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起源

叮！叮！叮！叮！叮！

叮！叮！叮！叮！叮！叮！

阿富汗的沙漠某處，山洞裡響起了打鐵的聲音，空曠的洞壁使得這個聲音不斷地放大、回蕩。

一個身材消瘦的小個子面對一面洞壁跨立著，他的胸前掛著一把中國製造的56式衝鋒槍，脖子以上被土黃色的阿拉伯方巾包裹得嚴嚴實實，只有一雙棕褐色的眼睛注視著這個世界。

棕褐色眼睛滴溜溜地轉了一下，打量了下四周，在發現了頭頂那無處不在的礙事攝像頭后，他若無其事地哆嗦了下，提拎了下褲腰帶，可是這把年紀比他老爸還大上一輪的快一米長的步槍和他瘦小的身材搭配在一起，讓他提褲子的動作顯得很是彆扭和滑稽。

小個子系好褲腰帶后，也沒洗手，伸手就去拿放在一旁的彈藥箱上的餐盤，餐盤裡放著兩塊臉大的饢和兩瓶飲用水。

「這玩意他一個花花公子能吃得慣嗎？」

小個子嘀咕道，腳步仍是向著發出打鐵聲的房間。

「嗞啦！」

「咚咚咚。」

小個子敲了敲鋼門，房間里的金屬淬火聲戛然而止，一個充滿磁性的男聲傳出來道：「誰？」

這是地道的美式英語，小個子很無奈，只能操著卡帶般的中式英語道：「呃……那個……我……你的……飯。」

鋼門底部的小擋板被拉開，正好夠小個子把餐盤遞進去。

房間里的男人接過餐盤后，很是不滿地抱怨道：「又是這種難吃的東西，這都兩個多月了，我連片綠色的植物都沒看到，難道這些傢伙都把菜葉拿去當頭盔了嗎？」

小個子吃力地聽著那男人的嘲諷，他也沒有辦法，只好希望裡面這個話癆能夠發現那塊饢上的信息。

畢竟在這個賊窩裡混了快三個月，一點小伎倆還是能用的，要是能幫上裡面那兩個男人就好了，尤其是那個話癆的傢伙。

房間里很快就傳來了吞咽東西的聲音，但那個話癆男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樣子，吃東西也堵不住他的嘴，各種含沙射影的辛辣諷刺俚語層出不窮。

但是很快，東西就吃完了，鋼門的小擋板拉開，餐盤遞了出來，小個子伸手去接，一個疲憊但溫和的男聲道：「謝謝。」

小個子低頭看去，餐盤上的食物殘渣被人擺放得很有個性——「OK」。

小個子的手一傾，那食物殘渣擺放的字跡就隨著餐盤的傾斜掉落在地，他隱藏在方巾下的嘴角微微翹起。

計劃通。

房間里，戴眼鏡的中年男子坐在工作台前，他摸著下巴上的鬍子，向一旁鬍鬚修得很精緻的男子問：「你真的覺得這個傢伙可靠？」

「殷森。」那個男人正是那個話癆男，他慢悠悠地開口道：「你知道我的身份，天才、花花公子、百萬富翁、慈善家。」

「So？」殷森很是不解。

我想知道從花花公子開始，後面的詞語跟你相信一個人有關嗎？

「OfCourse，你想，花花公子識人多，百萬富翁看人准，慈善家會有好運。」

殷森的地中海冒出了三根黑線，很形象地表達了他現在的蛋疼心情。

這特么都是什麼鬼！有必要強行押韻嗎？

可是你完全沒押上吧！

沒等殷森吐槽，這個穿黑背心的傢伙又道：「我就很相信你。」

說著，他用手指敲了敲自己胸口上散發著藍色光芒的圓形小夜燈。

……

不遠的一個小房間里，小個子岔開腿坐在一個空的手榴彈箱上，一個較大的彈藥箱放在他面前充當桌子，桌面上擺放著被拆解的槍械零件。

他拿起槍管和一塊黑乎乎的破布，用破布包裹住槍管，不斷地上下擼動，手法很是熟練。

「直走41步，到門邊再走16步，走右邊岔路33步，再右轉……」

小個子一邊擼著槍管一邊默默念叨著，希望那個話癆男不會太過心急，但是印象中，好像是那些恐怖分子更急吧？

「話說……這玩意該咋裝回去來著？」

小個子看著面前的一堆槍械零件傻了眼。

他……會拆不會裝啊！

兩個月前的一把衝鋒槍，就是他逞強拿去去分解保養，結果組裝完后發現多了四五個零部件，該槍提前退役。

無奈，小個子撩起了袖子，露出手腕上一塊黑色的手錶。

小個子用食指在錶盤上敲擊了兩下，然後閉上了眼睛。

漆黑的腦海之中，一塊透明度接近70%的顯示屏懸浮在空中，顯示屏中間只有一根藍色的直線貫穿整塊屏幕。

「打開已下載文件：56式衝鋒槍分解圖，並開啟輔助組裝語音，語音內放。」

他這麼想著，那屏幕中的直線出現一陣波動，然後就浮現出三維的56式衝鋒槍零件圖。

按照三維零件圖和腦海中的語音指示，桌上的零件很快就被組裝成一把老舊的56式衝鋒槍。

「咔嗒！咔啦！」

卡上彈匣，拉動拉機柄，撥動撥片式保險到保險位。

萬事俱備，只欠動手。

另一邊，兩個操著匈牙利語的傢伙來到了關著殷森和話癆男的房間，他們不斷地拍門，看來是發現了什麼，但是門內的殷森回話他們並沒有聽進去，當然也有很大可能是殷森發音不準，他們聽不懂，所以他們決定——破門而入。

