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鳳求凰

「那是誰，怎麼又有人上去彈琴了，今天這是什麼風，怎麼一個個都想表現一下，也不看自己幾斤幾兩。」

「真是的，剛剛前面那個什麼《致愛麗絲》已經傷了我的耳膜了，又來一個。」

「難道又是愛麗絲，我就是看著愛麗絲長大的，可別來了，都聽煩了。」

隨著蕭寒在鋼琴前落座，眾人議論紛紛，生怕自己耳膜受傷，畢竟這年頭銀樣鑞槍頭太多了，假冒偽劣產品一大堆，人都傷出心理積病了。

「洛然，蕭寒會彈鋼琴嗎？」秦雨衫詫異的問道。

「不知道，從沒聽過！」林洛然也是疑惑，不過內心隱隱有些期待。

五年了，這個傢伙能夠給自己帶來點驚喜嗎，就如這次回來不拘一格的畫風似的，想到蕭寒回來后的一系列逗比表現林洛然想笑卻偏偏有種溫暖的感覺。

這該死的愛情！

林洛然嘆息，然後緊緊的盯著台上那道身影。

「叮叮咚咚…叮叮噹噹…」

突然一陣雜亂的鋼琴聲響起，眾人紛紛捂住耳朵，一些人更是忍不住大罵：「這彈得什麼玩意兒，會不會彈琴？」

「不好意思，剛剛調試一下琴聲。」

蕭寒對著下面道了一聲抱歉，其實他真不會鋼琴，而且從沒談過，要是把這情況說出去估計下面的人會把他罵得狗血淋頭。

不過，音樂一道，一通百通，蕭寒會二胡，笛子，吹簫，鼓，鍾，古箏，七弦琴，就是不會彈鋼琴，不過琴之一道到了他這境界已經不是對樂器的掌握，而是上升到了「道」的境界，天地萬物自成法則，用音樂引發天地交感才是王道，相反掌握樂器太簡單了。

簡簡單單的撥弄幾下鋼琴的琴鍵他就已經了解每個音調和整架鋼琴的構造，心中有譜，何懼一奏。

「真是，不會就不會嘛，這下出醜了吧！」

下面的商進看到蕭寒吃癟的樣子不由內心一陣放鬆，還以為這個傢伙真的有兩手，一看這動作，特么新手啊！

「洛然，蕭寒這是不會呀，真不知道為什麼上去丟臉。」秦雨衫厭惡的說道，替林洛然不值。

「看看吧！」林洛然低聲，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望。

難道，他真的是表裡不一嗎？

正當所有人都對那個不正經的傢伙不看好的時候，突然，一道琴音宛如小橋流水不可阻擋沖入眾人的耳膜。

他白皙的手指輕輕撫動，頓時動人的音樂傳出，曲聲悠揚輕快，宛如早晨歡叫的鳥兒，白皙的手指在古箏上不急不緩卻宛如優美的舞姿，就連彈琴的動作都與人不同，透著一股洒脫。

「這是《鳳求凰》？」林洛然驚訝出聲，一會兒又輕聲說道：「為什麼我感覺有些不同。」

「為什麼我感覺內心一股濃濃的思念之情，該死，我他么又想起了我的初戀。」一個一身職場精英打扮的中年男人臉上透著一絲痛苦和回憶之色，很快又充滿笑容。

「這曲子，怎麼……」

眾人掙扎，剛想說什麼又忍不住不想打斷這優美的曲子，慢慢大廳一片安靜，可是在聽到曲子的人腦海卻是翻江倒海，因為他們身體中隨著曲子湧現出一股久違的感情。

「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鳳飛翱翔兮，四海求凰。

無奈佳人兮，不在東牆。

將琴代語兮，聊寫衷腸。

何時見許兮，慰我彷徨。

願言配德兮，攜手相將。」

眾人心間，許多聽過鳳求凰這首詩的人此時感覺這首曲子的詩詞清晰的出現在眾人的腦海，就是沒聽過的人心中也能明白曲中表達的意思。

《鳳求凰》，孤風求凰，尋覓真愛。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此時在所有人的心間，都出現了這樣一句話。

