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紛亂思緒如麻
男人肌肉分明的身材被很好的包裹起來,天生的衣架子,領口扣得一絲不苟,喉結滑動,自帶一股禁慾的美感,墨發雪膚,眼睫彷彿烏鴉的羽毛,黑沉沉的,在如玉的面容上投下一小片淡淡的陰影。
向來如深潭一般的雙眸此刻竟暗暗生出流光,瞳仁彷彿琉璃珠,在昏暗中也可以看見其中的華彩,眼尾微微上調,竟是從來沒有過的勾人模樣。
他的唇薄厚適中,增一分減一分都不合適,干玫瑰的色澤在此刻似乎變得更艷了,勾著人想親吻的慾望一點點攀升。
像一座冷淡的冰山,在昏暗中無聲無息散發著致命的吸引力。
他是故意的。
Queen的胸腔狠狠一震,渾身都繃緊了,此情此景,下意識就想抽出腰間的鞭子——
好在她忍住了。
拚命壓抑著胸口的邪火,理智的弦即將崩斷,最後一刻,發揮作用,力挽狂瀾,鞭子砸在司南角邊,Queen冷冷吐出一個字,「滾。」
說完,她揚聲把侍者喊過來,讓他帶著人離開。
血色的台柱子發話,侍者沒有不從的,趕緊把司南請出去,暗暗腹誹,不明白這位看上去斯文有禮的男士是怎麼惹的Queen大發怒火。
*
司南走後,偌大的房間重新變為平靜,Queen沒有去管扔在地上的鞭子,從桌子上拿起一盒女士香煙。啪嗒一聲,打火機的搭扣打開,絲絲縷縷的幽藍色煙霧飄散在空中,尼古丁的焦香味道使人思緒逐漸沉迷,這個時候最適合放空心神。
女人一手夾著纖細的香煙,把面具取下,露出一張冰雪般秀麗的面容,眼眸如冷泉,細眉好似薄薄的刀鋒。
走到一面全身鏡前,鏡中映出黑色的皮衣皮褲,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材,一雙腿筆直修長。她穿的很整齊。
遲簡輕輕吐了口煙霧,眼神帶著冷冷的漠然。
和穿著黑色比基尼的其他女人不同,她不用賣弄風情,僅靠手中的一條鞭子便能操控人的快樂與痛苦,唯一還算暴露的地方是短上衣露出的一段腰肢。
是作為Queen的特權。
已經做了三年,從最開始的青澀到如今的成熟,她不是字母圈中的s,也沒有虐打男人的癖好,接下這間會所只是為了聽從昆丁山的安排,治好昆楚玉的心病——對男人的恐懼。
昆丁山幾十年縱橫風雨,不能容忍自己的女兒永遠屈服於夢魘之中,他的手段比常人來的偏激。
但這麼多年在數不清的鞭打中,遲簡不得不承認,一腔悶氣確實隨著汗水的揮散而蒸發,她逐漸體會到了令人有些目眩的快感,甚至夾雜著些許迷失。
但這微微的眩暈在看到司南的臉后瞬間清醒過來,甚至刺得人生疼。
他為什麼會在這裡?
看司南今天的眼神,他有極大的可能猜到自己的身份。
知道又如何,她不可能告訴他實情,遲簡有些冷漠地想著,夾雜著幾分煩躁,把煙直接摁在鏡子摁滅,隨手將煙蒂扔進旁邊的水晶煙灰缸里。
已將思緒理清,可胸口仍然堵著一股濁氣,不知道是生氣今天看到的那個男人,還是別的原因。
潛意識仍然覺得司南不會輕易放棄,可能會在外面堵他,確認她的真實身份,這種想法一經生成,便彷彿如蛛網附著,再難消散,但遲簡望著鏡中的自己,不免自曬,又有點兒好笑,他會是這樣的人嗎?
