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決定

「若初啊，你真的決定要這樣做了？」墨夫人看著恬靜的坐在那裡刺繡的女兒，心裡不知道怎麼的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兒，她真的不想自己的這個女兒再進去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了，可是這個孩子怎麼那麼鐵了心一樣要往裡面跳呢。

墨若初放下手中的東西小心的把針收拾好，看著面前略顯憔悴的娘親臉上勉強的掛起了個笑容：「娘親，如果我不這樣做，大姐不就白白的變成那樣了嗎，我不管我一定要進宮去，為大姐討回一個公道！不管是誰都不可以那樣對待大姐。」

墨若初說著，小手攥的緊緊的，未曾染過的小指甲都深深的刺入肉中，墨夫人立即把若初的小手拿到了手上小心的撫摸著：「若初，我知道你的心思，可是宮裡頭的事情不是我們小家小戶能弄的明白的，如果你願意的話明天我就要你爹爹回了話，就說定過親了。」

若初把手反覆在墨夫人的手上：「娘親你放心好了，我一定會保護好我自己的，姐姐傻是因為她相信別人的話，我可不會。娘親我一定能夠查清楚真相為了姐姐報仇的。」墨夫人看到墨若初的臉上滿滿都是憤慨，也就明白了她不管說什麼她都不會聽進去，只得長嘆口氣「那，隨你吧。等會我去要他們幫你多準備些東西，也好讓你在那裡面不受欺負。」

墨若初懂得墨夫人說的是什麼也沒有推辭，因為那些東西是少不了的。看到墨夫人走了出去后，一直站在旁邊的蓮葉著急的問墨若初：「小姐，真的要去宮裡不可嗎？」墨若初冷冷的看了一眼這個一直從小到大陪著她長大的丫頭，點了點頭：「當然必須去，不過如果你不想去，我可以和父親大人說讓你留下來會幫你找個好人嫁了的。」

一聽到墨若初這樣說，蓮葉立即著急的跪了下來：「小姐我是和你一起長大的，我不可能讓你一個人到那樣的地方去，我要陪你去。我只是只是感覺小姐和以前的小姐不一樣了。以前小姐從來不會說這樣的話，以前的小姐從來不會想到宮裡去，以前的小姐……」「拍！」一個響亮的巴掌聲讓蓮葉還沒說完的話吞了進去。

「你要記得，你以前的小姐死了，我就是現在的我，你還記得嗎？大姐以前待我多好，本來該進宮的就是我，該瘋的也是我，我要他們欠我們的全部還來懂嗎？」

蓮葉看著面前的墨若初，臉上有著火辣辣的可是，她感覺心裡卻更加的痛，以前的小姐只知道撫琴弄畫，連話都不會大聲說的，可是為什麼見了大小姐一次后小姐就變成這樣了呢。雖然本來以前選秀的時候說的是要二小姐，可是大小姐搶著要去，這個和二小姐有什麼關係呢？

墨若初看著蓮葉滿眼含著淚水的樣子，很無奈的嘆了口氣。「算了吧，我還是要爹爹幫你找個夫君嫁了吧，你這樣的女子入那樣的地方是不合適的。」說完長嘆一口氣，眼睛定定的看著窗外。

看著墨若初的樣子，蓮葉啪的跪在了地上：「小姐，千萬不要扔下蓮葉一個人，蓮葉知道宮裡不比外頭，更需要一個貼心的人。不管在那裡，只要跟著小姐對蓮葉來說，就是無比幸福的事情了。」

墨若初看著眼淚漣漣的蓮葉，嘴角浮出一抹淡笑，輕輕的把她扶起：「傻丫頭，你懂的我會不知嗎？可是你如果跟著我進了宮我怕……如果我出了什麼事情就不能保你了，你還記得嗎？嫣紅在姐姐宮裡服毒自盡，大家都說她是畏罪自殺，你說她到底是為什麼死呢？」

墨若初一句一句話的說，一字一字的說，臉上看不出什麼特別的波動，可是蓮葉聽的出來小姐心中的怒，小姐心中的憂，小姐心中的愁。看著面前沒有以往的笑顏的小姐，蓮葉又一次跪下，舉手看著窗外的月亮：「小姐，我對天發誓，永遠只對小姐一心一意，永不分離。」說完，看向墨若初：「小姐，不管我和你一同前去，結果是什麼樣的，我都不怕，只要能和小姐在一起，永不分離。」

墨若初看著蓮葉如此堅定的樣子，看著她俏麗的臉上如此嚴肅的表情，眼淚突的就掉了下來。「好好，我們永遠不分離，不管此行是悲還是喜，不管前路是否艱難，一路我們彼此相伴。」

或許是知道小姐入宮是一定會的了，蓮葉臉上也平靜很多，開始積極的收拾些東西，亂七八糟的東西，一直跟著墨若初的東西，她都有些不知道收拾哪些好了。墨若初看到她為難的樣子，不由的點了她下眉心：「衣物帶幾件換洗的好看的，其他的多帶些書吧，衣物宮裡肯定會有的，書就不那麼肯定了。」她說完似乎自己也覺得好笑，懵然一笑：「畢竟沒有哪個傳出來，皇帝賞賜什麼書給妃子吧。」

看著墨若初的樣子，不知道怎麼的蓮葉突然就好想哭，眼淚就是想自個往下掉，突然她像是想到什麼：「小姐，萬一，萬一你沒被選上呢？」

墨若初看著蓮葉，嘴角掛上一個諷刺的笑容：「蓮兒，你還是太單純了，你說我可能不被選上嗎？現在所謂的皇帝他只不過是想找個生孩子的容器而已，而我？當這個容器綽綽有餘，況且，我們家在朝中也沒什麼勢力，我們不想被選上也會有人讓我們選上。正如同，大姐當年的路一樣。」

聽著墨若初最後說話的聲音，蓮葉的心更沉了，她知道小姐這次進宮是抱著必死的心情去的，真是希望小姐千萬不要被選上就好了。她在心裡默默念叨，墨若初看著她的樣子，嘴角掛起了一絲的笑容。她還是和孩子一樣，這樣的一個孩子在宮中能生存下去嗎？墨若初開始對自己帶她進宮中的決定開始迷茫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