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沒昏死就給我受著!
郁司城臉色依舊沉著,但至少沒那麼重的壓抑,只在她開門一瞬間,感受到屋子裡的冷氣時皺了一下眉。
這個小區一進來就讓人感覺冷冷清清,進了樓道更是陰冷無比,站在她門口竟然感覺越是冷,因為她在頂樓。
就這樣的地方,她要怎麼住?
「收拾東西。」他原本不是要說這個,但無關緊要。
竹煙像是想起來了,笑了一下,「我不住華府,還不能自己選住哪兒?」
看他的表情,就是不能了。
沒辦法,她只好進屋裡拿了個自己的杯子和之前擦過的藥膏,再沒什麼可以收拾的了。
如果沒記錯,這個房子,到今年夏天就到租期了,到時候再說吧。
從樓上下去,竹煙一直都忍著不表現出喝酒之後的癥狀,但是乘車去酒店的時候就忍不了了。
她頭暈,胃裡還有點翻騰,真怕吐到他車上。
郁司城眉峰微擰,在路邊停下了,讓她緩一緩。
一路上停了兩次,到酒店的時候已經快凌晨三點。
他們去房間的時候,越燦正彎在沙發上睡的香,因為過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他懶得跑了,索性睡這兒。
房間里的暖氣很足,隨便穿個T恤都不會覺得冷,越燦也沒該被子,所以一眼看過去就看到了。
郁司城褪去外套,走過去踹了一下沙發邊,「起來。」
越燦被弄醒了,一臉不樂意的看他,「搞什麼?幾點了,困死了……」
順勢打了個哈欠,才繼續:「不是讓竹煙住這兒么?你過來做什麼?」
話說完,就看到了喝酒後紅著臉的女孩站在旁邊,越燦輕咳一下,從沙發起身,又看了他,「你不走?」
郁司城當然不可能回答他,只給了眼神。
所以這麼大半夜的,越燦又開車回華府,心裡那叫一個苦。
放下大衣,郁司城轉過頭臉色不悅,「站著幹什麼?」
竹煙聽了就找洗手間往裡走,在馬桶上快睡著的時候,門忽然被擰開。
她陡然嚇了一跳,震驚的抬頭,一雙眼瞪得很大,但整個身子是僵硬著不知道做什麼的。
郁司城以為她是躺地上睡著了,綳著臉去擰了門,這會兒才略微轉過視線,把手裡的睡衣扔進去,「洗乾淨出來!」
竹煙驚魂未定的抱著他扔進來的東西。
抬頭看了看衛生間里的東西,洗手台上邊的置物台里放著一套男士專用的高檔洗漱用品。
轉頭又見了他在華府用的浴巾品牌。
這是他的房間?以後借給她了,是這個意思吧?
半小時過去,竹煙終於洗了個澡出去,酒後的沉重感減輕了很多,但是覺得困極了,連頭髮都不想吹乾。
轉眼發現郁司城還在這裡,單手插在兜里,站那兒不知道在想什麼。
忽然才聽到他說了句:「唐嗣說你不喝酒。」
她隨意擦著頭髮,沒想回答。
但是,她在唐嗣面前確實從來都不喝酒,哪怕是出去辦事,只要唐嗣在,她就不喝。
所以,她在唐嗣面前,依舊是個女孩,乖巧會辦事的女孩,這樣的女孩最惹人喜歡了不是嗎?
