦某知名網站，X點，XXXX定時功能很好，一天定100個都行……

——X019.X2.1X

牛軻廉笑了，語氣古怪：「這種古老沒用的東西？」

雖然是難得看見的紙張，但是有什麼用呢？

徐球難得正常地笑了，「舉起來，在陽光下看看。」會發光哦~

他看牛軻廉沒動作，「看看吧，你會開心的。」

牛軻廉沒有什麼表情，雙手緩慢地舉起了手中的紙張，陽光透過紙張，溫柔地照在牛軻廉的身上。

瑩瑩的綠意從紙上透了出來：

我埋葬了最後一個朋友，可惜，沒有朋友來埋葬我了。

大家都感染了……

希望，殘留的種子能好好的……我要去前面黑暗那裡，讓種子稍微輕鬆一點吧……希望，光明能重新到來……我走了，親愛的朋友，別傷心，很快，我也會來陪你了……

徐球溫柔地注視著：「你看，沒有被拋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