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撿到寶了

第6章 你撿到寶了

夜風從窗戶拂進來,又被房間里炙熱的空氣擠出去,窗帘來回浮動。

竹煙沒有痙攣,卻還不如痙攣。

她閉著眼,感覺很難受,被子下纖柔的軀體輕輕顫著。

她掄實了力氣,狠狠扇到他臉上。

「啪!」結結實實。

「還給你!」

這一晚,一人一巴掌,平了。

她穿回男裝,散著發衝出房間,鞋也沒穿。

郁司城看到凌亂的鞋,眉峰擰了一下,神色有所動容,可終究沒有追出去,一臉寒冰。

回頭看著房間,煩躁的情緒終於從他滴水不漏的深邃眸底擠出一絲裂縫,壓也壓不住。

藝術節大廳,主持人聲音清晰:「我們有幸請到最神秘、最著名作曲家孤煙奏響開幕樂章!呼……你們準備好了嗎?」

里裡外外藝人、粉絲統統因為這個名字而興奮的瘋狂喊叫。

可是孤煙遲遲沒有出現,主持人下不來台,現場也開始有些騷亂。

有人彎腰湊到主持人身側,然後開幕演奏者換了人,現場嘩然,氣氛一度不樂觀。

「你怎麼搞的?」主辦方負責人四十多歲的女人幾乎把手指戳到安軻兒眼睛里,「你耍我們,兩千萬好掙哪?!……你等著坐牢吧!」

「對不起對不起!」安軻兒怕得眼淚直掉。

十分鐘后,那個壓抑的房間。

南望看著竹煙披頭散髮的衝出去,沒看清臉,只有一秒晃神,總裁真的對一個男藝人?

……長發男藝人?

「先生。」南望敲門進去,驀然看到地上的鞋子、假髮凌亂。

微愣,后側身恭敬的避開,只低眉道:「時間差不多了。」

男人只沉沉的「嗯」了一聲。

又道:「把她找回來,送回華府。」

南望略低眉,餘光掃到假髮,思維幾度速轉,一點點的清明起來。

剛剛的人就是竹小姐?安軻兒是他的經紀人,那她就是孤煙?

這麼說來,南望點頭之餘,看了郁司城,「您可能,得去一趟後台。」

既然總裁對竹煙不一樣,他必然會把一些善後清楚。

郁司城和南望去後台的時候,安軻兒跪在那個女人面前求著,「我們家孤煙身體忽然不舒服,她不是故意的,我給您道歉,我會賠違約金的,真不是用她的名聲詐騙,您千萬別告我,求求您……」

「起來。」雞飛狗跳的後台,男人低低的嗓音卻極富存在感,一下子成了所有焦點重心。

南望看向安軻兒,扶了一把,她還不肯起來,被南望拎小雞一樣拎了起來。

安軻兒眼淚汪汪,劣質睫毛耷拉著,索性一把扯掉,看了南望,「你老闆站孤煙背後了?」

南望收回手,木頭似的立住不動了。

兩步遠處,郁司城走到那個女人跟前。

「郁、郁先生!」四十多歲的女人笑了笑,看了一眼安軻兒,略有不解。

男人只低低的道:「孤煙的違約金,擇日送到,明晚我請蕭先生吃飯,請你同去,以表歉意!」

女人有些愣。

郁司城和導演之父逍遙生的應酬,她能做到一張桌子豈止是抬舉她?這意味著,她日後可以和逍遙生增進關係,對前程可謂推波助瀾。

安軻兒全程不太清醒,出了藝術節大場,還是懵懵的,郁先生就這麼把孤煙當自己的人了?

完了!她把孤煙給賣了。

「郁先生……」她顧著勇氣,沒抬頭,只是問:「我家孤煙呢?」

好久沒聽到回答,安軻兒有些納悶,抬頭,卻發現面前空蕩蕩的,哪有人?

黑色卡宴行駛在夜色下的街道上,車內一片安靜。

隱約可見後座的男人一手撐著面前的桌板,一手抵著額頭。

「找到人了么?」許久,低低的嗓音傳來。

南望皺起眉,搖頭,「竹小姐沒回華府,南希的人還在找她,您放心。」

南希?