因為她的忽視,男人走了過去,拿走了她的毛巾,「別跟我裝聾作啞!」
郁司城很不喜歡她過分安靜,一句話都不跟他說的模樣。
她無事可做了,才淡淡的一句:「因為阿嗣不會讓我喝,而是他代我喝。」
可能因為喝酒了,又洗完澡困頓難當,她這會兒並沒有留意稱呼的問題,沒有像之前一樣,應該稱之為唐先生。
果然,郁司城另一隻手也別進了褲兜里,摩擦上好的西褲料子發出幾不可聞的聲音,讓她回了神。
微蹙眉,可是沒說話。
郁司城開了口:「今晚他沒有陪你喝,也沒來代你喝,很失落?」
這話讓竹煙不自禁的擰眉,終於直直的看著他,「我為什麼失落你不知道么?還是這樣推到他身上你很高興?」
她自嘲笑了一下,滿嘴氣話,「你高興就好!對,我喜歡他,所以就算賣了我,我恨的反而是買了我的你!因為我喜歡他,所以一定會幫他爭到羅媛!你繼續討女人歡心,送她禮物,看看最後你們倆,羅媛選誰。」
「反正你也打算扔了我,我做什麼你應該管不著吧?」竹煙說完想回去,把脖子上的葯擦一擦,洗澡稍微濕了水。
可她剛轉身,男人扣了手腕,將她定在原地,嗓音低沉帶著銳利,「說完了?」
她走不了,於是一臉倔強,仰臉就那麼盯著他,毫不退縮,其實是不知道能做什麼了。
郁司城垂下視線,看著她空洞的眼神,那裡邊沒有她表面撐起來的底氣和倔強,反而停留著兩小時前的委屈。
「我只警告你一點。」他低低的啟唇:「離唐嗣和羅媛有多遠就多遠,否則不僅是扔了你那麼簡單。」
「還要怎麼複雜?」竹煙柔唇輕輕扯起。
她的確是覺得委屈,可是不知道這種委屈到底從何而來,她的孤獨不是郁司城造成的,她被迫給羅媛道歉那件事,是個人都會覺得她這麼卑微,被欺辱是正常的。
可是偏偏,她就是受不了這樣的欺辱。
「要麼你一次性都做完吧?」她面無表情了,看著他,道:「反正我在你們眼裡沒有尊嚴,沒有心,等你速戰速決了,我問問他能不能把我收回去,當牛做馬都好,讓我有個歸屬感?」
這麼說著,她真的去找了自己的手機,像是真的要給唐嗣打過去。
郁司城眸底神色緊了緊,起初並沒有動作。
直到她拿出了手機,解鎖要輸入號碼的時候,他才兩大步邁過去,不費力地奪走了她的手機。
也是第一次,看到她給唐嗣的去電備註。
darling(親愛的)。
修長有力的拇指對準掛斷鍵狠狠按下去,目光已然回到她臉上。
手機「咚」的被他扔到一旁,朝她又邁了一步,臉色陰鬱著,可說出來的話除了嗓音壓抑外,依舊不疾不徐的平穩:「就真的不怕我讓你消失?你們這一行,對主子不忠,對前一任念念不忘不是只有一個下場?」
竹煙諷刺的淺笑,「落到你手裡,難道你以為我還指望自己活得舒服?」
男人已經到了她面前,能感覺到他此刻周身的冷郁,壓迫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根本無法直視他漆黑如墨的眼。
「你不快樂?」他薄唇微動,儒雅平淡的語調,生生的透著邪惡冷血的味道。
竹煙甚至不自覺的退了一步。
可是下一秒,他已經伸手握了她的腰,「我說過的,不愛聽的人,都別給我提起。」
唐嗣和前任,大概是郁司城最恨的兩個人了,偏偏,她一副愛唐嗣愛得要死的樣子!
「你要羅媛,就趁早弄死我算了,反正我一定不會讓你好受的!」她明明怕得指甲都快嵌到肉里,可是仰著臉和他犟著。
郁司城似是涼薄的扯了一下嘴角,又好似什麼動作都沒有,只是低眉睨著她。
聲色全無,壓迫力卻越來越讓人窒息。
就是這樣的氣氛下,他抬手,拂過她的唇畔,「錯,只有你能讓我好受!」
平平淡淡的調子,甚至除卻這個場景,那個本就是儒雅紳士的錯覺。
他的吻落下時,並不急迫,但是很重,痛得竹煙擰了眉。
反應過來后便抬手狠狠推他,掙扎,「放開我,郁司城!……你弄疼我了!」
「疼算什麼?你都夠死一百次了!」
她越是掙扎,他越是加重力道,懲罰性十足。
竹煙掙扎的時候打到了他的側臉,手腕一下子被他狠狠扣住。
整個人也被她壓倒了牆邊,雙手舉高摁在頭頂睨著她,「那麼喜歡他,你怎麼沒送出去呢?」
可他沒有,動不動就刺激她,借著別的女人侮辱她!
所以,她說出來的話都是自嘲的諷刺。
竹煙還想說什麼,卻天旋地轉,猛然被他扔進了沙發里。
就是扔。
沒有哪個男人受得了這種刺激,就算只是買來的,但她這種偏向唐嗣的心就讓他不爽。
「只要沒昏死過去,你今晚就只能受著!」這是他最後給她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