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見 第四章 情竇
我真的不行了,還未等到那些士兵完全退出去,我只感覺頭腦忽然一片混沌,身體不受控制的軟下來,突然好想就這樣睡去……
我感受到韓齊的一隻手忽然在水中撈住我,那溫泉水裡帶著濃濃的葯香味,他一把將我從水中撈起來。
彼時的我也不知道中了什麼邪,我能聽見別人說話,甚至能聽清韓齊沉重的呼吸聲,能感受他環在我腰間孔武有力的臂膀。
但是我的腦子卻無法思考,大約是缺氧太久的緣故,我渾身都脫了力,眼睛更是沒法睜開。
韓齊使勁搖了搖我,試圖喚醒我。
過了一會我才感覺力氣又重新一點點的吸進身體里,我緩緩睜開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韓齊那張帶著水汽,朦朧的面孔。
我第一次覺得,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如此好看的男子。
他見我醒了,輕輕舒了口氣,但是他自己卻仍然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你怎麼了韓齊?」
我見他不太對勁,忙不迭的問他。
「小病,還死不了。」
他對我莞爾一笑,似乎我們此時正在練習書法,他同我莞爾一笑一樣。
可是,此時是在溫泉啊。他似乎並沒有意識到他的雙臂正牢牢禁錮著我,雖然隔著一定距離,但是這樣親密的舉動,我從來沒經歷過。
「找我所謂何事」
韓齊的眼睛裡布滿了血絲,但卻仍然裝作無事的樣子同我談話,我本來想著讓他可以離我遠些。
但是如今我的已經濕透了,只要稍稍在遠處瞧,那便是一覽無餘。
他離我這樣近,也許是想為我遮擋一些春光吧。
「韓……韓齊,你把衣服穿好吧」
他這樣大敞開了衣服同我說話,我真的是相當不適應。
他輕輕一笑,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你主動投懷送抱,現在卻來指責我沒好好穿衣服?」
我怒了,我太生氣了,我生氣的要剁腳了!
「誰投懷送抱了!我……我如何得知你在此……在此洗澡!額……泡溫泉!」
我真是太丟臉了,吵架還結巴的,我可能是開天闢地以來第一位吧,這也太沒有氣勢了。
但是既然話都說出口了,那該有的表情還得有,該癟的嘴還得癟,該瞪的眼睛還得瞪!
韓齊撇過臉去,不再看我,我覺得他就是吵不過我認慫了。
那時候,我發自內心的覺得我同人吵架的姿態是相當的威猛。
方才他是臉紅,他這一撇臉我倒是瞧見他的耳根,紅的比臉都厲害,看來他病的不輕啊,然後我又覺得自己實在是太沒心沒肺了,他都病了,應該讓著他點。
韓齊將身上的衣服一裹,好在他的衣服並不那麼通透,只是稍微有點緊身,他將岸上唯一一件衣服丟給我,直直砸在我頭上。
自己背過身去。
「換好了就從我的湯池裡出去,省的你一會誣陷我非禮你。」
啊呸,我唐唐祁國十二公主,需要誣陷你?
本來我是打算這麼說的,但是話到嘴邊自己拐了個彎。
「啊呸,我大祁唐唐十二公主,需要你來非禮?」
話剛說出口,我心道不妙,但是為時已晚。
我見韓齊的背,從剛開始的輕微抖動,到後來越抖越厲害,最後竟然大笑起來。
我覺得我的臉都被丟盡了,我說不過他,難道還不能找人打他嗎。
「幼青!給我上去揍他」
內殿無人應和我,我覺得大約是我聲音太小了,幼青沒有聽見,於是大吼了一聲
「幼青給……」
還沒等我說完,韓齊已經捂住了我的嘴。
「你想被抓回去挨板子嗎?」
他沒好氣的說。
「挨板子也比受你氣強」
我被他手堵住,嘴上還不停嘟囔著。
我感覺韓齊沒有說話了,周圍頓時安靜下來,只有鳥兒的叫聲,和兩個人的喘息聲。
我瞧見韓齊的眼神有些不對,但又說不上哪裡不對。我覺得他應該是病的厲害了,連話也說不出來了,我想問他需不需要休息,可我話還沒說,他忽然低頭,輕輕的咬住我的唇。
我驚了,韓齊在幹嘛?他為什麼要吃我,雖然我掉進了滾燙的葯池裡,但是大約還沒有到煮熟的地步吧。
我用盡全身力氣推開他,他被我推的後退兩步。
「你幹什麼!」
我很生氣,我覺得他不應該吃我,我今日是來同他商量出去玩的事的,怎麼發展成了這個樣子。幼青也不見了。
「你為什麼咬我!」
我質問他,我討厭,很討厭這樣,嫌棄很嫌棄他。我用手擦擦自己的唇,一臉委屈的瞧這他。
他似乎也沒有料到我會那麼生氣,有些委屈的瞧著我,好像被咬的不是我而是他一樣。
我抱著他給的衣服,就往自己身上套,然後委屈的抹抹眼淚,努力爬上有我半個人高的石台。
他伸手想來扶我,但是我不想讓他靠近我,生氣的拒絕他,他被我猛地一推,腳下一個滑溜坐到了溫泉池裡喝了好大一口水。
我走到岸邊凳子上坐下,身上的水嘩啦嘩啦留的滿地都是,他方才咬了我,我推了他我覺得也算是扯平了。
我仔細瞧了瞧樹枝上幼青原先的位置,她果然不在了,我心裡暗暗罵幼青不講義氣,一面又要處理我那不爭氣的眼淚。
韓齊跳上台,從內殿里取出沐巾遞給我,我接過沐巾,裹在身上,不時擤了幾把鼻涕。
「對不起,我……」
韓齊很是抱歉的同我說,我那個時候完全不想理他,也不想同他說話。
他從懷裡拿了蜜糖果子遞給我,我覺得生氣歸生氣,但是蜜糖果子他是被冤枉的,韓齊有錯,但是蜜糖果子沒有。
我心安理得的接過蜜糖果子。
「我會負責的」
過了良久我不知道他為什麼忽然冒出這樣一句話,很是讓人摸不著頭腦。
我哭是因為他咬我,將我當豬蹄那樣啃,並且還啃的格外來勁。
但是他忽然說要負責,我很是不明白,可我並不想同他講話,索性不理他。
他見我良久也未開口,大約有些急了,大概他出生以來,還沒有人敢這樣同他說話,不過這次是他有錯在先。
「說吧,你來找我所謂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