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侃大山
司馬方和皓資坐在小區中常見的一處長椅上，一個拿著巧克力奶昔，一個拿著一杯珍珠奶茶，看起來相安無事，眼神和面龐中透著毫不在意彷彿歲月靜好。
「我不太懂。其實你有機會殺死我。講真的，現在這個社會，殺了人都不用負責人的。」司馬方說著嘬了口奶昔：「大家都忙著修仙...修仙嘛，能成仙誒！長生不死長生不老不老不死巴拉巴拉誒！」
皓資向後仰靠，背部貼到椅背同時將頜高高揚起，有氣無力搭話：「什麼修仙啊...修仙也要遵守基本法好嗎？你沒童年嗎？沒看過《寶蓮燈》或者《大鬧天宮》？有天條的啊。說不定以後律師們又要重新考證，要開始背天規天條了。」
「你又不考律師，你也不是律師。擔心那麼多幹嘛？嫌自己太閑？」
「別逗了。縱觀歷史，每次社會出現大的變革都會有一些人因此富裕起來，先不說這股子富裕能傳幾代，至少人家自己富裕了。說難聽了，叫投機倒把，說好聽了，叫才華才能。我也想有錢。」
司馬方瞥他一眼，不過沒忘記繼續吸奶昔。
皓資直起身看向他，繼續說道：「說真的。其實你剛才直接扭頭走就好，我真的不敢殺你。學校里還有很多學生和老師，就是那些被准許修仙的那些！」他攤開一隻手，隨著他說的話而上下飛舞，像被風吹起的塑料袋：「可你為什麼要拋硬幣？那樣很蠢不是嗎？走啊！走就可以啊，我殺了你我也會受到應有的懲罰。」
「懲罰？」司馬方不再看向皓資那帶著些許憤慨和疑惑，嘴唇和鼻子中間帶著胡茬的臉。他輕翹右嘴角，語氣留有戲謔：「現在法律是很完善。未成年人也是要坐牢甚至嚴重者會被執行死刑...可你要知道的是，如此法律所面對的大環境是什麼。」
他說到這裡吸一大口奶昔，待到咽進肚子便就舉起手臂隨意晃了晃，接著說道：「瞧瞧這汽車。」將手臂抬起，頭向上揚了揚：「想想那千百米高空中的飛機。」而後垂下，側目瞅皓資：「它們終將會變成糟粕。」
皓資臉上本該存在的憤慨完全被疑惑替代。
這自然被司馬方收入眼底，他於是繼續解釋起來：「修仙誒。御劍飛行，持寶物可上天入地。只要會了仙術神法，誰還會去坐什麼飛機火車，坐地日行八萬里肯定不會是做白日夢！」
「那麼延伸出來的問題會是什麼呢？就是越好的法寶功法越會是人人爭奪的搶手之物，而爭奪的過程可以比喻成火中取栗，誰能不費任何代價就能輕易獲得？就算有，我相信！也不過是寥寥幾人罷了。」
「這樣一來，勾心鬥角爭鬥廝殺在所難免，就好像小說里寫的那樣。幾個人為爭奪出世法寶或法門功法是又亮身份又拉幫結夥，最後又要廝殺一通，失敗的人為成功的人做了嫁衣裳，而成功的那人卻也算付出幾分代價。」
「那麼在這種情況下，現有的法律還能夠支撐嗎？當然不可能啊！」
皓資聽后如醍醐灌頂，眼睛發出精光，激動地說道：「你的意思是以後我們豈不是可以為所欲為！？」
「誒誒誒！打住！」司馬方已經能猜出皓資那腦袋瓜里蹦出了怎樣邪惡想法，於是立刻制止道：「就算我預測對了，國家也一定會想出合理解決辦法的。所謂廝殺爭鬥也是要在合理範圍內的！再說了，有些事情一聽就是錯誤的！違法亂紀的事情我可不幹！」
皓資臉上那麼興奮立刻煙消雲散，他撅著嘴不屑地「切」了一聲，然後又跟了一句：「沒膽量的懦夫！」
司馬方對此言論反饋的狀態就是洒洒水，回復道：「在這個世界上!現實生活里！不是你去打打殺殺，好像《古惑仔》電影里的做法就是英雄好漢，就好像毀滅總比創造簡單一樣。」
皓資嫌棄的沖他擺了擺手，道：「你說了那麼一大堆，我一點沒聽懂，反正我就知道，我們現在就受到了不合理待遇！要像你說的那樣，那我們還不如直接對此毫不在意，天天繼續上學放學，畢業后隨便接受個工作不就得了。」
「你現在的作為完全就已經反駁了你剛才巴拉巴拉說得那一大堆言論，你也不甘心！對不對？說實話，我也知道什麼事是犯法什麼不是，所以我不過是拿刀子嚇嚇你，你要轉身一走了之我也沒辦法。」
司馬方回想起孤兒院和那段時間在房間里的痛苦經歷，不由得愁狠二感捏揉在一起並顯露在臉上，但他不想讓皓資看到，於是即快速地變成憨憨式地輕鬆一笑，搪塞道：「這玩應...走一步看一步嘛。」
兩個人就此再無對話，只待到司馬方將奶昔享用完，皓資說了句「明天再見」后，兩個人就各自回家。
司馬方走在路上，他目視前方，心裡很是彆扭。他不認為現在的孤兒院是家了，但它卻也還是，只不過不像以前那樣了。
他同時心裡也正在進行一場辯論，答辯雙方都是自己。
司馬方一方面痛恨著學校的做法，因為首先要說的就是那種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還有被分別對待時受到的白眼和嘲笑。而另一方就是他還矛盾的勸說自己也是幸運的，面對很多事情沒有必要極端對待...
總之，兩方都在闡述自己的道理爭論的不可開膠，擾得自己的腦子嗡嗡作響，心情也是煩亂不堪。所幸此時自己也是走到了孤兒院門口，可走進去卻怎麼都沒有看到院長的影子，相反，還瞧見了許多陌生的人。
司馬方不知道他們的來歷，卻能猜得出他們的到來是要做什麼。無非是檢查和看管。自己便就晚飯也不吃了，直接回到房間。
還好，房間內的樣子沒有變化，但不敢確定是以後會不會經歷定期的檢查，那本《向死而生》怎麼想怎麼會成為違禁品，那麼自己要儘快給它製造出一個安全的藏匿點。