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門動了，我不彈了

吃飽了沒事幹，去教室趴著又擔心擠壓到脆弱的胃部。

像往常一樣，廖秋月戴著耳機在學校里遊盪起來，她想通過這種方式確認學校在【世界二次元程度＋10】的浪潮下有什麼改變。

廖秋月就讀的這所學校還蠻大的，光操場都有三個。

分別是近幾年才修好的橡膠足球場，已經有些年頭的水泥籃球場以及自建校就存在的僅有兩個籃板和幾台乒乓桌的老操場。

這個時間段所有操場都靜悄悄的，廖秋月沿著每周都會聚集在這裡舉行升旗儀式的橡膠足球場走了一圈，還特地去中心的草地上拔了根小草。

原本的人工假草變成了貨真價實的天然草地！而且是兩種色差明顯的草種！

強忍著在這片草地中撒歡打滾的衝動，廖秋月輕嗅了下小草散發出的芬芳，小心翼翼地把它栽了回去。

如果說天然草地是學校帶給廖秋月的第一個驚喜，那麼老校區的變化就是第二個驚喜了。

作為學校的過去，老校區在橡膠足球場用來充當觀眾席的水泥台階的背後，在廖秋月的記憶中是塊設施破落的小地方。

綠漆鐵門的老教學樓、頂端殘留著十字架印記的禮堂、掛著黑灰色籃網的籃板、略微傾斜的乒乓桌、躲藏在牆根的小賣部...這些述說著時光無情的痕迹都變了。

建築還是那些建築，正如那個著名的國王與三個畫家的故事一般，畫家用高超的技藝掩蓋傷痕僅留下了歲月的魅力。

走進那間不知道曾經承載過多少學長學姐回憶的小賣部，廖秋月瞧了瞧，買了根棒棒糖就被逼仄的空間趕了出來。

實際上廖秋月不是特別喜歡吃甜食她更喜歡薯片之類含有鹽分的食物，只是，進了小賣部，被打著毛線至少60多歲的老闆娘目不轉睛的盯著，真的很難轉身就走。

隨手拿的5毛檸檬味棒棒糖，上面的商標是一個活躍在90後記憶中的牌子，近幾年比較式微，因為不管是價格還是發膩的甜味素都太過廉價，現在更流行號稱健康又好吃的高檔零食。

懷揣著廉價棒棒糖，廖秋月向著靠近校門的圍牆方向走了走，那邊是真正意義上的老校區，據說明年就廢棄的僅有四層高的老教學樓坐落於此。

站在狹隘的甬道班房樣式的綠漆鐵門外，廖秋月觀察了下一樓的整體結構，教室裡面連空調都沒有，光是站在這裡就彷彿能看見學長學姐們趴在桌子上縮成一團的樣子。

雖然廖秋月她們也一樣，空調幾乎不會在冬天開放，那是夏天才會用的東西。

走廊兩邊的洗手間也很古老，透過門口可以看見裡面貼滿了瓷磚，連個洗面盆都沒有，洗手的地方放在外面的小水槽，裡面耷拉著幾根拖把。

看來畫師高超的技藝也有遮掩不完的東西，對學生來說，老教學樓實在不是什麼良善之地，廖秋月簡單的看了兩眼就走掉了，轉向禮堂。

禮堂正對著教學樓，光從體積上來看貌似比教學樓還大，尚能看出幾分教堂風格的大門被嶄新的鐵鏈子纏繞著。

手機適時的換上了一首肅穆的曲子，廖秋月依稀記得音樂老師有介紹過自身久遠的歷史。

這裡曾是天主學校，外國傳教士和當地鄉紳富豪一同建成，由此看來，禮堂比教學樓還大也是可以理解的了。

禮堂很少有使用的機會，廖秋月一次都沒進去過，可能過幾年有機會去一趟，參加誓師大會什麼的。

從教堂改造成禮堂，裡面是否殘存遺失的信仰？又或者埋藏有上個世紀的古董？因為骰子帶來的變化，廖秋月的小腦袋裡出現此類亂七八糟的幻想。

然而，威風凜凜的鐵將軍鎮守著禮堂大門，廖秋月觀察了一下，沒找到足以讓一名身高139cm的女生鑽進去的縫隙，往裡推出的縫隙最多只夠她往裡看一眼。

！有人在彈吉他？

透過縫隙，廖秋月好像在禮堂的舞台上看見了一名淡黃長裙的女生拿著吉他演奏，正當她側頭取下耳機打算重新確認這一點時，舞台上的女生消失了，有什麼白色的光點一閃而逝。

躲起來？還是...

突然感覺風變大了一點，廖秋月往後退了兩步，縮著脖子把領子立起來警覺的環視了一圈。

恐怖遊戲或者電影經常有這種橋段，去看縫隙的時候以為自己看錯了，再次確認的時候被拉進去成為說明鬼怪兇殘的消耗品。

雖然都8102年，廖秋月原本也是不信這些嚇小孩子的糟粕的，但現在遇見了骰子，三觀差不多也該重塑一下了，以往的東西得用辯證的思維去看。

快步離開禮堂，廖秋月去升旗台下坐了一會兒，期間扯掉耳機公放了幾遍收費大悲咒的試聽前奏，確認自己應該是沒被什麼糟糕的東西纏上后，才放下心來老老實實地回教室了。

走之前她還特地把棒棒糖留在升旗台上作了個揖，算是感謝國旗給她帶來的安全感，至於收費大悲咒...等以後『緣分』夠了在相見吧。

「...即使有一天我消失了，好像夏天也還會再來...」

彈完這一段吉他，水皎輕輕地呼了口氣。

學校不支持社團活動，禮堂後門的鑰匙是音樂老師給她的，她經常利用午休時間在這裡彈吉他唱歌什麼的。

這是屬於她的秘密場所，剛剛門動了一下，嚇得她把手上的吉他都停了，躲在第一排的座位下用化妝鏡觀察周圍的情況。

時針正好指到13點，她該回教室了，下午還得和數學殊死搏鬥，音樂老師肯把鑰匙給她用的前提就是每次月考都不許出現不及格，她一直在警戒線上翩翩起舞。

暑假的時候完全把學習放一邊了，導致她一踏入初三就被摸底考試迎頭痛擊，所幸那次不算月考，這次無論如何也得把學習成績補上，否則就不能使用這個秘密場所了。

用絹布擦了擦吉他弦，又小心地調試了下，水皎把心愛的吉他放進箱子從後門走出禮堂。

燈光亮起來了，勤勉的學生從來都不缺呢，要是有在音樂也這麼勤勉的同伴就好了。

水皎望著教學樓嘆了口氣，這時，一陣調皮的風兒從她身後經過，她也警覺的縮起了脖子。

去升旗台那邊站一會兒吧...

回頭望了望禮堂，水皎突然想起音樂老師談到過的學校七大不可思議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