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大管家
北峰，夢蓮池。
池中霧氣氤氳，朦朦朧朧，花瓣浮動，在幾株睡蓮的環繞中，隱隱約約露出了一道倩影。
那倩影浸在水中，露出一雙雪白玉肩，和一蓬銀色的長發，五官看不清晰。
這時，一名老嫗拄著拐杖走來，在池邊低聲道：「小姐，五長老來了，在外面的涼亭里等著您。」
那身影沒有說話，依舊浸在水中，一動不動。
過了半晌，她方輕聲道：「是為了那名手持信物的少年吧？」
她彷彿在自言自語，並沒有讓丫鬟回答，喃喃地道：「是了，應該是為了他。咱們五個，終是要犧牲一個的。婆婆，告訴五長老，我都知道了。我會聽從長老們的安排的。」
老嫗欲言又止，猶豫了幾秒，方躬身退去。
水波微漾，一條猩紅色的小蛇，順著少女雪白的脖子，爬了上來，在水面露出了腦袋，微微晃動著。
「嘩！」
少女一口咬了下去，直接把那顆蛇頭咬進了嘴裡，面孔扭曲地道：「想娶我？看你有幾條命！」
南峰，雲上崖。
櫻花樹下，櫻花落。
一名穿著白裙的少女，正在樹下練劍，那纖長輕盈的身影，如蝴蝶般在漫天的花瓣中翩翩起舞。
一名身穿綠裙的丫鬟，快步來了崖邊，低聲道：「小姐，三長老親自來了。」
少女一劍刺出，花瓣落滿劍身，又一劍抖落，滿天飛花，道：「是為了那件事吧？該來的終究要來，告訴三長老，我知道該怎麼做。」
丫鬟低著頭，撅著小嘴，站在原地沒動。
少女又練了幾招，方停下，別過頭看著她，道：「怎麼了？」
丫鬟忍不住道：「殿下……」
少女背過身子，望向了懸崖外起伏的雲海，聲音平淡地道：「這裡不是王宮，我也不是殿下。我是瑤池的人，瑤池的承諾，便是我的承諾。玲兒，去吧，我自有分寸。」
「是，小姐。」
丫鬟低頭離開，愁眉苦臉。
連她都知道，如果被那名少年選中了，將會付出怎樣的代價，小姐自然也知道。
她恨死那個鄉巴佬了！
「希望那個鄉巴佬瞎掉眼睛，不要選小姐。」
玲兒心頭暗暗祈禱。
「唰！」
少女一劍刺出，花瓣裂成兩半。
西峰，狐香葯園。
一名穿著碎花小裙，扎著雙馬尾的少女，正提著葯籃，蹲在花叢中采著葯花。
忽地，一名藍裙女子騎著仙鶴，匆匆而來。
「師妹，大事不妙！」
仙鶴還未落地，藍裙女子便跳了下來，剛好落在了少女的身邊，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急聲道：「要債的來了！而且宗主還答應了。」
少女掙脫了她的手，繼續低頭采著著葯花，一臉無所謂地道：「來了就來了唄，宗主既然答應了，那我自然也答應了。」
藍裙女子一臉吃驚道：「師妹，你瘋了？那小子渾身上下沒點妖力，而且沒有了任何靠山，你怎麼能答應呢？你可是咱們西峰最有希望爭得聖女之位的人啊！」
少女笑道：「師姐，你也說了，我只是西峰最有希望的人選。那四個，可不是西峰的弟子。」
「可是，若是被那小子選中，那你就……」
「沒有什麼可是，告訴各位長老，我答應了。我早說過，瑤池任何時候需要我，我都會義無反顧。」
「哎，好吧。」
待藍裙女子騎鶴離去后，正在採摘葯花的少女，臉上純真的笑容，漸漸消失。
她順手採下了一朵花，握在掌心，捏的粉碎。
「如果他不想暴死的話，那麼，就儘管選我吧。」
她眸中露出了一抹不符合她這個年紀的陰冷。
東峰，洞窟劍池。
一名紫裙少女坐在劍池中央，閉著眼睛，神態清冷，似乎正在冥想。
四周寶劍，微微顫動。
這時，一名婦人走了進來，低聲道：「小姐，峰主來了。正在外面等著你。」
少女睜開眼，等待了一會兒，方起身，走了出去。