她搖了搖頭,揮手叫總管叫進來,確認司南已經走後,下了開除空緋的決定。
她壞了規矩。
總管畢恭畢敬的表示一定嚴格地執行老闆的命令,按說他年過四十,也是管理行業的一把好手,鼎盛時期曾同時管理著多家國外的酒店,名頭響噹噹,怎麼會甘心聽從遲簡的調遣?起初他也不相信這個年紀輕輕的女生居然是血色幕後的老闆角色,這是什麼地方?每天集結世界各地的名流,來來往往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誰能想到被大家高高供起來的Queen,居然是血色的幕後老闆。
但事實如此,從開業到現在血色一直安安穩穩,他不由得驚嘆遲簡的能力,最初的輕微懷疑與輕慢消失不見,更加堅定了追隨她的決心。
等把一些會所的瑣事處理完已經是晚上11點多了,遲簡換了身休閑的黑色套裝,拎著頭盔,從專屬通道離開,出口是會所後面的巷子,比較隱蔽,其他人不知道。
正準備跨上機車,不遠處的巷子里傳來男人的哭喊引起遲簡的注意。拳頭打在皮肉上的聲音交雜著罵罵咧咧的怒吼,聽聲音還是多人群毆,一人腳步凌亂,顯然是最中間被圍著打的人,沒有還手的餘力。
遲簡本不欲多管閑事,但想到這裡未出血色的地盤,真惹出人命也不是什麼好事,於是往巷子里走了幾步。
她眼神很好,循著身後微弱的光看清地上死死扣著土地的手,手的主人已經趴下了,一團人圍著踢打。
忽然在遙遠的記憶中看到一個同樣倔強的小女孩,被同伴圍著打卻倔強的一聲不吭,手指摳著地上的土,護著懷裡的半個饅頭,指甲還扣裂了一個。
她的表情微微有些動容。
「住手。」
小混混們打得起勁兒,猛一聽這清清淡淡的聲音還有些納悶兒,這麼晚是誰?
轉頭卻看到一個女人的身影,不以為意,該踢的繼續踢,有幾個愛挑事兒的還笑嘻嘻的揚聲問了兩句,「小妹妹,這麼晚了不回家,還在外面多管閑事兒呢。」
「我們打我們的,你別管,趕緊走。」
「就是,還想美救英雄啊,哈哈哈哈。」
眾人一起笑了起來。
遲簡沒有多餘的廢話,直接上去救人。她動作很快,打的關節一陣麻,瞬間卸了力氣,整個人彷彿無聲無息的鬼魅,別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挨了一下,被放倒了。
一圈下來不過兩分鐘,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人,遲簡活動了一下手腕,她沒下重手,也知道混混們都沒事,微微彎腰,正準備把地上的人拉起來,忽然敏銳察覺出身後空氣的異動,心裡一緊,側頭躲過那帶著拳風的猛烈一擊,雙手快很准地抱上那人的手臂向前就是一個過肩摔,男人顯然沒有料到這個女人的力氣這麼大,反應如此迅猛,但他也不是吃素的,瞬間反應過來,後背即將結結實實親吻大地的時候,愣是靠著自己的雙腳瞪在牆上的蠻力,將人往後狠狠一撞!
遲簡悶哼一聲,這個男人勁兒不小,出手也狠辣,她的後背砸在牆上,鈍鈍的疼。
屈膝向前一頂,在男人吃力躲閃的時候,一記左勾拳砸到他的下頜骨,男人也吃痛,但反應絲毫沒有慢下來,彷彿一匹惡狠狠的狼崽,咬著敵人的喉嚨死不鬆口。
幾番纏鬥,遲簡不禁驚訝,對方著實是打架的高手,又狠又快,完全是拚命的架勢。
雖然是街頭巷尾打架出來的混混,實力不弱,隱約中還帶著點兒泰拳的影子,但還是比不過學過專業格鬥且實戰經驗豐富的遲簡。
都說女人和男人打起來,緊要缺的就是力氣,所以女子格鬥一般都注重巧勁兒和技巧,爭取以快為先,把人撂倒。但遲簡所受的訓練並非如此,因為昆丁山要求她有絕對的力氣。
在高於自身幾倍重力的重力室內訓練是常有的事,實戰也是跟幾個窮凶極惡的犯人打車輪戰,昆丁山開出的條件很誘人,只要能把這個女孩兒打趴下,就出手免了他們的刑。
在這樣極端的誘惑與刺激下,大漢們看遲簡的眼神彷彿看一塊肥美的肉,每次都下了死手,遲簡每次從訓練室出來,都脫了一層皮,在身後的罵聲和呻吟聲中,搖搖晃晃的走上台階,走向那一方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