「嘭！」

門倒是破了，但是兩個說匈牙利語的傢伙卻倒飛著出去，被炸得稀爛的兩具屍體跟破麻袋一樣砸在地上，一塊人體碎片甚至被衝擊波轟飛得老遠，正巧砸在問聲趕來的小個子面前。

小個子皺了皺眉，但很快就提起步槍，打開了保險，借著山洞裡的掩體慢慢地摸過去。

「我們需要更多的時間。」殷森敲擊著電腦鍵盤道，然後回身給掛在一套大鐵盔甲里的話癆男擰著幾顆六角螺絲，然後又回頭看了下屏幕上的綠色進度條。

似乎是思考了一會，殷森下定決心道：「我去給你爭取點時間。」

「按計劃來。」話癆男急道，但殷森沒有理會他，而是撿起掉落在洞門口的一把步槍，沖了出去。

「按計劃來！」話癆男喊道，可回應他的只有快步走遠的腳步聲，還有間斷響起的步槍開火聲。

「殷森！」

沒有回應，話癆男只能緊盯著面前電腦上走到一半的綠色進度條。

「噠噠噠！」

殷森不斷地扣動扳機，子彈打在山洞頂部，濺落大量的碎片。

聽這槍聲，小個子就知道是殷森這個沒怎麼打過槍的傢伙。

看著被槍聲嚇得慌忙往回逃竄的恐怖分子，躲在一堆沙袋構成的掩體后的小個子嘲諷道：「辣雞。」

一個腳步聲由遠及近，小個子估摸著差不多了，猛地伸出腳去！

「哎呀！」

殷森不知道拌到了什麼，前沖的身子就忽的摔倒了，但他反應很快，立馬就從地上爬了起來。

「嘿！是我！」

「你？」殷森聽這聲音很耳熟，他尋著聲音看過去，就看到了窩在掩體里的小個子，他皺了皺眉頭，道：「是你這個小個子。」

喂……不要因為作者寫我是小個子就當我是小個子，我只是因為這身體是小孩子才顯得身子小啊！我還是有發育空間的啊！

當然，腹誹只能存在小個子的內心，因為作者目前還沒準備暴露他的名字，所以小個子只能繼續被叫成小個子。

「你在這幹嘛？」殷森見小個子走神了，出聲問道。

「你……跟我……走……」

「為什麼？」殷森還是不太願意相信面前這個小個子，他的手仍舊是勾在扳機上。

小個子正在組織語言，但眼角瞟到了殷森身上出現的紅色光點，立馬把手中的步槍架在掩體上，也不露頭瞄準，只管用食指扣動扳機。

「砰砰砰砰！」

7.62口徑的子彈完全不是這個小個子的身體能夠hold住的，才四發，槍口就跳上了天，小個子不得不鬆開扳機。

雖然明知打不中人，小個子也不在意，他就是想提醒殷森注意下，很明顯殷森已經反應過來了，他手腳並用地爬進到掩體。

剛進掩體，殷森手裡拿著的槍就吸引了一道並不友善的目光。

「砰砰砰！」

56沖再度開火，而且是完全沒有徵兆的那種，爆響的槍聲嚇了殷森一跳，然後他就感覺手裡一空，緊接著更加沉了起來。

低頭一看，原本精緻現代化的HKG36K退化成了傻大黑粗的AK。

「都有……K……差……不多。」

差老多了好嗎！你當是精靈寶可夢啊！就算是精靈寶可夢也不帶退化的吧！再說了你這退化得連槍械內部基本結構都變了啊！棒子整容失敗都不帶改骨頭的啊！

誒，也不對，棒子整容是有帶削骨的……

但這不是重點好嗎！

殷森默默地端起手裡的「AK」，他是認不出這槍其實是中國產的56沖……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這玩意沒有之前那把槍好啊！

「噠噠噠！」

G36K的槍聲比結構和造型上承襲AK的56衝要輕緩得多，5.56口徑的NATO彈后坐力自然也比7.62口徑的中間威力彈要小得多，這讓小個子的槍法比之前的准多了。

「嘿！小個子！」殷森大聲喊道，然後伸出槍管朝著恐怖分子又摟了幾槍，他繼續道：「你回去幫忙！」

「你呢？」

「我沒事，我在這頂著！快去！Go！Go！」

殷森又放了幾槍，那小個子則在身上摘下一個手雷，拉環后朝掩體外使勁扔出。

「嘭！」

趁著爆炸激起的煙霧遮擋住了視野，一個矮小的身影翻過沙袋掩體，端著槍朝山洞裡跑去。

越往裡跑，光線越暗，靠著通道頂端懸挂著的老舊鎢絲燈只能勉強照亮腳下的路。

「啪嗒！」

燈光忽然滅掉，小個子心中一喜，腳下立馬加快了好幾步。

「砰砰砰噹噹噹！」

槍聲中夾雜著子彈打在鋼板上被彈飛的聲音傳來，然後就是幾聲沉悶的打擊聲，借著槍口戰術手電筒的微弱光源，可以看到兩三個人形生物以不符合其體型的速度橫飛過來。

「卧槽！」

閃躲不及，兩個被打暈的人將那個往回跑的小個子迎面壓在身下，小個子甚至懷疑自己沒發育的肋骨都被壓斷了。

正當小個子試圖通過系統輔助推開這兩個死沉死沉的傢伙時，他就聽到機械部件傳動摩擦的聲音從山洞裡傳來。

小個子努力抬頭看去，透過薄塵，一個巨大的人形鐵甲走了過來，胸口的圓形缺口散發著淡淡的藍色光芒，有如星光。

「斯塔克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