「墨兒，二長老剛剛派人過來捎話，說那名少年想要見一見你。」
「不見。」
「哎，那少年有我瑤池把柄，宗主也答應了。」
「那我就殺了他！」
「墨兒，這次可不行。你就去見一見，無論他說什麼，你只管拒絕就是了，沒有人會為難你的。我可以保證。」
「他應該想娶我吧？呵，鄉巴佬！」
「他想娶的是聖女。」
「很明顯，我就是。」
「……」
中峰，蟠桃園。
一名紅裙少女正如猴子一般敏捷地攀上了一棵高大的桃樹，然後便摘下兩枚大蟠桃，坐在上面，「咔嚓咔嚓」地吃了起來。
不多時，一名綠裙女子走了進來，一臉無奈地仰頭看著她道：「小師妹，你又在偷吃師尊的蟠桃了。快下來吧，二長老親自來找你了，正在外面等著呢。好像是為了那少年提親的事情。」
「不去！」
「不去可不行，宗主可是提前給師尊打招呼了。二長老剛剛也說了，你就去見見，見一面就走。」
「二長老這是在侮辱我的智商，在侮辱我這絕世容顏嗎？那小子若是見到我了，肯定會撲上來的，就算他能忍住不當場撲我，也一定會一見鍾情地選定我的。我不去！」
「……」
綠裙女子無奈，只得道：「師尊說了，你若是去，以後晚飯可以多吃一隻燒雞。」
「唰！」
紅裙少女一下子便從樹上跳了下來，道：「當真？師尊真這樣說了？」
綠裙女子苦笑道：「我可不敢假傳師命。不過師尊說了，你去了不可任性，不能毆打那少年，你可要記好了。」
紅裙少女冷哼道：「只要那小子不選我，我就饒他一命！否則，哼哼！我讓他生不如死！」
綠裙女子聳了聳肩，道：「但願吧。」
…
在大管家和二管家的帶領下，洛飛三人來到了一片百花爭艷的巨大花圃中。
大管家陌上花，在一株半人多高的花卉前停下。
這時，幾名丫鬟走了過來。
二管家連忙走過去攔住了她們，低聲詢問，得到答覆后，他連忙又走了過來，站在大管家的身邊低聲道：「宗……大管家，都準備好了，馬上就過來。」
「洛飛哥哥。」
莫小語看到了二管家的小動作，連忙踮著腳尖，湊到洛飛的耳邊悄悄地道：「小心有詐。那二管家生的尖嘴猴腮，獐頭鼠目，一看就是個壞蛋。」
洛飛看向了二管家那胖乎乎的臉蛋兒和有些臃腫的身材，點了點頭道：「嗯。」
「洛公子。」
這時，二管家滿臉笑容地走了過來，道：「您稍等，她們已經在來的路上了。咱們一會兒就在這兒見面，呵呵，到時候洛公子若是看中了誰，只管告訴我便是，我今晚就準備準備，你們明天就可以定親。」
「對了。」
他又看向了莫小說姐妹，滿臉堆笑道：「我已經吩咐了廚房，為你們準備了精美的午餐，待會兒會直接送到你們的閣樓去的。若是還需要什麼，儘管吩咐丫鬟便是。」
莫小說姐妹開始咽著口水。
但是，她們依舊保持著清醒和理智。
「哼，想用美食收買我們，沒門！咱們才不是好吃包呢！」
兩姐妹一邊擦著口水，一邊對這位二管家斜著眼，一副我已經看透你們的陰謀詭計的模樣。
洛飛沒有理睬他們，目光獃獃地盯著那名模樣嬌美的紅裙少女。
那少女此時正彎著腰，眯著眸子，顫動著長長的睫毛，在輕輕嗅著一朵鮮紅如血的花朵，如瀑的秀髮，在清風中微微蕩漾著，雪白嬌嫩的肌膚，如陽光下的白玉一般，那完美的身段，也因這種姿勢，被紅裙勾勒的更加誘惑迷人。
無論是前生，還是今世，洛飛都是第一次見到這麼漂亮，這麼令他心動的女孩子。
「洛飛哥哥，你怎麼一直在咽口水呢？」
莫小語突然看著他道。
紅裙少女也回過頭來，看向他。
洛飛慌忙收回目光，對著旁邊的二管家豎起了拇指：「被美食誘惑的，二管家好手段！」
紅裙少女嘴角微微勾起，直起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