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三、

柳涵明毫不在意，跟在她身後，「怎麼只回去一天就又來了？妹夫對你不好？」

「他沒有對我不好，你就快不好了。」柳菡芸冷臉道。

柳涵明在凳子上蹭了蹭，靠近了她，「我怎麼不好了？」

柳菡芸翻了個白眼，推了他一把，「今日我去康家了。」

她話音還沒落，柳涵明就變了臉色。

柳菡芸收聲打量了他幾眼，又開口道：「康家的情況，你是不是知道？」

柳涵明僵硬起來，「是……知道一點。」

「說清楚，到底是什麼情況？」柳菡芸瞪著他，不許他避開自己的目光。

今日正好讓他說說，到底知道多少，若是有少的，自己明日里在宴會上也好幫忙問詢。

柳涵明被妹妹這麼盯著，不好意思的蹭了下臉，這才開始說。

禮部尚書家裡的情況，放在京城也算是一朵奇葩。

京城裡寵妾滅妻的人有，信任妻子，只把小妾當玩意兒的也有，但只有禮部尚書，不知是怎麼想的，家中妻妾的地位相同。

也不是沒有人彈劾，朝廷官員，謹遵律法，怎麼能做出這種事情？

但不論是誰，在朝堂上說的歡，一去禮部尚書家取證，康夫人就反駁這點，堅決不承認有這種事情發生，就連那小妾，在大家面前也對康夫人恭恭敬敬，一點兒也看不出不聽話的樣子。

一開始，大家都還疑惑，他們這是在為康夫人謀福利，她怎麼就不配合？

時間過的久了，大家也看明白了，康夫人這哪裡是不配合，完全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她還以為她治家多嚴，大家都不知道她家裡發生了什麼事，卻沒有想過，有一個和她權柄相同的小妾，小妾還更受寵些，家裡的下人們會有幾個聽她的話。

「康夫人是貧民出身嗎？」柳菡芸聽的咂舌，忍不住插了句嘴。

這做法，像是只有貧民才會幹的，哪家京中貴女不是把管家權死死抓在手裡，根本不管丈夫在外花天酒地。

柳涵明搖搖頭，「不，她是鄭家的女兒。」

鄭家在京城是個大姓，哪怕在城南城北這種地界，也有好些個姓鄭的，但不是平民的，就只有鄭家。

要柳菡芸說，鄭家和自己前世的孔家很像，將君臣綱常看的比什麼都重，京城裡的人評價，沒有說不好的，但若不是迂腐的衛道士，絕不會樂意娶他們家的女兒。

畢竟更多人想要的，是能知冷知熱的伴侶，而不是一個滿嘴規矩的擺件。

當然，有一個完美符合律法和女戒上規矩的母親，康雨筠小時候過的什麼日子，可想而知。

「還好雨筠沒有事兒。」柳菡芸感嘆了一句。

柳涵明點點頭，「多虧了林娘子。」

林娘子就是康大人的小妾，她性子與康夫人不同，深得康大人喜愛，對康雨筠也沒有惡感。

畢竟康雨筠是女孩子，威脅不到她的地位。

「所以，你其實都知道，」柳菡芸有些不敢置信，「包括康夫人做過什麼，但還是喜歡雨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