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誰來照顧小可西

慕斯年一把摘下紫衣男子的棒球帽，入目是一頭蓬鬆的黑茶色頭髮。

白皙如雪的肌膚，長睫毛下一雙桃花眼似醉非醉，勾魂攝魄。

那俊美的模樣儼然就是從漫畫里走出來的美男子。

「還真是你？」慕斯年愕然道，「慕姜戈你小子為什麼……」

「我才問你剛才發什麼神經？不知道我靠臉吃飯嗎？」

慕姜戈是慕斯年的弟弟，今年二十三歲，當紅的流量小鮮肉。

他起身揉了揉被打疼的臉頰，然後拿出手機朝自己面部拍了幾張照片。

「不是吧？嘴角都被打青了，我陰天還要拍新劇的定妝照，被鹹魚看見肯定又要嘰嘰喳喳說一大堆……」

慕斯年打斷他的抱怨，「好了好了，你先說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還能為什麼，我住這裡唄。那棟就是我的房子，」手指了一個方向，慕姜戈疑問，「倒是你，你為什麼會突然冒出來。」

慕斯年拉過慕可西，解釋，「找她！我誤以為你是誘拐兒童的變態，所以才動的手。」

「什麼？變態？你沒搞錯吧？我這帥到掉渣的長相哪裡像變態了？」

慕斯年隨意掃了他一眼，「戴棒球帽還穿一身騷氣的紫色，反正不是正常人。」

慕姜戈無語，「紫色怎麼了？這可是法國潮牌設計師Jacques特地給我量身打造的……」

「行了行了，別說那麼多廢話了，在這裡說話不方便，我們先去你家。」

兄弟倆平時很少聯繫，今天還是慕斯年第一次進慕姜戈的家。

走廊玄關。

慕斯年幫慕可西換鞋子時，朝小女孩道歉說：「對不起，你一個人在商場等很久吧？我讓你等我，結果卻……」

「卻沒買到小糰子對吧？」

「啊？」慕斯年才想起答應給她買糯米小糰子的事情，內疚地點了點頭，「嗯。」

慕可西小嗓音童稚又可愛，「小年糕真是大笨蛋，商場裡面賣光就別買啦，幹嘛還跑去其他地方找呀。可西怕小年糕像打電話的麋鹿一樣迷路了，擔心好久。」

女孩的話讓慕斯年更加自責。

這時慕姜戈已經打開了客廳的燈，回頭見慕斯年還在為可西換鞋子，著急催促道：「你在幹嘛？也太慢了吧？快點過來客廳這裡。」

慕斯年這才回過神來，為小可西換上居家拖鞋，拉著她進了客廳。

「你怎麼會去商場找可西？」慕斯年問。

「爺爺讓我去萬昇百貨帶她回家，還威脅說如果我沒有去，他就打斷我的腿。」

「爺爺打電話給你？什麼時間？」

「大概兩三點吧，我那會兒還在片場拍戲，根本脫不開身，等拍完趕過去已經傍晚六點多了。」

慕斯年心想自己果然沒猜錯，老頭子當真有派人在他們周圍監視。

「喂！」慕姜戈好奇，「你快說，這孩子到底是誰？我問了爺爺半天，他就是不肯說，支支吾吾的。」

「她是誰，看這個就懂了。」

慕斯年把照片遞給坐在對面的慕姜戈。

「什麼啊？這不是你和爺爺拍的……」

「看後面爺爺寫的留言。」

慕姜戈聞言把照片翻到了背面。

只一眼，他嘴巴張得老大，「我去，什麼鬼？她……她竟然是咱們姑姑？這輩分也太……」

覺得實在難以置信，慕姜戈著急給爺爺打電話，想問清楚，然而根本打不通。

無論撥打多少次都是，「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你說爺爺他想幹嘛？」

「不知道，」慕斯年搖了搖頭，「這麼重要的事情，他應該當面和我們說才對，居然直接把小丫頭丟在我的辦公室，連面都不見。」

「不敢見面這一點我倒是可以理解，畢竟爺爺都70多了，如果當面告訴孫子們自己老來得子，肯定很尷尬。」

說到這兒，慕姜戈朝慕可西打量了好一陣子，「不過話說回來，爺爺還真是厲害，居然能生出這麼漂亮的小丫頭，基因太好了。」

基因？對了，差一點忘了問最重要的事。

「可西，你媽媽是誰？」

「媽媽……」

女孩眼眸低垂，長長的睫毛半遮住了眼中的落寞和傷心，「可西沒有媽媽。」

沒有媽媽的意思是……她媽媽不在了？已經去世了嗎？

好一會兒小丫頭才重新抬起頭，又補充了一句，「爸爸說，可西一出生就沒有媽媽。」

空氣彷彿一瞬間凝固了。

慕斯年和慕姜戈對視了一眼，不知道該說什麼安慰的話。

正在他們倆不知如何是好時，本以為會很傷感的丫頭揚起笑，「雖然可西沒有媽媽，但卻有全世界最好的爸爸，超幸福的。」

她燦爛的笑容像是一道陽光，照入兩個男人的心裡，生出一絲溫暖。

「可西真是一個好孩子。」慕姜戈寵愛地摸了摸小丫頭的頭。

「爸爸也經常說可西是好孩子。」

大概是下午坐在椅子上等太久了，小可西打了個呵欠，沒一會兒就趴在沙發上睡著了。

「現在怎麼辦？」慕姜戈問，「爺爺打電話讓我去接她，意思就是換我照顧她對吧？」

慕斯年冷冷道：「你陰天不是還要去拍戲嗎？怎麼照顧她？」

「帶去片場唄！小孩子最喜歡看拍戲的地方了。」

「不行，片場人又多又雜的，可西要是不小心走丟了怎麼辦？」

慕姜戈不由得一聲輕笑，「難不成你想照顧她？別說笑了，您這位大總裁每天忙得不可開交，應該沒有這個閑工夫才對。」

「我至少比你靠譜，你還是先學著照顧自己吧。」

「哈！笑死我了，你比我靠譜？也不懂是誰把這麼小的孩子一個人丟在百貨商場里不管不問的。」

「我那是……」

慕姜戈打斷道：「你肯定要說你突然有急事必須回公司處理對不對？」

腦中閃現出坐在長椅上安安靜靜等人的小女孩，因為不哭不鬧，所以更惹人心疼。

透過小可西，他聯想到自己。

「反正……」慕姜戈拔高音量，「既然我找到了她，那我就有義務照顧她，絕不可能讓她再待在你的身邊，被你找借口隨意丟掉。」

二人爭論聲越來越大，誰都沒注意到此時窗外站著一個黑色的身影。

透過玻璃窗，有一雙幽幽的眼睛正看著屋內熟睡的小女孩，乾裂的嘴唇微微上挑，勾起一抹詭異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