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碩戴大師

店員猜測成賢來歷，有兩種大方向的可能，一是一切如表面所體現，完全粗人一個，附庸風雅，無聊瞎逛，找日後與人吹牛的談資；二是表現發生偏差，大智若愚的一個人，在制具煉器方面確有造詣，意圖與店鋪切磋交流。

可無論哪種方向的可能，都不應該低聲下氣、不顧臉面到這種地步，很不符常理。

「前面那個櫃檯左轉的角落，上面有我們店鋪產品的介紹，包括樓上的，你想看自己去看吧。」店員抓抓臉頰的鬍鬚，神色語氣無所謂。

他沒有刻意針對周身破爛的獵人小子，一直按照店長交待下來的規矩辦事而已。

無論哪種方向的可能，他都不用去刻意討好或者針對，有人摸摸蹭蹭，他出來阻止，有核心客戶上門，他領人上樓，做好分內事罷了。

成賢的最後要求，店員毫無芥蒂告知和指示，然後沒繼續理他，不違反規矩，由他在店裡自生自滅。

「不買東西，不上二層，僅是看圖像和文字介紹，有什麼意義呢？」店員奇怪的。

書架上放在大庭廣眾的內容，不涉及武具店產品有價值、有秘密的重要信息，不實物感受，神仙來都看不出花來。

所以店員沒顧慮，由他自生自滅。

不過，成賢真有「神仙」，他感覺撿到陰陽石頭，毀滅僵死的末世，回到現實后，龍魔雙王因某種原因逗留他身體里，正藉助他的視角，觀察世界的變化。

把靈器槍械的種類、構造、屬性、效果等等記錄下來，一方面成為煉化獵槍的思路參考。

另一方面打算實在走投無路，煉槍一籌莫展時，一頭撞進兩尊巨大神像當中，結果大概率不會直接死掉，有概率像之前激怒龍王，腦袋給塞入巨量上古、秘傳、失傳信息，獲得火焰符文一樣，獲得煉槍的新「思路」。

他豐富地接收靈器槍械的信息和知識，投射入夢境，按往常規律來說，龍魔會投射回反饋，雖然是自爆卡車的行為，必然伴隨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的感受......

其他人不會理解，作為一頭史上最悲慘的羔羊，處心積慮，費盡心思，夢裡鬥智斗勇，想反手薅回兩尊大神羊毛有多麼艱辛痛苦。

所以回到現實，他只能如此不被理解，與孤苦寂寞作伴，特不要臉面。

「害，趕緊多看多記吧，不知啥時候就要給掃地出門了。」高中生放棄懂哥身份，直接席地而坐，如饑似渴吸收知識。

書架的書不多，產品更替后的新舊內容放在一起，很多重複，很多武具早已沒有實物，給顧客買走。

還好成賢只要描述，不要實物，即使內容重複，也比學生圖書館的記錄真實和詳盡。

時間抓緊，僅挑選熱槍械類的武具介紹內容，靠人記憶能力，一晚上想要看完記住，他估計應該勉強。

他沒有擔心，因為想起夢境學院里那些曾經只有一面之緣、卻一字一句清楚呈現的高考試題，十分放心龍王會幫助他記錄。

正常狀態閱讀，在最後緊迫的時間，快速翻閱，交給龍王作弊就好。

可以放心的如饑似渴，大概是作為人類最愉悅最幸福的事情。

高中生一下子沉浸其中，身邊人來人往，一點沒有察覺，以至於店鋪聲音寂靜，燈光暗淡，客人各回各家，只剩下他一人，他還不自知。

武具店經營到如此規模，成賢眼裡的水果刀堂而皇之賣到如此離譜價格，說明坎水也是展示屬性超過經營屬性的店鋪，早有固定一批客源，不靠每天打開門做生意賺錢。

往往十年不開張，開張吃十年。

所以店員上下班時間很是自由隨意。

晚上十點多，說早不早，說晚不晚，對於這家店鋪打工人來說，絕對算超時加班了，沒有人願意，尤其這人還不花一分錢，沒可能帶來一分業績。

早該過來趕人，裝作搞衛生的掃把，會有意無意的掃到人腳下，還沒眼力見，真一擊橫掃出門，不是沒可能發生的事情。

還沒人過來掃地，因為店鋪店員早就只剩下之前招呼成賢的那位，其他人在其他客人走完后，非常主動自覺，走的走，散的散，陸續下班離開，才不會為他而加班停留。

而剩下的年輕店員，則也忘記時間，大腿擺放手提電腦，躺在一張舒服沙發上，陷於與成賢相同的專註狀態。

兩人沉默投入，分隔於兩座截然不同的心靈世界，保持互不打擾的狀態，正往更深夜走去。

「奇怪？今天的人怎麼那麼勤快？」有人打破他們之間的靜態畫面。

一位身著棕皮馬甲，白襯衫，花領結，西裝外套拿在手，似乎剛從宴會當中離開的老人，跨過店鋪門檻。

他神色疲憊，精神卻愉快放鬆，如同回到自家裡。

確實是自家，他正是這家坎水武具的老闆，顯而易見，昂貴精緻的西服套裝底下，有一副年老卻不色衰的工匠身底板。

手臂肌肉線條嶙峋，五指粗壯，整體給人氣勢，比成賢班上類似孫九那些弱雞高中生，還強大健壯。

仍沒有退居二線的老年工匠，店鋪絕大部分傑作皆出自他手，他叫碩戴，河尾城成名已久的武具大師、煉器大師，坎水武具的創始人，家裡可能有整套工業流水線的大佬。

店鋪員工們上下班隨意，三天打魚兩天晒網，追求業績卻不強求業績，開張吃十年的底氣，全部來源於他。

來源於他武具工藝的質量精湛，深受河尾城武者修士、富商大賈、達官貴人信賴；他個人名聲的赫赫響亮，遠播河尾城之外，甚至到省城也有他名號；他店鋪品牌的悠久可靠，大門牌匾的痕迹歷史，還長過河尾城的年紀。

兼具德行操守和本領才幹，高中生成賢心目中認可的老前輩，他十分驚奇今天回家門不用自己掏鑰匙開鎖。

換平時他應酬回來醉醺醺，武具店大門拉閘，背後叫門不一定有人應，黑燈瞎火得老傢伙一人哆哆嗦嗦拿出鑰匙，迷迷糊糊關掉報警防盜裝置，一頓艱難操作才能進門。

頭腦微醺，難得心情愉悅，老人入門徑直走到這位年輕，臨時在店裡打雜工的侄子，他習慣所在的沙發位置，「今天怎麼聽話，懂得等自家老人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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