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萬欣怡初知感情
「那孩子出現了?」
渾厚的聲音從寬大的椅子中傳出來。
祁中天跪著,身後站著兩排帶刀侍衛。
「回蜀王,末將在皓月門並未發現。」
「看來,這孩子還沒敢上山。」
方演不緊不慢地站起來,他身著四爪蟒袍,雖然兩邊鬢髮帶些微白,但是卻有著同少年一般的容貌。
「祁將軍,本王的吩咐給林門主帶到否?」渾厚的聲音同樣貌完全不搭。
方演不斷扣動右手上的佛珠,走到祁中天的面前。
「回蜀王,已經帶到。」
「很好,這皓月門的試煉,本王欣賞,皇上可記著呢。」他停下手上的動作。「不過孩子終究是孩子。」
說完已經踱步到祁中天的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背。
那兩排侍衛齊刷刷跪下,叩首道:「吾等聽從號令。」
「汝等隨本王去後院,祁將軍退下吧。」
方演緩緩地往著後院走去,踏出去一步都讓化境大乘的祁中天心驚膽戰。
……
「方師弟,你這功夫可太高了!」
在皓月門的飯堂內,許多弟子圍在方子軒和顏如玉身邊,他們端著饃和肉,夾雜著不清楚的聲音。
「我看方師弟這武學造詣起碼得有飛劍。」
「飛劍?你是看不起我兄弟是吧?」
方子軒放下米湯,剛要說什麼,顏如玉已經先前一步,表示出來不滿。
方子軒搖搖頭,任由顏如玉侃侃奇談。
「那方師弟的實力是?」
有弟子壓低聲音,表現出好奇的一面。
「來來來,都靠近點。」
顏如玉沾了些米湯,在桌子上寫了個神字。
方子軒瞥見那個神字,口中的米湯差點沒嗆出來。
靠近看清桌上字的同門都倒吸一口涼氣。
「入神?」
「入神個屁啊!」
顏如玉打斷他們的驚訝。
「是出神入化的秋水實力!」
顏如玉拿筷子敲敲一個胖弟子的腦殼。
「小胖你咋個想的,入神還來咱皓月門做什麼,入神,你咋不說是臻極。」
小胖點點頭,像似懂了什麼。
「我知道了,顏師兄的意思是,用水寫的神字,是出神入化的秋水!」
「聰明!」顏如玉塞給小胖一個菜包子,以資鼓勵。
「你們信顏如玉?」
方子軒放下筷子,就簡單地問了一句。
「唔唔唔……」周圍的弟子都搖頭。
「我和你們一樣,在練氣。不過我還在用煉體時候學的近身格鬥術,所以看起來比你們強些。」
方子軒拉起顏如玉,解釋完自己的境界,又言道。
「煉體練氣,飛劍秋水,化境入神,甚至臻極,在練武的人看來是評判一個人實力的標準。」
方子軒笑笑:「但在我看來,最後的結果,比之更能說明實力。」
他看了看顏如玉,一臉懵狀地看著自己,覺得甚是搞笑,於是故意調侃。
「就好比挖竹筍和治國理政,顏師兄可是說這兩個東西大差不離的。」
顏如玉是真沒想到,平日里很少說話的方子軒能當著所有人,並且面不改色地說一堆道理,並且再黑一波自己。
「歪,你今天是腦子瓦特嘞?」
顏如玉感覺有些尷尬,這算得上是他在皓月門三年來最尷尬的一次。
於是他拉上方子軒就要跑,誰知一下子撞了個滿懷。
他只感覺好像聞見了淡淡的香味,至於這個香味好像讓他有點想入非非……
「找死啊,撞本小姐!」
一聲大叫,打破了整個飯堂的嘰嘰喳喳,萬欣怡拿著不知從哪抽出的擀麵杖,抵在顏如玉的腦門上。
顏如玉腦門一涼,翻眼裝死。
他一眼認出了,這個連蜀王世子都敢打的東拳門門主家女兒。
萬欣怡疑惑地瞥了一眼顏如玉,轉而抬起頭才看見方子軒。
兩個人四目相對,方子軒禮貌地點了一下頭。
「呵,方子軒!」
萬欣怡手中的擀麵杖又豎了起來,指著方子軒。
「本小姐找你好幾天了,得來全不費工夫!」
「找我?」
方子軒不知這姑娘找他做什麼。
「本小姐三天前,被人拉到練武場要挾,怎麼沒見著你?」
「害就這事?」方子軒蹲下來拍拍在裝死的顏如玉,喊道。「起來了,走了。」
萬欣怡憋屈,她從小到大可都是哥哥姐姐手中的寶貝,父親的掌上明珠。
根本沒人敢像方子軒那樣對自己愛答不理的。
不等顏如玉睜眼,萬欣怡手中的擀麵杖就朝著方子軒打下來。
方子軒沒有躲閃,挨了萬欣怡一棍,口角溢出淡淡血跡。
萬欣怡本以為方子軒會躲。
當擀麵杖打在方子軒後背上的時候,她就愣住了,因為她用的是全勁。
看著方子軒扶著地,她急忙丟掉擀麵杖,失落地站在原地。
裝死的顏如玉彷彿間聽到皮開肉綻的聲音,他微微睜開一隻眼,看著方子軒的嘴角有淡淡的血。
「金屋兄弟,快和我一塊裝死,這是個狠人。」
他壓低聲音,繼續閉上眼睛一動不動。
「你怎麼不躲?」
原本桀驁不馴的聲音,忽然變得沙啞,還帶著絲絲哭腔。
萬欣怡傻愣愣地站在那裡,她並不想傷害方子軒,甚至說她只是想對方子軒發火,生方子軒的氣,然後才有話和方子軒說。
「你……怎麼不……躲?」
萬欣怡忽然蹲下來,她從來沒有比現在失落過。
這種感覺就像十二歲那年,看著比自己小的妹妹掉進河裡,害怕得不敢營救,也不敢呼喊。
最後看著妹妹被蓋上白布,她也只能站在堂外,聽著經文,望著巨大的奠字發獃。
方子軒慢慢站起來,他聽得到哭泣聲。
不過他並不想安慰她。
飯堂里的同門本來都是不嫌事多就看戲的,不過好像並不是所有人都見得女孩子哭,走掉了起碼一半的人。
方子軒踢踢顏如玉,眼神示意。
顏如玉微微點頭,慢慢起身。
兩個人跟著離開的同門,一道離去。
飯點過去,飯堂里都走的差不多了。
萬欣怡依舊蹲在地上,不過她早已沒在哭,而是睡著了。
有人在她的身後,替她披了一件白青色的衣服,又不動聲色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