咖啡廳后廚，一個花白頭髮一身中山裝的老頭正在磨著客人的咖啡，雖然系著圍裙身處廚房這樣的髒亂之地，老人身上卻流露出一種超然物外的氣質，一種凌駕於普通人之上的威嚴。

「何老，我來吧，您老人家歇歇吧，您可是大家，要是累壞了公子不打死我啊！」咖啡師長勸道。

「不用，我喜歡這裡。」

老人拍開咖啡師的手，正在此時一聲聲不緩不急的音樂傳了進來，彷彿微風拂過人心，老人手中咖啡「砰」一聲掉落外地。

「何老，怎麼了？」咖啡師嚇了一跳，沒人知道眼前老人顯赫的身份有多嚇人，要是出了事他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

「你聽，這琴音…」相反，何老卻是無動於衷，而是耐心聽著這音樂。

「這曲子好聽是好聽，就是現在太忙了，哪有閑情…」

咖啡師剛說到這裡，突然琴音高昂了起來，讓人瞬間熱血沸騰，直透人心，不經意間咖啡師話停了，猛然腦海中浮現出了大學時代在女生宿舍樓下彈著吉他求愛不死不休的場面，手中的杯子「啪嗒」一聲也掉落在地上。

由蕭寒彈出的曲子很先前的曲子完全不同，這琴音彷彿帶著一股無形的穿透力，明明鋼琴聲不大偏偏傳遍了整個樓層，眾人在不知不覺進入了一種意境，想起了自己美好愛情，喚醒潛藏在內心對愛最美好的幻想。

而此時大廳中，寂靜無聲，只有音樂在傳遞。

「嘰嘰喳喳，嘰嘰…」

鳥兒的歡快聲響起，不知何時起咖啡廳里聚集了一群又一群的小鳥，聽著這好聽的曲子，鳥聲叫個不停。

「鳥，好多鳥。」

「連鳥兒都來了，這……」

大廳中眾人驚嘆有很快沉醉在琴音中不可自拔。

不知過了多久，一曲終了，久久寂靜無聲。

「是那些刻骨銘心的戀愛嗎，為什麼我還沒有忘卻。」走廊里一個五十歲的掃地大爺拿著掃帚發獃。

「好有愛的感覺，我又想起了我的初戀，我好想念她，嗚嗚…。」一個四十歲的男人放聲大哭。

「好美好，好想戀愛，我的那個小哥哥在哪裡！」一個高中眼睛妹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

「啪」「啪啪」

一聲，兩聲，最後是無數的掌聲響起，直到此時眾人才發現咖啡廳內外都擠滿了人，簡直就是人山人海。

無人能想象，一首曲子的魅力如此之大。

「剛剛這首《鳳求凰》我要送給自己的妻子林洛然，感謝她這些年來默默的付出，我想告訴她，曾經的山盟海誓我蕭寒一直記得。」

在眾人的目光下，蕭寒看著台下的林洛然一片深情，隨著蕭寒的目光眾人看見了安靜坐在那裡如並蒂蓮花般的林洛然，一身黑色紗裙，絕世而獨立。

「好漂亮的女人，真幸福！」

「要是我是那個女孩兒該多好。」

「真是美好的愛情，這個小哥哥一定是個重情重義的好男人。」

眾人羨慕，再看兩人，更覺神仙眷侶。

被人關注的林洛然，此時一滴眼淚從眼角滑下，晶瑩剔透。

完了！秦雨衫看閨蜜的反應如何不知林洛然又淪陷了。

「怎麼可能，不可能。」

此時的商進臉色發白，嚴重不可置信，甚至升起了一股挫敗感，感覺自己就像小丑一樣，任他身價過億，任他權勢滔天，此時都不如眼前這個只彈了一首《鳳求凰》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