郁司城眉峰微蹙。

南望看到了,解釋:「我手底下的人找了一圈,沒見竹小姐,只能動用南希的人。」

南希、南望都是他最貼身的保鏢,但兩人負責不同領域的安全,讓南希找,那說明竹煙不是簡單的躲起來。

甚至,那一整晚,南希竟然都沒能找到她。

第二天也徒勞。

南望站在客廳,「如果南希也找不到,那就是商、軍兩界都不好找,只有另一個方面了。」

唐嗣的方面,那一道。

果然,當晚,唐嗣親自給郁司城打的電話,就一句:「如果郁先生照顧不了她,我不怕悔棋。」

手機被郁司城「哐!」的扔在茶几上,走到窗邊背對立著,冷聲,「讓南希回去,不用找了。」

南望不會細問,只道:「是。」

郁司城保持那個站姿很久,目光遠遠睨著,雙手別進兜里,一言不發。

進了唐嗣的手,找個人就這麼難,可見要把唐嗣徹底除掉,有多難。

隔天中午,郁司城親自開車去接竹煙。

唐嗣自然是開門相迎,但是態度微妙。

也是那個時候,郁司城才知道,這個可以說陰狠險惡的男人,卻對竹煙足夠特別。

他當初要竹煙,明顯是個下馬威,唐嗣卻配合的送了過來,沒有端起他大佬的架子,而今竹煙狼狽回九院后,唐嗣卻寧可悔棋也要護她。

竹煙知道他來了,但不知道他和唐嗣都聊了什麼,她一直在自己房間里。

她的房間門被推開的時候,她也沒有回頭,直到長發被捋過去。

傳來男人醇厚、平穩的嗓音,「發燒了?」

唐嗣說她回來就病了,兩天都在發燒,沒怎麼吃飯。

竹煙躲掉了他的手,卻躲不掉他的視線,她只能閉上眼。

郁司城離開時,把她抱在懷裡,沒讓她換衣服,只把自己的大衣給了她,走出大門時,看向唐嗣,算打了個招呼。

唐嗣站在那兒,表情看起來十年如一日的平常。

路上,郁司城用她的手機給她的經紀人回復了一句:「我沒事。」

回到華府莊園,越燦已經在等了,有些擔心,「誰病了?」

他這兩天本來是在鄰省,但是被郁司城一個電話叫回來候駕了,問完也有了答案,目光看向竹煙。

屬於她的卧室,三個人都在床邊。

竹煙才知道越燦是醫生,手法專業,神情嚴肅,查完一遍才微蹙眉,「嗓子發炎事小,你怎麼免疫力這麼低?」

她抿唇不言。

越燦又問了一句:「這兩天月經期?」

竹煙擰眉,搖頭。

「奇了怪了。」越燦嘀咕了一句,剛好聽到郁司城攆他,「你先出去。」

他一瞥,「我是醫生還是你是醫生?」

話是說著,但男人一眼削過去,越燦還是乖乖出去了。

郁司城在床邊看著她,聲音低沉,「還在流血?」

竹煙低眉,那種恥辱感讓她絞著手指,反而一個字都不想跟他說。

他知道自己說對了,眉峰跟著攏起,沒想到她那麼嬌弱,畢竟,他不是個經驗豐富的人。

或者說,沒經驗,全是越燦嘲笑的紙上談兵。

「你休息。」他轉身出去之前留了一句。

關上門,兩個男人不知道聊了什麼,她只隱約聽到了越燦轟他一句:「你怎麼這樣……」

後文是,越燦被他拖進了書房。

男人一臉陰鬱,「我讓你拿葯哪那麼多廢話?」

越燦挑眉,「你還是走出這一步了……感覺很奇妙?」

「你繼續廢話,明天去停屍間報道,嗯?」郁司城扯掉領帶。

越燦笑了笑,「葯當然有,擦一擦,讓她休息幾天就行,不過……你撿到寶了啊。」

哪來的運氣。

越燦裝模作樣的嘆著氣,在那雙銳利的視線掃過來前,瞅著空隙溜出門縫去買葯。

將近十一點的時候,越燦才回來,小袋子里拎著好幾種葯,進門直接扔到郁司城懷裡,「凍死爺了!」

一邊換鞋一邊轉頭看著男人拿著葯轉身,一臉不平衡,「重色輕友,你連個謝都沒有!」

男人淡淡沉聲:「沒給你工資?」

額!好吧,越燦閉了嘴。

卧室里燈光昏暗,床上的人縮成一團,要不是露出一個腦袋,估計都找不到她嬌小的身子。

「睡了么?」郁司城聲調不高,反而溫溫沉沉,踩著昂貴的地毯到了床邊。

她確實睡著了,露著半張嬌小的側臉,呼吸輕微而均勻。

他並沒有叫醒竹煙,把葯放在了床頭柜上,回了自己的卧室。

兩分鐘后,浴室里傳出嘩嘩的水聲,門沒鎖,隱約霧氣里男人站在鏡子前。

俯身,雙臂撐在檯子上,抬手劃過鏡面,略微清晰的映出了他肩膀上的牙印。

是真咬,到現在還沒有完全結痂,想必要留疤了,因為他完全沒處理過,就這麼受著。

她咬他的時候並不覺得痛,到現在他腦子裡也是不痛的。

熱水從頭頂髮絲鑽入,流遍神經。

第二天的清晨,竹煙醒來看到了床頭柜上的葯,和一張紙條。

第一行,【按療程擦。】

第二行,【我出差。】

後面三個字明顯是補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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擄愛強歡:郁少的假面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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