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畫符也有很多講究
濱河市中心的馬路本來就不寬,又到了早高峰的時間,兩個人並排騎車,就佔了汽車道上的空間。尤其是李柒,總在機動車道的邊緣晃悠,惹得後面的汽車司機連著嗶了兩下。
齊歡見李柒一副渾然不知的樣子,忍不住提醒道:「你騎車太靠外了,危險。」
李柒愣了一下,扭頭時正對上齊歡的目光,心中一陣慌張,她趕緊垂頭道:「沒事,李柒皮厚,不怕被車撞。」
「胡鬧!」雖然知道李柒堅持騎在他左邊是為了護著祖爺,齊歡還是板起面孔,端起祖爺的架子,把單車停在路邊,「反正也沒多遠,乾脆走回家算了。」
李柒愣愣地望著齊歡大步流星的背影,眼中閃過莫名的情緒。
回到家裡,李柒從沙發底下扯出一個大編織袋,裡面裝了一堆畫符的道具。
畫符這種事情,要是放到幾天前,齊歡肯定是想都不想就拒絕做的。都啥年代了?在濱河這種人口超過千萬的超大都市裡,還有人搞鬼畫符之類的玩意?甚至,當他腦袋裡忽然多出無數來自祖爺的有關符咒的知識點,齊歡本能地還是會排斥這些東西。
直到他見識過老爸和老媽之間忽然爆發出來的衝突,並且迅速進入分居的「冷戰」狀態,而造成這一切的只是因為一張沖開符,齊歡不得不承認,符咒在神秘學的範疇之內,也有著不容忽視的力量和作用。
更何況,眼下老爸老媽之間的這種狀態,除非以符破符,其他方法,對於他這個當兒子的來說,根本就是無解的。
只不過真正畫符還真是一件挺麻煩的事,根本就不可能像《殭屍先生》之類的鬼片,九叔在黃表紙上信手拈來那般容易。
首先,畫符的日子和時間都有講究,比如眼下是正好是陰曆四月,那麼四月初五和四月十八這兩天屬於鬼王日,就最好不要畫陽符。
除此之外,遇到每天里「五不遇時」的時間段,也最好不要畫符,因為在「五不遇時」畫符,符的效果會大大降低,屬於白做工,這種「消弱」的效果,和算命批八字時在四柱上遇到的「空亡」有點像。
所謂五不遇時,指的是一天當中,時干最為克制天乾的一段時間。具體的推算方法是先查萬年曆,查到當天的天干地支。
比如今天是甲寅日,日干為甲,甲的五行屬性為木,其陰陽屬性為陽性,也就是陽木。
再按照五鼠遁法,口訣的第一句「甲己還甲子」,意思是凡是日干為甲或者己的日子,那天的子時都是從甲子時開始計算,然後乙丑,丙寅這樣依次往下推,一直到庚字,正好是庚午時。
午時的天干是庚,五行屬金,陰陽屬性也為陽,五行中金克木,又以陽金克陽木最凶,這叫七殺。所以今天甲寅日的庚午時,也就是中午十一點到下午一點之間,就屬於今天的五不遇時,這個時段,不能畫符。
除了時間上的限制,畫符之人還有其他許多禁戒之事,不能吃鴨肉,鱔魚,青蛙等食物,並且有齋戒,禁慾之類的要求。
然而這些,僅僅屬於「一個符師的自我修養」,畫符之前,還需準備壇法。
根據門派的不同,壇法的要求也是各不相同。不過齊歡只有多半天的準備時間,又是在家裡臨時布置個法壇,只能是因陋就簡,將就著來。
當然,再簡單,主事神明的牌位是不能省略的,齊國棟和趙春梅是被李柒下了鳳陽府的沖開符,齊歡準備用鳳陽和合符來解,因此讓李柒準備的自然就是鳳陽教主的牌位。
齊歡總結過腦海中有關符法的知識點,祖爺的符法傳承絕不止鳳陽府一處。
祖爺出身金門,而這鳳陽府的符法卻是來自李門的秘傳。李門又叫彩門,李柒就是出身李門。
李門在過去多是些行走江湖,耍把式,變戲法的相家。說白了,無論是沖開符還是和合符,只是屬於鳳陽府法術里的一個門類而已,鳳陽法術的主幹部分還是圍繞著本家專業來的。
鳳陽府的法術只是個總稱,下面細分有彩法門、手法門、絲法門、搬運門、葯法門、符法門以及圓光法術等等,合符就屬於其中符法門的部分。
書符作法,行的是驅神役鬼之事,最重要的是一個誠字,所謂心誠則靈。雖然身邊有李柒這個壯勞力可以支配,齊歡還是要親自動手安放好鳳陽教主的牌位。
他家只是個兩室一廳的老式單元房,客廳挺小的,又不能把牌位安在卧室里,只好把飯桌騰空,推到牆邊,再鋪上白氈布,然後在桌上靠里牆的地方,安置鳳陽教主的神位,以及蠟燭、香爐、陰陽水等等一應「道具」。
安神位的時候,齊歡要在心中默念鳳陽教主密咒:「一聲靈咒降來心猜猜,拜請鳳陽教主親降來,道人仙師晨昏速早起,摧念靈咒,拜請鳳陽教主道人仙師降來臨。。。」其密咒一共是三請三拜,齊歡雖然第一次念,卻也很流利,想來祖爺在世時,應該沒少念叨這套東西。
接下來,需要敕過筆、墨、紙、硯以及凈水,也就是把上述書符的「道具」,一一在點燃的香爐上過香,同時口中默念對應的咒語。
書符所用的毛筆,最少要準備三支,分別是寫白紙的墨筆,寫在黑紙上的白筆,以及紅色的硃砂筆。
白紙黑字或者黑紙白字常用來寫陰符,黃表紙上多用硃砂筆,主要用來寫陽符。齊歡今天要寫的和合符請的是三界師中的土地公,屬於陽符,應當以黃紙為符紙,硃砂為墨。
李柒準備了三支新毛筆,齊歡拿起一支,一邊在香爐上過香,一邊口念敕筆真言:「祖師敕神筆,仙人敕神筆,玉女敕神筆,筆點靈朱光,邪魔走茫茫,一敕神筆人長生,二敕神筆鬼邪藏,三敕神筆財丁旺,點神慧眼開神光,吾奉太上急急如律令,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