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新居

牙人倒是挺負責的，推薦的都是二進的小院子，所處盡量挑選鬧市旁略偏的地段，這樣的地方雖不那麼方便，但是若真有什麼動靜，卻是好喚人的。

一下午坐牙人的驢車看了幾處，卻都不大滿意，夏青竹不大在乎價錢，關鍵要安全，但柳姨娘視財如命，看什麼都嫌貴。

眼看著天都要黑了，牙人便漸漸有些不耐煩了，等到最後一處，別說柳姨娘還在那裡挑三揀四，夏青竹也不甚滿意那堪堪一人高的院牆。

便是她也能輕易翻過去，這樣的兩進又有什麼意義。

牙人耐著性子道：「兩進的宅子就這麼些了，你們不賃這裡，便是找遍整個淮安縣城都沒有！」

夏青竹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二進的沒宅子有了，那前店后宅的鋪子呢？」

牙人一愣：「你們要開鋪子？」

夏青竹呵呵笑：「說不準呢，有這想法。」

那牙人便又翻冊子找了幾處來，一邊指給夏青竹看，一邊用餘光瞥柳姨娘：「這帶鋪子的租金可就貴了，最便宜的都得五兩銀子一個月，稍好點兒的地段，七八兩，上十兩的都有。」

柳姨娘剛要張嘴喊貴，夏青竹便一眼掃了過去：「不算貴了，客棧一間房就得兩百文，飯食熱水什麼都要錢，住客棧更貴。」

柳姨娘立馬閉嘴了。

那牙人便鬆了口氣，又帶著夏青竹三人滿城跑，所幸才看到第二處，夏青竹就覺得十分滿意。

這院子前頭是一個大敞間，足有普通鋪子兩間大，聽說以前是賣書畫紙筆的，十分的乾淨。

鋪子後頭是兩間倒座房，一間小倉房，一間廚房，中間是個走廊。

沿著走廊走到頭，便是個小院子，正房帶左右廂房共三間。

夏青竹滿意的不得了，牙人也不瞞她：「這地方著實是個好地方，但是也放了不少時日沒有賃出去，不為別的，之前這裡前頭開鋪子，後頭住了幾個書生，有一日晚間書生喝醉了酒，也不知怎的打翻了燈台，起了火燒死了兩個。」

「店裡的書畫也盡都沒了，主人家扛不住，便低價把宅子賣與牙行了，放在牙行這裡好些時日了，也都沒租出去。」

夏青竹自己也是個已死之人，倒是不忌諱這些，只秀眉一挑問道：「這附近有書院嗎？」

「有的，弄堂裡頭就有個白馬書院，因著書院的先生有名，這裡的學生還不少呢。」牙人忙道。

見夏青竹不問火災的事兒，先問書院，牙人心中便有些欣喜：「這院子原本絕不會這個價格賃的，何況火災之後牙行重新刷了牆，小娘子也都瞧見了，都是新的，乾淨得很，八兩銀子算是很合時宜的了。」

夏青竹點了頭，當即便攛掇柳姨娘發揮砍價的特長，連租金帶牙人的傭金，一百兩銀子，租了一年，還附送一套傢具，明日白天由著夏青竹去牙行倉庫里挑。

柳姨娘砍價時磨刀霍霍，砍到牙人恨不能吐血而歸，砍完價，拿著房子的賃書，才後知後覺地兩眼發直：「一百兩銀子就這麼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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